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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在适合的地方生长,拥有自己原本应当有的一切,而不是被困在这个贫穷偏远的地方,为了一枚钢儿斤斤计较而那些,我都可以给他。”

.

“不。”

楚歌听见了自己嘶哑的声音,是缓慢而坚定的拒绝:“那是他的人生,你没有权利决定。”

口腔中仿佛泛出了血沫的味道,腥咸酸涩,而他最终挣扎着张开了口。

离开,亦或是留下,那只能由陆之南来选择。

至少在陆之南说出答案之前,他不会选择放手。

如同幻觉,身后似乎响起了缓慢的脚步声,一步一步,朝着他靠近,乃至站到他的身后。

有一股巨力踢中了他的膝窝,刹那间打破了这微妙的平衡,楚歌踉跄数步,稳不住身形,蓦地跪倒在地。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也就在那一瞬,身后的人一脚踩中了他的手背,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几乎要撑不住自己的身体。

有那么一瞬,手背仿佛疼到失去了知觉,等他清醒过来时,那个踩着他的人已经越过他,走到了贺钦身前。

“扑通”一声,有什么东西被掼在了地上,听闻一声闷哼。

那是一个人因为吃痛而发出的声响,如此的绝望与恐惧。

仿佛听到了一声问询,冰冷到不含有一丝情绪:“认识他吗?”

一双手抓住了他的头发,强迫着他仰起头颅,与另一个男人贴面,粗重的呼吸扑刮在他的面上,带着难以忍受的闷臭。

最初的最初,他是没有反应过来的,剧痛侵袭了他的意识。然而记忆的碎片渐渐回笼,带起了那些遥不可及的记忆,意识到眼前人是谁的刹那,楚歌终于控制不住身体的颤抖。

从头到尾都端坐着的贺钦终于站起身,走到了他的身前,逆光中他的剪影遮盖了所有的光明,居高临下仿佛深渊中的俯视。

“我想你应该记得,三年前,自己究竟做过什么事情。”

“看在你悔过的份上,我可以给予你最后的仁慈。”

三年前

那是陆之北异能未曾觉醒,把陆之南推入火坑的时候,那张陌生的脸,就是陆之北当初联系的人。

以为已经被遮盖的事情,却被悉数调查出来。

那是原身曾做过的事情,他无法为自己做任何辩驳,只能背负下这所有的骂名与劫难。

那个人瘫倒在地上,瞳孔蓦地放大,终究涣散下去。

贺钦高高在上的俯视他,仿佛所有耐心都用尽了。

冰冷的针尖刺入了他的皮肤,尖锐的刺痛后,有一股浅绿色的液体被完全推入他的体内,在薄薄的皮肤下游走,流窜过四肢百骸。

楚歌脸色急剧衰败下去,他再也支撑不住自己,颓然的倒在地上,面颊泛起了不详且惨淡的青色。

他活不久了。

贺钦调查了陆之北所做过的一切,那些残酷到无法回首的过往,化作命运的报复,加诸于他的身上。

那是陆之北原本就应当承受的命运。

惨烈的死去,没有任何一个人再记得他。

有谁能够忍受自己的孩子险些被人卖去做了雏|妓呢,更不要说,那原本应当是天之骄子,坐拥无上光辉与荣耀。

之南。

他痛苦的蜷缩起了身体,仿佛整个骨头都被人撬开,一点一点用锯齿锉下粉末。冷风刮过骨缝,发出尖锐的哨声,一声声,刺向他的脑海。

手脚止不住的痉挛,整个人如同陷入了滚烫的沸水,被活生生的揭下了一层皮。

他要死了。

陆之南回家以后将会看到什么呢。

自己的哥哥像一条死狗瘫痪在地,他开开心心的回家,期待着过十二岁的生日,却只能看到一具没有了气息的尸体。

不。

就算他死,也不能死在这里。

巨大的恐慌攫住了他的整个思绪,他拼尽全力想要从自己的心脏中、骨髓中、每一个叫嚣着死亡的器官中国压榨出最后一丝力气,即便是动用了异能都在所不惜。

可是,太晚了。

毒素经由血液,注入了他的心脏,仿佛有一团星云,在身体深处猛然爆炸,弥散的尘埃堵住了他的呼吸管道,让他发出如风箱般“嗬嗬”的声响。

他像一团没有筋骨的烂肉,或许不久以后,就会散发出难闻的恶臭。

他想起来不久以前的分别,在灯火辉煌的礼堂中,那时候还艳阳高照。小孩子撒着娇,依着他说要吃芒果冰激凌蛋糕,他让陆之南玩够了不要忘记回家,不要忘记家里还有一个等待着他的人。

十二岁的生日。

多么残酷的不要忘记。

如果注定迎来的只有死别与分离,他只希望,陆之南从头到尾都不要记起。

多么可笑又多么脆弱的幻想,他以为平静生活,在强大的实力面前,不堪一击。

恍惚间似乎有人揪住了他的头发,如同拖着麻袋一般,把他磕磕绊绊的拖出了房门。

他一头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冰凉黏腻,空气中仿佛漂浮着馥郁的芒果果香。

视线的尽头,他看到了扔在门外的钢笔礼盒,已被压瘪的蛋糕包装,还有那些散落的拉花与气球。

仿佛听闻了一声低低地咒骂,拖着头发的手刹那间松开,他拼命地抬头,只看到那些拉花与蛋糕像垃圾一般被扔下了楼道。

无边的黑暗中,传来轰隆的闷响,夹杂着天边的惊雷。

意识涣散前的最后一刻,楚歌回到了小巷子口的那个晚上。

那一天,他用钢管敲破了人的脑袋,孤独的缩在墙角根下,等待死亡。他听到了的声响,戒备的抬起头来,于是,看到了陆之南。

小孩子缩在巷子口,远远地看着他。又是害怕,又是畏惧,仿佛下一刻就要转身逃跑,最终却走到了他的身前,朝他伸出了手。是怯怯的一声低喊,将他唤回了人间。

“哥”

他只想要他的弟弟安安稳稳、快快乐乐的长大,忘记所有的烦恼与忧愁,做那个被宠在怀里的小孩子。

可最终是他带给陆之南最残酷的离别。

少年人的瞳孔渐渐涣散开去,黯淡在了泥泞的污水里。

暴风雨,终于打下来了。

第48章act1畸骨

六年后,贺家。

夜色低垂,层云蔽月,是万籁俱寂的深夜,忽而听闻一点声响。

庄园的雕花铁门向两侧缓缓打开,一辆黑色轿车犹如离弦之箭,毫不犹豫的驶出了这座历史悠久的老宅,与之同时,寂静的二楼之上落地的玻璃窗前,被风吹得凌乱舞动的白纱之后,一个身影正无声无息的望着轿车遥遥渐远的影子。

贺之朗端着手中的高教玻璃杯,轻轻地呷了一口,馥郁的酒香入喉,注视着那辆轿车沿着曲折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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