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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意地嘲弄:“小孩儿,反正我没钱赔你,我这命你要是想要就尽管过来试试。”不打得妈都不认得我就不是你爸爸!

少年伸手拧了拧溅在自己裤腿上的水,思索了一阵,扭头骑上摩托就跑了。

吴钦甩了甩手进屋把昨天的剩饭倒腾出来再添点热水后全部倒进门口的饭缸里,往外一踢不一会儿就引来几只喵喵叫的流浪猫。

来这里几个月,吴钦连电脑都整进村里来了,不过没拉网线,只能用流量上网,寻思这会儿闲着没事,就上游戏无聊地刷了几个单人副本,最后一个大怪的血条就剩一丝丝,眼看着一刀过去就能结束战斗刷新他的菜鸟记录了,没想到咔哒一声,屏幕一黑,吴钦还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主机烧坏的糊味。

他脑子空白了一瞬,屏幕里映着的脸从茫然懵逼慢慢变得怒目圆睁面目狰狞。

一发狠掂着赶鸭子的竹竿儿就冲了出去,最后不出所料地在房后的电机旁揪住了那个破小孩儿。

“小兔崽子不让我痛快是吧?!成!我今天不把你拾服帖喽,老子吴姓倒过来写!!”

吴钦本就是吓唬吓唬他,以大欺小的事儿他做不来,竹竿没抡几下就扔一边,上去没用几分力道地和他拉拉扯扯。

“你说,你们半夜闯进来还有理了?我没找你们事教训你们就算了,还蹬鼻子上脸了是吧?来让我瞧瞧多厉害!你哥我跟人打群架的时候,你个小王八羔子还不知道在哪儿玩泥巴呢!”

小孩子年龄看上去不大,还在抽条的个头却已经能和不算低的吴钦不差上下了,撕扯了一阵,吴钦一拳打在他的下巴上,他疼得呲牙咧嘴,不甘示弱地伸腿一脚踹在吴钦的肚子上。

吴钦软绵绵地没使狠劲儿,正值叛逆期的少年却不知轻重,蛮劲也大,一脚过去踹得吴钦直冒冷汗。

吴钦弯下腰捂着腹部,一下一下断断续续地抽着气,他胃本来就有毛病,这一踹简直就像直接在胃上戳出了个窟窿,已经疼到没知觉,就感觉有股冷风在里面飕飕地绞着。

然而吴钦那一瞬间第一个念头竟然是,完了完了老子的姓要倒过来写了!

后来……细皮嫩肉社会吴给直接疼晕过去了。

吴钦在村里的小诊所里打着吊瓶醒过来的时候,最先看见的就是那个缩在墙角的少年,见他醒了也不敢上前,就那样惴惴不安满脸愧色地看着他。

不知怎么的,暴脾气的吴钦看他这样顿时气消了大半,仔细想想其实不怪这小孩儿。

怪他自己没本事,连熊孩子都干不过!

吴钦舔了舔起干皮的嘴唇,虚弱地哼了句:“渴……”

男孩儿闻言急忙忙跑出去端了杯温水进来,然后扶起他小心喂着。

吴钦抿了几口,微微侧了侧身,浅色漂亮的眼睛盯着他,接着心平气和地开口:“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低着头并不想和他说话。

“你再气我,我就疼得更厉害了!那就要去大医院,花更多的钱了!”

“……周燃。”

“周燃,你想要我的命是不是?”

周燃慌张地摇头,似是也没想到跟人打一架能把人打进诊所,村里的男孩们都皮实,以前跟人打得鼻青脸肿都没有出过这样惊心动魄的事。

吴钦抓着周燃的袖子,一副随时要咽气的模样:“现在两清了吧?我砸了你的车,你揍了我这个人。”他缓了缓,不放心地又接道“我没有钱,真的!”

周燃:“……”

吴钦卖穷卖苦了好一阵,吃得那些止疼药里有镇定的成分,他清醒了没多久又晕着脑袋睡过去了。

周燃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从虚虚得扶着他到后来整个人就直接坐在床边抱着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他听着吴钦浅浅的呼吸声,冬日里凉薄的日光隔着窗外的层层叠叠的树叶星星点点地漏进来,周燃一低头就瞥见他脸上细细小小透明的绒毛。

周燃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人,心里五味杂陈。

他老早就见过这个人了,皮糙肉实的他见多了,但这么好看,细皮嫩肉的城里人让他觉得稀罕,忍不住偷偷看过好几次。

少年的心思单纯,狐朋狗友们喊他去闹腾,他也不好拒绝,到处惹事嚣张过路的事儿他跟风顺大流干了很多次,却是第一次碰见硬钉子。

谁知道这硬钉子软下来倒成了绕指柔。

稀罕,实在太稀罕了!

吴钦躺了一上午就回去了,请了两天假在小平房里养病,睡得日月无光天昏地暗,被尿憋醒后一出门看见周燃拎着饭盒木头似的站在门口。

吴钦这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也没存那心思要跟小孩儿较真,尽可能地和蔼慈祥道:“来了,就进来坐呗,杵那儿干啥?”

周燃提着饭盒走过来,伺候老年人似的搀着他的胳膊问:“你一下午都没出来,是不是还难受呢?要不去大医院看看吧?”

吴钦摆摆手说没事,让他先进屋等一会儿自己要出去一趟。

周燃进屋放下饭盒又一路小跑回来,扯着他的袖子满眼诚恳地说道:“那个……你有什么事儿我可以帮你去干!我有劲儿!”

一说这话,吴钦的胃不自觉隐隐就疼起来了,他有没有劲儿吴钦算是深刻领教过了,吴钦干脆没回头:“这事儿你干不了。”

质朴又倔强的男孩紧紧拽着他:“我能!我什么都能干!”

吴钦抬手在他脑袋上弹了一下:“你哥我去撒尿你去干啥?难不成帮我扶着鸟?”

周燃的脸可疑地红起来,他活了十七八年还是头一次感到害臊,脸上火辣辣的,热气直冲脑门。

鬼使神差的,周燃闷闷地说:“也不是不行……”

这回可真把吴钦逗笑了:“我又没报废,干嘛呢这是,不至于不至于。”

这天周燃磨蹭到晚上才走,吴钦心血来潮地教他玩游戏,俩人沉迷网络无法自拔并建立了革命友谊,周燃临走的时候已经一个哥两个哥的叫吴钦叫得特亲切了。

一回生两回熟的,周燃成了吴钦这间小平房的常客,偶尔过来帮个忙搭把手,吴钦乐享其成,对他的感官好了不是一星半点。

恍恍惚惚地,时间这个巨人那么临门一脚就踢开了年关,噼里啪啦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混着呛人的火药味从村外就飘进了吴钦住的小山包里,年味儿浓浓。

吴钦捂在被子里翻来覆去,从凌晨就响起鞭炮声吵得他一夜没睡不说,一会儿还要起来拌浆糊贴对联。

这是他头一次正了八经过年,既新奇又心酸,放假了庄园里的人都所剩无几,他答应留下来守园却成天和一堆动物大眼瞪小眼。

还有无所事事地和周燃扯皮,周燃和他掰扯说村里有个小寺庙挺偏僻清净所以人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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