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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头的人也出不来,只怕要等刘家一案彻底结案,父皇消了气你才能见着他。”

太子被禁足了?还是因刘家的案子,谢景安既高兴,又有些疑惑,问道:“刘家一案我不是在莫州判了刘家流放之刑吗?怎么时隔这许久又重提起来,是要重审还是要株连?”

重审不大可能,刘家雪灾过后能上路了就出发流放去了边关,那就唯有株连了,果然,康安回道:“三哥真是聪明,我还什么都没说呢,三哥就猜到了,就是株连,论理刘家犯了那么大的罪,诛不了五族也该诛三族,是太子哥哥强压下了这件事情,父皇也没有深究的意思,这事便这么罢了,只是刘家倒霉就倒霉在拐卖孩子拐到了杨太师头上,杨太师身下有三子一女,最疼爱的就是这个小女儿,一家六口分别多年,杨小姐又吃了那么多的苦,杨太师焉能罢休,在三哥传回平州捷报的当日就发难弹劾刘家与太子,三哥在路上的这些日子,长安城可热闹了呢。”

康安年纪虽还不大,但口齿伶俐,将事情原原本本说的极为清楚,让谢景安惊叹之余,也忍不住笑出声,道:“刘家偏支作恶多端,主支也难逃干系,这是善恶到头终有报,只是可惜了那些孩子,毕竟稚子无辜。”

谢景安虽嘴上说着稚子无辜的话,可心中并没有伸出援手的打算,最多在刘家判罪后上折请求将那些孩子送到他的封地上,让他们能够安然长大,再多就没有了,毕竟刘家的孩子无辜,被刘家拐卖的那些孩子更无辜。

一行人到了宫门前,便下了马各自分开了,康安回了惠妃的芳菲殿,沈卫带着部分宿卫和扈从先行回到谢景安在长安的王府清扫,林言并崔同等人在宫外等着他出来,唯有泰王亓王陪着他一起进宫。

一开始听到要陪着谢景安一起进宫,亓王是十分不乐意的,他这些日子在莫州野惯了,一路上又与武人朝夕相处,他向来是个闲不住的性子,得空就要拉着林言和上过平州战场的军士议论这场战事,本就举止算不上得体,如今更是放荡不羁了几分,就连说话也粗俗了许多,这在谢景安面前自然没什么,可在康平帝面前就不大好了,再者康平帝命他宣旨快去快回,他却硬是拖拖拉拉几个月才回到长安,康平帝不见他就罢了,一见他必然斥责,他自然不肯送上门去,还是泰王好生给他分析了一番利弊,又劝他长痛不如短痛,乘着有三哥在,还能帮他说些好话才将他劝动了,没做出一回长安不先进宫面圣,而先回王府的蠢事来。

不过饶是如此,亓王也有些惴惴不安,与两位兄长一同往宫中走时,不时将忐忑期盼的目光看向顺王,殊不知在他眼中镇定自若甚至是意气风发的谢景安比他还要忐忑,毕竟他身体是原装的,可灵魂早就换过了,也不知会不会叫康平帝看出什么来。

这一路上谢景安虽与亓王不约而同的放慢了步子,可路就那么长,他们走的再慢,终是走到了,看着眼前威严壮观的大殿,谢景安暗暗深呼吸一口,眼睛里露出个决绝的眼神来,颇有些壮士一去不复返般的壮烈与泰王亓王缓缓踏入殿中。

殿中康平帝正等着,一见到谢景安就露出个欣慰的笑容,随后摆摆手阻止了谢景安要下拜行礼的举动,含笑道:“今日这殿中没有外人,吾儿就不用多礼了,咱们父子坐着说话。”

说着招手叫谢景安坐到他的下首,又敷衍的让亓王和泰王也就座,而后看着谢景安道:“长安离莫州路途遥远,这一路上可还顺利?”

若是不去看康平帝身上威严的帝王服饰,此时的康平帝无论眼神或是语气神情都像是一位普通的慈父般和蔼又可亲,叫一颗心几乎提到嗓子眼的谢景安顿时松了一口气,但心里还是暗暗警醒着,一边回忆着他打听来的原主的行事作风,一边斟酌着答道:“回父皇的话,儿臣一向身子骨健朗,并不觉辛苦,倒是父皇清减了几分,还望父皇要好生保重身子才是。”

按谢景安打听来的消息,原主是一个极其孝顺的人,他这么说应该不会让康平帝起疑吧。

果然,康平帝见谢景安绝口不提路途辛苦,一来就先关心自己的身子,看谢景安的眼神越发和蔼了几分,颔首笑道:“朕这些皇子中,就数你最贴心,懂得关心朕,而不是就知道给朕惹麻烦。”

康平帝说这话的时候,还转头瞪了亓王一眼,吓得亓王下意识一缩脑袋,急忙捧着茶喝再不敢抬头。

康平帝也是吓唬亓王罢了,并不是当场要发作,因此瞪了亓王一眼后就回目光,谢景安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拉仇恨的话,急忙谦虚道:“父皇说笑了,儿臣无甚本事,也不能像太子一般为父皇分忧,唯有多关心父皇的身体了。”

提到太子,康平帝如谢景安所料一般立即脸色一变,冷哼了一声道:“你莫要跟朕提什么太子,是朕这些年对他信任太过,将他惯坏了,才让他生出这些不该有的心思,做下这些蠢事来。”

康平帝虽心中对太子失望,还有几分怒气,但到底给他留着脸面,简单提了几句便不肯再说了,转而宽慰起谢景安,叹着气道:“说起来,刘家一案朕让你受委屈了,你查明刘家作恶多端,当机立断处置了他们,朕理应奖赏于你,而朕却听信谗言,斥责了你,是朕的不是。”

按理说,康平帝不是这样会对人示弱的人,尤其是对着自己的儿子,若是从前的原主定然惶恐不已,受宠若惊,而谢景安面上带着几分受宠若惊,心却高高提了起来,带着几分防备,他总觉得康平帝这么说是有什么预谋。

不过出人意料的是,康平帝说完这几句并未再说什么,而是转而问起平州与颌曷大战一事,谢景安心里有些疑惑不安,但又松了一口气,老老实实的将这场战事始末说了个清楚。

这一说就说了好几个时辰,就连午膳和晚膳都是在养心殿用的,若非宫人提醒快到了宫门下钥的时辰,惠妃还在芳菲殿里等着,只怕康平帝还要再接着说下去。

饶是如此,康平帝也有些意犹未尽,叮嘱谢景安明日晚上家宴时要早些来,好再跟他说说平州的那场战事。

对此谢景安很是无奈,但又不能拒绝,假装高兴的同意了。

从养心殿出来后,太阳还并未完全落山,但也只剩余晖,谢景安先让泰王与亓王回去,再告知林言一声他还要晚些时候才能出宫,便在芳菲殿宫人的引路下,独自去见惠妃了。

若说见康平帝时有些七上八下,那见惠妃时就是提心吊胆,不过好在有康安在一旁插科打诨,倒也没能让惠妃察觉出什么来,只是换了一个灵魂终究有区别,哪怕谢景安小心再小心,尽量模仿着原主的行事作风,惠妃还是怔怔看了谢景安许久,双眼微红,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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