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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的什么似的。小厮瞅着心酸,等服侍张日山出浴,又勤着给他按揉了近日训练时摔打青紫的地方,看少年累得沉沉睡去,心里可劲祈祷:这回啊,万万让大少爷看到少夫人几分好。

隔日,张启山就带着明楼与明诚来到了张家祖宅。

三人轻装策马而行,阿诚还是第一次来北地山里,兴奋的走在前头。明楼与张启山骈骑并驾,一路谈山论水。两个乾元甚是投契,敞开来说称作相见恨晚也不为过,所以一路上也不觉得无聊。等到缓过神来,三人和两个随行的仆役已到了张家老宅门口。

朱红大门、高广牌匾,日山带着一众仆从在门外迎接。与一年多前不同的是,日山一瞅见张启山就忍不住笑得弯起眉眼。“大少爷!”

张启山撇了下唇,下马将缰绳扔给小厮,引着一群人往内走,边走边介绍:“我兄弟明楼,目今是法国的经济学硕士。阿诚,明楼二弟,和你一般大,也是极优秀的。”明家兄弟他介绍的认真,轮到张日山时只略偏偏头,颇为含混与不情愿的道:“未婚妻,张日山。”

如此反差的态度,饶是张日山心大,也有些落寞。

阿诚从来都是体贴的孩子,来之前他大哥就和他交待过,他又和张日山年岁相当,眼见对方看张启山的目光心底也猜出了八九分,想到自己对大哥的感情亦口不能言,心有戚戚,就故意落后大哥和张启山两步,主动去碰了碰日山的胳膊肘:“我叫明诚。”

“啊,张曰山。”

“曰?子曰诗云的‘曰’?”阿诚重复了一遍,似乎又很快解了其中味,笑嘻嘻的打趣,“避尊者讳?”

日山一听乐了:“乱说。”他虽年纪不大,但有了去岁练功房内和张启山的一段,一年多来又被好好“教导”,早已不是当日纯纯蠢蠢对房事一无所知的奶娃娃了怎么说,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像小狐狸的小白兔眼睛一转,给了阿诚一手肘:“小时候师长不给叫,去年才懂,你明白就好,非要说出来!”

明诚闻言也乐,没想到真是“日”的问题,捧腹了好一会,连连吐槽说“曰就曰吧”。激得日山差点提拳头示威,两个人莫名熟了,竟也一见如故。

两个小的一见如故,大的就省心了。

张启山乐得让阿诚和日山混在一起,自己和明楼落个清闲。明楼知道他不喜欢家里给安排的这桩婚事,连带着也看不上这个未婚妻,能推就推、能躲就躲,也就多行方便。两个乾元博古论今、策马搭弓,自有他们的意趣。只不过到了夜间,日山一人躺在榻上,看着房梁,忍不住就想起一年前和启山哥哥相处的情景来,默默叹了口气,寻思大概自己还是入不了他的眼,否则怎么来了也有三四天,连句单独的话也不和他说呐?他可是盼了他一年多。饶是他性情再好,也是张家子弟,傲气是不了的,一年前靠在未来夫婿胸膛上被对方戏弄的事情浮上脑海,没能解开的绳索桎梏,被探入体内反复进出的手指……

想着想着耳根子通红,他深吸口气猛地翻了个身,把脸埋入了枕头内。要么……明儿真的接受谦亨的建议,寻个礼物来送给大少爷,总不能一年两年的让他正眼都不瞧自己一下吧?

明诚也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两个小鬼聚在一起嘀嘀咕咕一阵子,打算第二日就上后山碰碰运气。东北土地富饶,没准就能挖出几株野山参呢?不仅能拿回来让张大少爷稀罕稀罕,拿给大哥补身体也是好的啊。

第二天一大早,人小鬼大的两只揣了工具就出发了这里整座山都是张家的,前山平整些的租给了农户,后山陡峭些的包给了猎户和伐木者,地势广大,挖出山参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只不过……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张日山是个研究盗墓的,明诚还是个普通的留法高中生,就算一人背了一把洛阳铲,哪里下土、哪里挖、挖到怎么清理,完全不懂。站在山上寻思半天,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傻了。

不知道谁先笑了起来,明诚打趣张日山自己家的地盘都玩不转,日山吐槽阿诚城里来的连山参都没见过。两个人笑闹一通,索性随便捡了几个树根胡乱挖开,木耳蘑菇采了不少,清晨出发时候的雄心壮志却早不知扔到哪儿去了。明明也是半大的人了,挖了几株树根之后,刨土也刨出了乐趣来。

可惜的是,乐极生悲。

嘻嘻哈哈一阵似乎还真找到“窍门”,不知谁提议的,二人竟一致认为好东西就该长在陡峭的山壁上。不管未来是不是坤泽,男孩子与生俱来的冒险神都让他们有了登高的渴望。倏不料,阿诚到底不比日山的身手好,两人闹着闹着就越爬越陡,结果鞋不跟脚,阿诚一脚踩空猛地滑了下去!

“阿诚!”张日山一把扯住了阿诚肩头的衣襟,奈何阿诚冲势过陡,这一拉拽不住,两个人一同滚了下去!日山练了数年好赖灵活些,千钧一发之际一手护住阿诚的头,一手奋力去抓树干树藤,用背脊抵挡撞击。好在两人幸运,直向下冲了十几米就堪堪撞在树上停了下来。阿诚本想坐起来看一直护着他的日山如何,谁知刚坐起身就疼得一阵嘶气。日山晕了几秒也缓过劲,挣扎着爬起来只见阿诚捂住了小腿,拽开他的手一看,大概是撞到了尖锐石块,阿诚的小腿肚子被拉出一指来长的伤口,正汩汩地冒着血。

张日山一下子就慌了。

第七章

“张家的家教就是让你这么待客的?”张启山端坐屋内,修长手指威严至极地叩击身下圆椅扶手。

张日山跪于他面前地上,垂着头不敢答话。

“教你一身本事,就是让你带贵客上山涉险?告诉你洛阳铲、绳索的使用方法,就是让你去挖木耳野菜?!”手掌一抬,砰地砸在那黄花梨的扶手上,厚重的明式圈椅都被他震得一晃。

日山的身体随着张启山的掌击微不可见地一抖,却终是一句辩驳也无,只低声答道:“是曰山莽撞,带累了明二少爷。请少爷责罚。”

阿诚那头早已请来了医生,被明楼看护。但那口子划得又深又长,更沾了不少碎屑草泥,阿诚虽然极力忍耐,包扎时也压不住发出几声闷哼。一墙之隔,日山与张启山皆是练家子,自然听得是一清二楚。当下张启山的脸色越发难看,日山也愧悔的抬不起头来。

拢回心神,张启山看着跪在下方的未婚妻,拳心紧了紧,气得闭了眼睛,直觉两个小鬼初生牛犊不怕虎东北的深山老林两个半大小子就敢乱跑乱攀,若这次不仅是划了腿呢?更何况是自己写信邀明楼携阿诚同来,弄出这等事,他自觉十分愧对兄弟。可自家这个小的……

日山大概是久未得他回复,张启山正在思虑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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