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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一张小字条,上面潦草抄录着一首诗: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

何用问遗君?双珠玳瑁簪,用玉绍缭之。

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

摧烧之,当风扬其灰。

从今以往,勿复相思。

他奇怪道:“怎么是一封决绝信?我只是发了一份悬赏,又没有作践他人感情,这个世界我只招惹了谢缘一人,不会是送错了罢?”

他等了半晌,终于等来了系统迟钝缓慢的声音:【没送错,已为你进行检索,目前已追踪到发信人。】

桑意忍无可忍:“快说,别磨叽。”

系统又磨了半晌,似乎是卡顿,最后卡出三个字来:【顾少桉。】

第16章.先婚后爱小白菜(捉虫)

顾少桉?

桑意一门心思扑在谢缘身上,想了半天,终于记起了这个人是谁。此人的叔叔是当朝宰相,和谢缘在金陵的一干纨绔人脉是一路的,两面之缘,好感度直飚95,给他写过一封情信。

这个人为他寄来决绝书,又是什么意思?

桑意让系统继续查,但系统含蓄表示自己的能量要打细算地用:【暂不提供人物资料卡功能,请自行解锁。】

桑意便服气了。他查看了一下赏金回的日期,正是三日后,于是拾了一下,跟谢缘知会一声后,准备只身再去北楼一趟。

谢缘眼皮都不眨一下:“九成没有货,是骗人的,你先把伤养好再说。”

伤筋动骨一百天,桑意没好意思夸自己单用左手也能打。既然谢缘不准,他回头就打包了东西,准备偷偷溜走。因他这几天有伤,谢缘事情又多,两个人并未像往常那样同房,这也为他的跑路创造了良好的条件。

是夜,他穿过军人驻扎的营帐,牵了一匹马出门,身边仅带了一张钱庄的兑票。踏上北诏南下、长满浅草的官道前,他回头望了一眼,即便是周围黑暗,他也清楚地看见了离自己十几丈余的地方窜出了一列人马,谢缘负手站立其中,冷淡地往他这里一瞥。

【他跟过来了。我忘了告诉你,那个副官说是交给你的信,实际上先送到谢缘那里过目了一遍。】

“让他跟罢,那个姓顾的若是有问题,可以叫城主喝一回醋,还能保护我平安;若是没问题,他喝完醋之后,也不会说什么。”桑意一鞭子抽在马上,形影如风,这句话还未传递到风中便已消逝了。

凌晨时,他抵达燕山,就近找了个客栈住下。他骑马,谢缘一行人也没有用车,亦是后脚就跟着到了,桑意呆在房中听,晓得谢缘就住在自己隔壁。他该干嘛干嘛,一点也不耽误,第二天打早就去了北楼。

没有棋会时,北楼做茶楼生意,人流往来络绎不绝。桑意询问过茶博士,被指点去了三楼的某个雅间,那茶博士道:“估计有六七人罢。”

桑意点了点头,谢过后就往楼上走。他不动声色地掂量了一下袖口中的短刀,如今他右手不能动弹,单是左手带刀的话,招架这几个人还是绰绰有余的。他立在门前顿了片刻,好给谢缘的人看清他的时间,随后再敲门进去了。

这个厢房背光,角落里各守着一个人,这是桑意进门的第一印象,随后,门后一个人影动了动,见他进来,急急地扑上来,首先便将他拥入了怀中:“你终于来了。”

而桑意唯一的反应,就是抵住门框,抬肘狠狠地往对方胸口一砸等到他看清时,顾少桉已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面色苍白地捂住胸口,只差呕出血来。

他再抬起眼时,竟然什么也没说,只是眼中带上了一丝凄惶:“你……”

桑意也意识到了自己反应过激,但他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引起他注意的是顾少桉的态度,此时没有外人在,顾少桉等到他进门便急不可耐地上来抱住了他,即便是被一肘子砸去了地上,也没有表现出该有的态度根本不是只见了两面的人会有的态度。

他飞快地思考着,这个世界中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被他遗漏了从大雨中见到谢缘的那一面起,到现在这一刻终止。他想起那回男扮女装,去众人面前找谢缘时,顾少桉曾捡起他的一方罗帕,将他扶上了船;他和谢缘临走时,他单独找他说过话;少将军房中,压在将军夫人的信件下的那一沓情书,均是出自他本人亲笔,可是从来没有寄出过。

最反常的,应当是那四个字:无间长情。

什么样的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这样爱上一个人?除非他涉世未深且轻浮浅薄,但顾少桉显然不是那种类型,他听谢缘讲过,此人二十五年来都不曾婚娶,男伴女伴,也都是在外场合时临时点,从不带人来。这一点,倒是和谢缘很像。

谢缘处处周正,怎么挑都没有错处;少将军桑意十四岁受荫,无端与父母为自己钦定的爱人反目,还能有什么原因?

……怕是早已与人暗通款曲,爱上了别人。

想到这里,桑意心里咯噔一下。果然,顾少桉咳嗽几声后,苦笑道:“起初我以为你在跟我闹着玩,原来是真的么?”

桑意不说话,注视着他扶着桌子慢慢地爬起来,又后退一步。敌不动我不动,敌动他依然一动不动,桑意紧紧地盯着他,唯一的想法就是,谢缘看出来了,暂时没有追究他,那么顾少桉看出来了吗?

一个朝夕相处,一个前缘未断,如果顾少桉真是他此前的情人,且早就看出他的不对劲,这次只是在试探的话,那么将变成这次快穿任务中最严重的一次ooc事故。

想到这里,他敛了目光,露出一个有点怯弱,又有些悲伤的笑容,沉默着摇了摇头。

“既然不是真的,”顾少桉道,对他伸出了手,“那么,到我这里来。”

桑意终于开了口,轻声道:“我是来拿兵甲图的,有什么事,回金陵再说。”

顾少桉神色并没有异常,只是别开视线,摇摇头:“你现在也会为谢缘的事这么操心了?我一直都很奇怪,他那样的人,除去一张脸能看以外,还能找出什么值得人追随的地方么?原来渤海那边的兵也是,你也是……”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顾少桉沉默了片刻,最后恨声道:“他不过只回来两个月……两个月,他什么手段?嗯,你给我讲讲,什么手段?”

他慢慢凑近了,这次桑意没有避开,而是抬起了眼睛。

“有我体贴么?”

“会照顾你么?他花多少时间在你身上?你的事他知道多少,我又知道多少?你们平时都说些什么话?”

“你们同房了?嗯,他大么?你说话。”

每说一句,桑意的头便低垂一分,最终像是受不住一般地推门而出,还没踏出一步,手便被扣住。这一下牵动伤处,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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