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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有些忌讳”

秦浣一听,心中顿时咯噔了一下,既是喜宴上忌讳说的事,那怕只有丧事了……

赵擎烽也瞬间明白了那汉子的意思,他虽有心要问,但这种场面下确实不好再追问什么了。只好安抚的握了一下秦浣的手,打算等喜宴结束后,再去打听一番。

因着那张老汉家的事,秦浣看着眼前的喜宴也没了什么兴趣,赵擎烽见状便找了由头,准备和秦浣一起离开了。

“两位等等。”可他们刚走出门口,便听到身后传来呼喊的声音,回头一看却是小六哥提了个食盒急匆匆地追了上来:“两位可是要走吗?”

他二人原以为小六哥只是上来挽留一番,赵擎烽便上前回答道:“多谢小六哥今天的款待了,只是我二人还要赶路,便不好多留了。”

“不过是些粗茶淡饭,两位不嫌弃就好”那小六哥听后摆了摆手,说完这句话后却顿了一下,似有未尽之言。

“小六哥可是有什么事吗?”秦浣目光扫过他手上的食盒,猜测着他的想法:“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说便是了。”

那小六哥听他这么说了,叹了口气开口道:“说来实在是不好意思,但确实有事要请二位帮个忙。”

“麻烦两位替我……去给张婆子送个饭。”

秦浣心中本就记挂着张老汉家的事,见小六哥主动提起了,忙追问道:“小六哥,张老汉家是出了什么事吗?”

那小六哥听后,低头瞅着手上的食盒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唉,这事是这样的……张老汉他俩月前老了。”

世上人总是对“死”那个字有着太多的避讳,于是便找出了太多的字去替代它,可无论换了多少

字词,到最后还是从未有人能真正逃过它。

“张老婆现在就一人住在那老屋里,身体也越发不好了,这些日子都是我过去给她送些饭菜。我今日本想着请她来一起吃个好的,可她死活都不肯来,怕丧气坏了喜事……”小六哥说着说着便想起了往日里张家老俩的好,心里头越发压得慌:“我们哪里在意这个,可张老婆就是怎么都不肯,还发了脾气不许我们今日过去给她送饭。”

“我就想着,旁人今天过去,她肯定不给开门的,但二位打老远来了,张婆子自然不好吧你们拦在外头吧。”

说完,他便十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我也知道这事实在麻烦二位了,要是你们不方便,就,就当我没说就是。”

“这有什么麻烦的,本就是我们应该做的事,”赵擎烽与秦浣对视一眼,毫不犹豫地接过了小六哥手中的食盒,冲他笑了笑:“你放心吧,我们这就过去,陪着她老人家吃完饭再走。”

小六哥听后十分感激地看着他二人,谢了又谢,直到院中人催他回去帮忙,才又送了他们一段路才肯离开。

三年的时光,村中的小径早已因纷纷而起的变了方向。幸而有着小六哥之前的指引,秦浣和赵擎烽走了一会儿后,很快便来到了那座老屋前。

昔年刚刚生出新芽的枯木篱,如今已然抽枝生叶,长成了郁郁葱葱的一道矮墙。而透过那枝叶之间的缝隙,他们却也能看到,满头银发的张婆子一个人正坐在老屋前的石阶上,而她的身侧却放着一只空空的竹凳。

墙外是面容如旧的来客,墙内垂垂老矣的身影却终是只剩了一人。

秦浣的喉咙似乎被什么哽住了,他的手有些无措的抬了两下,才好不容易抓住了赵擎烽的手。

赵擎烽侧脸看了他一眼,紧紧地回握了一下,才走上前去,向着院中喊了一声:“张婆婆”

那张婆子听到了动静半晌才反应过来,抬起头眯着浑浊的眼睛向外望去,看到了秦浣与赵擎烽二人后不禁“啊”了一声,颤巍巍地站了起来。

秦浣见状,忙推开了柴门,上前几步将张婆子扶住,看着她仍有些迟钝的样子,开口问道:“张婆婆,您还记得我们是谁吗?”

“记得记得”那张婆子扒着秦浣的胳膊,嗯啊了半晌却未能说出个所以然来。想必是还能隐约记得他二人的模样,却已然忘了究竟是何时何地见过他们了。

赵擎烽也跟着来到了他的身边,见她神态为难,便主动说道:“张婆婆,我们三年前来您这里借宿过。”

“是了,是了,”那张老婆像是恍然大悟了一般,不住的点着头,一会看看赵擎烽,一会又转向秦浣,拉着他的手说道:“我想起来了,你找了个好汉子,会疼人……”

秦浣一愣,抬头时正对上赵擎烽含笑的目光,他到底是没想到这张婆子居然能想到这里去。

“他疼你,你也要好好待他,人这辈子短得很,说过就过去了,说没就没了……”

张婆子继续拉着秦浣的手唠叨着,她的口齿不甚清晰,说出来的话也很模糊,但秦浣却还是认真的听清了每一个字,而后点了点头:“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待他,好好的跟他在一块,一辈子不分开。”

张婆子听后不断地点着头,一边的赵擎烽默默地从身后搀住了张婆子,广阔的臂弯将秦浣也揽拢其间。

三个人就这样回到了越发简陋的老屋之中,直到陪着张婆子慢慢地吃完了饭菜,秦浣与赵擎烽才告辞离开。

回程的路上,秦浣一直拉着赵擎烽的手,却始终的一言不发。

他们就这样走出了村子,走上了矮矮的草坡,再次如三年前那般转身回望。

非是星辰夜,并无万家灯。入秋后依旧热辣的阳光,照得秦浣眼前有些发白,他想要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张婆婆说得对,殿下该好好待我才是,”赵擎烽忽地开了口,对着秦浣笑了下:“殿下好好待我,让我活得久一点,便不会在你之前离开了。”

秦浣僵愣在原地,尽管他什么都没说,但赵擎烽还是察觉到了。

他是在怕的,尽管早已经历过生生死死,但他还是怕的。人之一世着实太短,且他重生后又比赵擎烽小了十几岁。他真的不敢想,再过多少年月后,赵擎烽若是先他一步离开……

秦浣靠到了赵擎烽的怀中,闭上眼睛摇了摇头:“不,不必了……”

“我已经让你看着我离开了一次,下一次也该换我了。”

尽管他心中是怕的,是不舍的,但看着自己先一步离开那种事情,秦浣却再不忍心让赵擎烽再经历第二次。

“殿下……”赵擎烽轻抚上秦浣的后背,刚要说什么时,秦浣却又出了声。

“不过,我也一定会按张婆婆说的,好好待你,所以你也莫要仗着我答应了你,便走得太早。”

赵擎烽轻笑着点了点头,不住地吻着秦浣的发顶与额头,一起远眺着村落边那条不见尽头的运河,承诺道:“殿下放心吧,咱们好容易将这万岁漕渠修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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