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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胸口的郁气也散了,整个人轻飘飘的,靠在卫曦怀里沉沉睡去。

等卫将军大呼小叫的引来下人,又唤来太医忙前忙后了整个晚上,卫曦在殿门口的台阶上坐着,眯眼看着天边缓缓亮起的朝色,忽得起身,向一旁的小太监打了个手势。

“去把御药房的谢良大夫找来,替皇上看看。”

谢良是子熙的大名,卫曦看着那小太监离开,莫名有几分心虚,他抹了抹脸,转身回到殿内。皇帝自昏睡起至今未醒,身上冷汗热汗出了几遭,湿衣服换了两次,这会儿睡得深沉,怎么也唤不醒。

卫曦站在床头看了半晌,只觉得一颗心忽上忽下的,说不清是什么感觉,也没个着落,像是为打消这股情绪一般,他轻咳一声开口问道:“陛下这到底是……怎么了?”

一旁的太医回探脉的手,“回将军,陛下这是老毛病了,加上近日公务繁忙,心力憔悴,一时爆发出来……不过淤血既已吐出,便无大碍,接下来静养些时日便可。”

卫曦哦了一声,低头才想起朝服上的血,伸手擦了擦,那血迹早已干涸,渗入纹理,自是抹不去了。

可他却觉得这口血仿佛吐在了他心口,烫得他六神无主,以至于现在还有些晃神。

于是卫曦又抹了把脸,这时候,谢良到了。

谢良是江湖游医,常年在外游历,什么千奇百怪的病状都见过,之所以与卫曦结识,也是因为曾在战场附近救他一命,自那后两人便以兄弟相称。卫曦骨子里叛逆,不喜权贵的条条框框,他喜欢可以尽情杀敌的沙场,喜欢无人拘束的江湖,所以他与谢良一拍即合,两人可从天南聊到地北,从白日聊到夜深……如今他站在皇帝塌前,看见自家兄弟恭恭敬敬的下跪行礼,心中莫名不快。

但到底他不是不识好歹,基本的礼数还是要讲,便在对方跪完之后伸手去扶:“子熙请起吧,这么晚叫你过来,主要是陛下……”

他将皇帝发病的症状简单讲述了一遍,带过了自己的不敬,谢良闻言后略微点头,转身与太医商讨,又探了脉。

做完这一切后,他写了个方子,说是安生养息用的,再三嘱咐不可动气之后,退出房去。

卫曦自然跟着出去,追上好友,“子熙!”

谢良闻言回头,“卫兄。”

他没叫他将军,这让卫曦开心了些,“皇上当真无碍吧?他今天突然吐血,可吓死我了……”

谢良却突然犹豫,半晌后小声问道:“你可知陛下过去……是否中过毒?”

卫曦一愣:“为何出此言?”

“我见陛下脉息不稳,应当是陈年旧伤导致,可绝不是外伤……”谢良喃喃几句,又道:“可能是我想多了也说不定,陛下九五之尊,又有谁能害得了他呢?”

他摆摆头,便想往御药房去,走没两步却被卫曦伸手拉住。

卫曦看着他,压低了声音:“子熙,我想请你来替我看一位病人……”

作者有话说

有生子!!!!!!

25.

皇帝这一觉睡得太沉,像坠入无底的海,无声无光,粘稠的海水包裹着每一根发丝,掩住了口目鼻息,却不觉得的难受。

他在海底睁开眼,看见一抹白光从眼前划过,本能伸手去抓,却被水流阻碍,堪堪错过了。

接着四周便凉了起来,头顶的海成了残缺的月,挂在孤高的夜空上,洒下惨淡的月光。

他站在月下,身前是长满了爬山虎的宫墙,身后是一座凉亭,年代久远,顶棚有几片碎瓦,时不时便落下些灰屑。

他像是在等什么人,却又想不起是在等谁……过去的记忆遥远而凌乱,像没头没尾的线团。皇帝按着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在原地不知站了多久,也未能等到那人来。

于是他走了,回到屋里,下人端上一碗莲子汤今日是他的生辰,每到这个时候,那位高高在上的父皇才会想起还有这么个儿子……不,应当说是内务府看见了备注,草草准备一下。

往年大多是些新衣,吃食很少,他又自小嗜甜,可惜平日里点心果子都极少有,如今一碗尚还温热的莲子羹摆在眼前,自是无想太多,便喝了下去。

自此便如流火入体,烧得他五脏六腑不得安生,饶是今日他杀兄弑父,登上皇位独揽大权,也没能摆脱那场灼坏了灵魂的噩梦……

皇帝在梦里挣扎一番,将当年尝过的苦又吃了一遍,最终醒来时已是两日后,窗外阳光正好,甚至于有些刺眼,不等他开口,端水进来的小太监见他醒了,惊喜的大叫:“来人哪!陛下醒了!”

不多时,便有一群下人围上来嘘寒问暖,皇帝嫌他们吵闹,挥手赶跑了一些,哑声道:“朕饿了。”

大太监上前搀扶着他的手臂,“奴才已令人去熬了粥,一会儿便给您端上来……”

皇帝又想起梦里的那一碗毒汤,只觉得身体又难受了起来,便说:“不要银耳莲子羹。”

太监连忙吩咐下去。

等喝完了粥,又喝了药,皇上的神好了许些,又开始处理这两天累计的折子。他登基几年,以雷霆手段稳固了局面,可到底还有不服之众,大多盯着他登基前的那些黑历史,变着花样说他暴虐噬杀,纨绔荒唐……对于这些乱臣贼子,他向来不放过,于是便愈发坐实了这个罪名。放眼天下,不知有多少人骂他咒他,可皇帝不在乎,他坐在天底下最高的位置上,脚下踩着尸骸白骨,既已千辛万苦爬到此处,又为何要在意蝼蚁说什么?

什么样的帝王到头来都是一捧黄土,就算后世口诛笔伐,也只能对着他的坟墓唾弃,伤不到分毫半点。

于是皇帝一觉睡醒,先是批了一群文人以大不敬罪名判以死刑,又批下重金治灾,一棒一糖,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圣旨批下去的时候,下面一群跪着的文武重臣都静悄悄的,没人敢说话。

卫曦心不在焉的跪在第一排,直到被单独诏请,才匆匆忙忙的起身,跟着太监来到御书房。皇帝坐在案前,一身厚重的华服尚未褪下,只摘了冕冠,露出重重珠帘下俊美的脸。

他大病初愈,嘴唇并无太多血色,此时抿成一条紧绷的线,看不出喜怒。

卫曦进屋后下跪行礼,却迟迟不见对方唤他平身,直到那人终于开口,却是一道圣旨。

他令他下月起前往江南,整治瘟病。卫曦闻旨抬头,却对上皇帝面无表情的脸,唯有眼中带着些血丝,有几分病态的憔悴,声音却又是那般强硬,不带丝毫半点情绪。

卫曦有些难以置信的眨了眨眼:“陛下这是……要赶走我?”

26.

“爱卿何出此言,”皇帝丝毫不为所动,“你先前特地上奏请愿,如今反悔,便是欺君之罪了。”

可皇上您分明驳回了我的请奏……卫曦话到了嘴边却说不出口,心里涩得难受,干脆一梗脖子,任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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