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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一之藩,当真是与从前不同了,虽只短短不到一年功夫,却是长大了不少,若不是脸还是那张脸,我险些以为我这个儿子是旁人假冒的呢。”

惠妃虽是一副玩笑口吻,却吓得谢景安心里咯噔一声,后背汗毛都竖起来了,勉强露出一个笑脸,强自镇定道:“母妃说是,从前在长安有母妃宠着,父皇护着,孩儿自然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般,成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闯下不少祸,可如今孩儿之藩在外,独自一人,再不长大那才是真正的祸事,说起来孩儿初到封地时还心里委屈,后来狠狠病了一场才想明白了,身为人子,哪里能一辈子任性不懂事,小时父皇母妃能做孩儿的依靠,可如今孩儿长大了,要能做父皇母妃的依靠才是。”

谢景安说着又将目光转到一旁的康安身上,眼神越发温和,笑容也越来越深了,道:“再者孩儿还有康安要照应,从前孩儿在长安时只凭拳头就让人不敢欺负她,可如今孩儿远在莫州,又是不传召不许回来,即便拳头再硬,打不着人也不能叫人害怕,唯有实实在在的立些功劳,叫父皇想着我,才能让人不敢欺负康安。”

这话听着当真叫人心酸,惠妃本就因他变化太大觉着他是在封地吃了许多苦头心里难受,如今听着这些,更觉的心里痛的厉害,恨不得像小时候一般将他揽在怀里,感伤的说:“从前我只想着你能什么时候懂事些,好叫我少些操心,如今你真懂事了,我反倒又难过起来,你向来是性情耿直少思虑的人,如今能想到这些,也不知在莫州是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气……”

惠妃说着说着也不知脑补了什么,眼眶越发红了,竟是哽咽了起来,谢景安从穿越前到穿越后,都最怕女人哭,尤其是惠妃还一脸心疼的看着他,简直让谢景安头皮都快炸了,手忙脚乱的哄着,“母妃还不知晓孩儿的脾气,哪里是肯吃亏受气的人,之藩之前在长安孩儿当着父皇的面就敢打人,更别说封地上那些个小官小宦了,只有孩儿欺负他们,断没有他们欺负孩儿的份,若是母妃不信,大可将崔同叫进宫里问问,看孩儿是不是像在长安一样威风凛凛,再者若是孩儿真吃了亏,又哪里有那么多新奇东西送给母妃和康安呢?母妃是不知道,如今孩儿在封地上可是那些世家官员眼里的财神爷呢,只差将孩儿供起来,万万不敢与孩儿作对的。”

谢景安乱七八糟哄了一通,惠妃总算止住了眼泪被他逗笑了,拿帕子擦了擦眼角,又好气又好笑的看着谢景安道:“你呀,刚说你懂事长进了,如今又混说起来,哪里有一个藩王把自己比作财神爷的。”

惠妃笑着斥责了两句,转而又欣慰的道:“不过你能让那些世家官员们不与你作对,也是你的本事,叫我放心了,只是有一事,我欲与你说说,你万万要放在心上。”

听到惠妃这样说,谢景安顿时心中一凛,神色也严肃了许多,只差正襟危坐了,道:“母妃请讲。”

惠妃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一眼,才叹了一声,道:“你如今虽长进了行事比从前沉稳了些,可到底是我看着长大的,别人能被你骗过,可你万万瞒不了我,你老实告诉母妃,你此次回长安究竟为了什么,可是要行那野蛮行径。”

第194章重审

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又是看着原主长大的,谢景安还什么没说什么也没做就叫人说穿了心思。

说老实话这一刻谢景安心情是尴尬的,他下意识想说些谎话将惠妃哄骗过去,可看着惠妃的眼神,终究还是没敢,老老实实道:“母妃真是目光如炬,孩儿初回到长安还什么都没做呢,就叫母妃看了出来,不过母妃放心就是,孩儿自有分寸,只是让他们吃些皮肉之苦,不会叫他们有性命之危的。”

只是吃些皮肉之苦?饶是心中有了准备,惠妃听到这两句心也狠狠一跳,又有些生气又有些想笑,用手指点着谢景安道:“你呀你,我才说你长进了,你就又犯糊涂起来,那些可都是你父皇重用的大臣,哪里能让你这样折腾,那些武将倒还罢了,皮糙肉厚的能撑住你的拳脚,可那些文官个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你也不怕你一拳头下去将人打坏了,看你父皇到时候怎么惩处你,上回你将附属小国王子打断了腿,你父皇将你打发到那种蛮荒地之藩,这次你若是将那些大臣都打了,你就不怕你父皇一气之下夺了你的封地,将你召回长安幽禁起来吗?”

幽禁是不可能的,毕竟他立了那么大的功劳,只要不出人命,顶多是斥责他几句罢了,再者这次的战利品他大半都进献给了康平帝,那可不是几匹布匹几两银子,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数万颌曷骏马,换算成银两,都能将芳菲殿的正殿堆个半满了,只看他这么孝顺,康平帝也舍不得。

因此谢景安压根没将惠妃的话放在心上,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笑道:“母妃放心,孩儿之藩这大半年,其他本事没见长,心眼却多了不少,孩儿打人的时候只叫那些大臣看不见不就行了,他们没凭没据的,向父皇告状孩儿还要说他们栽赃陷害呢。”

谢景安将自己的打算说了一遍,惠妃越发哭笑不得,又劝了几句,见他不肯听,只得作罢,毕竟这事实在有些骇人听闻,若是传出去,还不得叫那些个御史弹劾的折子堆满了康平帝的御案,更何况他们要康安和亲的事惠妃不是不生气的,只要谢景安能全身而退,教训他们一次也无妨。

带着这种既担忧,又解气的心情,惠妃一晚上都没能睡好。

而谢景安就完全没有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在与康安说好明日下午会来接她出宫去玩后,就向惠妃告辞出去,步履生风的出了宫,与林言崔同等人汇合,回到了原主在长安城的王府。

谢景安从穿越过来就在莫州的那座王府里,虽是小了些,但经他指挥人布置的极为合他心意,他如今骤然换了个住的地方,起初以为会失眠,谁想竟是洗漱过后倒头就睡,甚至连梦都没做一个,安安稳稳的睡到了天亮。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谢景安并未按康平帝与惠妃所说在王府里好好歇息,等着晚上的家宴,而是早早就起身,随意用了些早膳,就穿戴好他的亲王服饰,带着林言沈卫等一干人等,大摇大摆的进了刑部。

如今长安城中虽大多官员都生了病,可该上班的还是得当上班,他们原先想着,顺王这个煞星骤然回了长安,就算找人出气报仇,怎么也得是从兵部尚书这个最先提出要康安公主和亲的人开始,如何都没想到顺王一回长安谁也没找,单单先来了刑部,乍一听到这个消息时,正在内堂闲坐的现刑部尚书一口茶呛的险些没缓过气来,好不容易咳了许久顺过气,惊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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