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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朗声道:“我沈图南自问,一生重义。与友通财,从不小气。为友而劳,在所不辞。”伸手从乾坤袋里摸摸,用力把黄泉鼎也捞出来,往地上一杵。继续道:“你兄弟二人情义,我等修者历代相传。况且,谢公子为人,我向来敬佩,能为他重塑阳骨,我当此为荣。你在观中旁敲侧击,怎不直说?”

范洄低头垂目,喃喃道:“道长,是我小人之心。若能治好我兄长,从此为道长赎业,供道长驱驰!”

沈抟兀自尖酸:“我有徒弟,日后放灯打醮,也用不上你。况且这手上功夫不如你,符法咒不如你,就连演技也不如你,怎么敢再见你?”

范洄面色越发惨白,他本是个暴躁脾气,最是容不得人。此时碍着谢大事,又于心有愧,对不起他师徒二人。是以被沈抟说的羞愤难忍,却不还言。

谢艰难转身,微微抬起缠着锁链的双手,朝沈抟一鞠。

沈抟翻了个白眼,终于闭嘴。

第54章断长生重塑清朗韵

沈抟最后从怀里掏出两个陶罐,旋开其中一个,捻出一点黑红色的泥土,另外放在小玉瓶中好。然后把另个陶罐里的水,往土罐里一倾。

薛竹大惊,失声道:“师父!别...”

沈抟不理,只是把手指伸进陶罐里搅拌。和了一会自觉满意,拿着罐子朝谢走去。

范洄起身躲开些,仍紧紧盯着沈抟的动作。只见他从罐中掏出团稀泥,在手心里掂了掂,往谢喉头一盖。溅得谢脸上胸前,都是黑红色的泥水。

沈抟把手里的泥罐子,递给范洄道:“看着他,只要一见喉头的泥土干裂脱落,就再给他糊上点。”范洄点头接过,心下忐忑。

沈抟把剩下的四海水,倒入黄泉鼎的腹内,又把手上的泥土,朝黄泉鼎的几处气孔上抹了抹。

胡乱的在前襟上擦擦手,沈抟把满地的药材一一甄选,按顺序投入鼎中。放过药材,又放石英矿藏。最后打碎四个瓷瓶,取出储藏多年的仙草,一颗七宝连星,三颗寒天爱玉。轻轻投入鼎中。

范洄讶然:“这七宝连星我虽没见过,倒还听说过。另一种...认都认不出。”

沈抟轻叹:“唉...这寒天爱玉,是观里传下来的。我也只有四颗。希望能成吧!”

范洄赶紧道:“一定成了!”

沈抟以六十卦方位,在黄泉鼎下摆满斩碎的千家木。终于抬眼,意味复杂的看了看薛竹。然后回目光,又对范洄说:“阴帅到底阴身鬼体,若是凡火煅之成丹,怕是消解不了。你取一缕阴火吧。”

范洄连忙点头,从谢怀里掏出一张白色符,自己翻剑指,聚阴为火,幽白惨绿,用白符一接,递给沈抟。

沈抟迅速接过,放置木上。一丝热气不见,却瞬间将所有卦位上的碎木,全部点燃。

沈抟把黄泉鼎的鼎盖旋紧。盘膝在旁,不时观察炉鼎和火焰状况。

薛竹一直坐在地上,看着眼前情景,心下颤抖。他从修道起,感受过万千死灵的心绪情感,或悲或喜,亦怒亦嗔。此刻却难以形容自己的感受。

一地药材消失大半,五行助引几乎用完。有生之年恐不能集齐了!薛竹当然清楚,从此刻起,沈抟从小期许笃信的长生,业已败尽,再难回头。

可师父为什么不看我?过阴是来救我吧!此情此意如何回报?薛竹整个心思混乱不堪,难道真的是敬佩谢?所以甘愿为他塑骨吗?怪我带累,所以毁了他的长生?

薛竹心绪烦乱,难以支撑。偏偏未过奈何桥的魂魄,非生非死,在阴间,体中时间凝滞,伤病全无,既没法哭泣,又不能晕倒。

盘膝而坐,薛竹闭目内观,运转仪恒。他渐渐懂了沈抟为何常常万事不惊,慵懒平静。因为命运中抗衡不了的劫数,与心里难以接受的心绪,只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不知晨昏,不晓春秋。范洄已经把谢颈间的泥土,糊了四次。压得他呼吸困难,多亏他呼吸与否,并不重要。

黄泉鼎煅烧得几近通透,沈抟拿出刚才提前留下的三山土,全神贯注的看着炉鼎,忽然向阴火上一撒,火苗猛的增强,把整个炉鼎包裹在内,又立刻熄灭。

范洄紧张的站起身,双拳攥紧又张开,声音沙哑问道:“道长,可成了吗?”

沈抟一脸沉静,语气平平:“总要试试。”说着去旋黄泉鼎的鼎盖,虽然刚被煅烧,这鼎盖却触手温凉。沈抟双臂一较力,黄泉鼎咔一声轻响,盖子旋开,鼎腹条条开裂,摇摇欲坠。

沈抟赶紧入内一捞,两颗丹药入手。黄泉鼎寸寸而断,碎成一堆。

沈抟看也没看这鼎,把丹药起一颗,另一颗递给范洄。范洄万分小心,双手接过。轻轻跪在谢身前,颤抖道:“哥...你,你试一下。”话没说完,胸如擂鼓,汗水涔涔。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谢张嘴吞下丹药,只等无效,也好商量法子送他二人回魂。

谁想这丹药起效甚速,谢没多久便感到喉内火烧火燎,肿痛异常,上下不通。脖颈上的泥土被烤得龟裂出无数细纹,片片飞散。从身上传出一阵阵热浪,若是生人,恐怕早已烧成灰烟!

范洄手足无措,一把攥住沈抟手臂,整个身体抖成一团:“道长,他怎么了?他...你把他怎么了?!”面色狂怒,眉眼狰狞,状若噬人,阴森恐怖。

薛竹翻身跳起,扯断衣襟,两三步赶来,劝道:“从之,从之!别急。阴帅怎么会有事!定是丹药起效了。你先解开谢公子。”范洄手臂一甩,薛竹整个人站立不稳,向后便倒。沈抟眼疾手快,手臂用力,将他接住。

薛竹刚想分开站好,沈抟手臂紧了紧,把他往怀中一揽。薛竹挣扎无果,只好任他拦腰搂住。

范洄右手一招,拘魂链重新缠回他右臂上,消失不见。谢双手扶住喉间,一阵喘息,平静了几分。范洄问道:“哥哥怎样?没事吗?疼吗?”

谢抿了抿嘴唇,喉头滚了滚,清晰的说了一句:“原地等着,不许乱跑!”嗓音温柔清越,略有凝滞。

“……”

范洄整个人如遭雷劈,僵直在地,又哭又笑,如同疯癫。未及,双眼一阖,右眼顺着泪痣,淌下一行血迹。划通他半边苍白的脸,异常凄厉。

谢走到沈薛二人面前,深深一喏,缓慢道:“沈道长,恩德,小洲不敢,言谢。处理完政事,便想法子,送二位回去。”

沈抟勉强拱手,薛竹忍不住问一句:“谢公子,你是要将他...如何?”

谢并不看范洄,只慢慢说:“他自己,自然,知道。”

范洄解下右臂的拘魂链,又解下腰间双刃,投之于地。单膝跪倒,双手抱拳道:“道长大恩,范洄自此永为道长赎业,但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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