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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到自己下斗以来的节节失利,以及阿诚哥就站在佛爷身边却并未求情。

是了,是了……

定是明大哥出事了,所以佛爷想要自己死。

佛爷大概早就不想留他了,刚才甚至连他“姓张”都觉得恶心,若发现明楼大哥因自己的莽撞再出了事,连阿诚哥也会怨恨自己的。出师不利、屡次连累同伴甚至害其殒命,按张家的族规是该重责或处死。可,这里还有敌人……他心中惊惴,求饶的话已经本能倾吐:“求佛爷开恩!属下并非有心,此时战力紧张,能否容属下护卫至佛爷出墓,再行自戕?”他的嗓音哑得难听,不敢求活,却不想在未脱险情之下……

“砰”张启山心中的暴怒已臻极限,好好好、骗我居然连说辞也不换一套!

“唔……!”日山闷哼一声身体侧倒,子弹咬上他的左腿,鲜血瞬间浸润了白色的衬裤,张家特有的麒麟血气息混合在坤泽雨后青草味的信香中滚出。

张启山瞬间呆住。

就在三人僵在原地的瞬间,一道黑影猛地自隧道中杀出,嘶吼中带着野兽的残暴与女性的嗓音,动作极为迅捷的冲向张启山!

“小心!”阿诚第一个反应过来,开出一枪。

那物却极为迅捷,灵巧的躲过攻击一味向张启山扑去。张启山只能举枪格挡,怪物的手臂也不知是何材料,一臂砸在他的枪管上,居然有金属碰撞的铮铮之声。

日山看着心惊,捂住腿挪到一边,想站起来帮忙却力不从心。

阿诚想伺机开枪,怪物却始终与张启山缠斗在一处。

张启山记挂日山,又痛又喜,喜的是日山还活着,痛的是自己居然伤了对方。但面前怪物凶桀的让他完全腾不出手来。他心里更急,焦急之下金铁信香自身匝猛然高窜,那怪物却好似粗通人性般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嘶吼。旋即一股让张日山无比熟悉的甜腻香味窜烧在了墓道中。

“尹新月!”日山失声低呼。

张启山心下一抖,而那怪物听到日山喊声瞬间抬头,披散的黑发散开,一张青白色的、肿胀的、带着恶心虫噬痕迹的骇人面颊浮现出来,却依然能从轮廓依稀辨别出真是尹新月,原先那样俏丽的姑娘居然变成了这等模样。

日山、阿诚、张启山三人却顾不上震惊。他们听到尹新月的嗓中呼出凶兽才有的嘶吼,曾经婉转的女声如今像是地府的丧钟:“张启山,我杀了你!”

张启山顾不得怪物口中湿腐腥臭,猛地钳住尹新月如今溃烂的胳膊,对方身上粉色的小洋装早已变成了色泽诡谲的碎布,他利用身形的优势骤然翻身将尹新月压制在地,却被力大无穷的怪物一脚踹中胸肋。

“佛爷!”

张启山摔出二三米,阿诚乘势将一柄匕首抛给日山自卫。日山抄起匕首踉跄自地上爬起,尹新月已经站起身,弓腰曲背发出耸人的嘶吼。

阿诚忙打出一枪吸引她的注意。尹新月不知是遭了什么劫难变作怪物,虽然保留了对张启山的执念,但看起来似乎已经失去了人类的理智。她果然被阿诚那一枪吸引,用手臂随意荡开子弹,摇晃着便向阿诚走去。张启山反应过来,立刻吹出一声口哨,金铁信息素如同鲜美的糖果向她招手。尹新月立刻吼了一声“张启山”,调转对象。于是张启山给日山使了个眼色,与阿诚一招一引将尹新月弄得晕头转向。

就在怪物即将失去耐心的一瞬间,日山猛然自她身后扑了上去!

他身体柔韧力气又大,尹新月虽然面貌变得奇丑无比,但身材还是如同原先一样玲珑,他用力自身后抱住尹新月,手中匕首已经刺向尹新月的后颈!

“乒!”却没有想到锐利的刀尖无法扎入怪物脖颈分毫。

张启山见势不妙,立即将包中绳索抛出。日山心领神会抄住绳索一端,二人绷紧绳子,三下五除二合力将尹新月五花大绑,三人终于气喘吁吁地将这怪物制服。

张启山皱着眉头搀住日山,同时用膝盖压制住仍然在挣扎的尹新月。身后则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火光由远及近,来者正是明楼和一群“无脸人”。阿诚心头一凛,忙举起手枪,明楼远远的瞧见了,也顾不得二十多年的老脸,一把拽开领口用力指了指锁骨上的吻痕。

阿诚的耳根猝然通红,放下手枪长舒出一口气:“是大哥……”

张启山侧头一瞥,松下口气,明楼和“无脸人”一起定是事情有所转机。

然而,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

本来已被五花大绑,双臂背缚身后丝毫不能动弹的尹新月,手指在这时猝然伸长,非人类的指甲如五根铁爪顷刻间刺向张启山的胸膛!

“佛爷小心!!”

……

张启山只来得及接住日山仰倒的身体,怀中的青年胸肺处被怪物的利爪插出了四个骇人的血洞,胳膊还直直的向后挥舞试图将他挡在身后。

一切的场景在张启山眼中仿佛都瞬间化为了慢镜头。

尹新月的指甲从日山胸口猝然拔出,撕开了身上捆缚的绳索,一击不成并不恋战,抢在明楼与“无脸人”赶到之前已经猛地向前逃窜。她的动作极为迅捷,几乎瞬间就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火光幢幢的幽暗隧道中。

日山的身体跌落在他怀里。

青年皱着眉宇,极为痛苦,睁着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双目失去了焦距。手臂明明已经挥舞不动,却仍然下意识地抻着护卫张启山。张启山只觉得心魂都要随着日山身上的血洞沦陷,直到他伸手摁住了日山胸口的伤势,麒麟血沿着他的指缝汩汩而流,怎么止都止不住。

阿诚不知道何时扑了过来双手交叠帮助日山摁住伤口,扭头高喊着:“来人啊!大哥!”

张启山却只能看到阿诚的嘴唇在动。

他看着日山的目光由涣散到了一瞬间的聚焦,俊秀的眉拧起来,唇角呛咳出血沫。他慌乱地想用手指替日山擦掉嘴角的血,然后他听到日山在喊“佛爷”。

声音很微弱,可他偏就听见了。

“佛爷……”

“我在,日山,我在!”

“……”青年艰难的喘息着,本就苍白的容颜在此时血色尽失,嘴唇泛着死亡才有的灰败,他直勾勾的望着张启山,目光中有欣慰、安心、更多的是不舍和恳求。他已经说不出话了,却仍扎挣着用最后的力气撕开了外套口袋的拉链。“拉”一声,他从口袋中拖出一张纸片。阿诚与张启山的目光同时落在了纸上,那是一张照片。青年指尖的血迹糊到了照片的边角,表情一瞬间变得愧疚而又痛苦。

张启山看到那上头隐隐约约是个小孩儿。

日山已经将照片塞在了他的手中。

张启山不明就里,却仍旧死死的捏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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