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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先生觉得呢?”

“恩,有理。”

“那这边请。”

黄莉莉上台一开嗓,阿诚忽然想到那日漆黑的小巷。巷中的姑娘的声音,柔软而潮湿,如一朵含露的水仙。如今这水仙却变作一朵假花,明艳动人,有技巧却无芬芳。

“唱得好。”周佛海由衷赞道,“歌技不俗,人也妩媚动人。歌如其人哪!”

“说的是。”明楼冲阿诚招招手,“去订个花篮送到后台去,以周先生的名义,全是黄牡丹的。”

周佛海瞥了一眼明楼,明楼只是笑。周佛海含笑摇摇头,算是默许。

“是。”阿诚这才退下了。

酒尽了两瓶,正是宾主尽欢各自归去的时候。阿诚却匆匆跑过来,在明楼耳侧言语二三。

“怎么做事的!这种事还要我教你么!找人赶走就是了!”明楼怒道。

“怎么了?”周佛海拉拉明楼,劝他消气,“大家出来消遣,动什么气?”

明楼虎着脸不说话,周佛海便指了指阿诚:“你说。”

“小流氓到后台去闹事,花篮正送进去,给打烂了。”

“这点事情还要请示长官?难怪你们先生骂你。叫人丢他们出去就是。”

“怕是……没这个本事……”

“没这个本事?我养你是浪粮食用的?”说起这个,明楼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下去想办法!”

阿诚是个当的人,周佛海察觉到明楼有事情不愿意摊到他的面前来说,便更疑心,拦也拦不住,跑到后台去,正是一片狼藉。黄莉莉同一帮歌女一起挤在化妆台边,不敢往前,地上躺着一群打不过的歌厅保安。

明楼的脸色已经十分的难看,然而周佛海的脸色却又比他难看二十分。

带头的混混,原是熟人。

第07章

为首的脸色黑紫,满脸横肉,看着便不是一个好相与的。虽然相貌丑陋,但穿得很好,这西装样式是上海现在最流行的,阿诚上次去洋装店取改过的明楼的西服时刚见的。

端的是衣冠同禽兽。明楼心道,却又忽然想到昨晚阿诚笑骂他衣冠禽兽,只是此禽兽和彼禽兽远不是一回事,看了一眼阿诚,他正一脸严肃,瞥见明楼投来的目光,登时明白他也想到那一处,想笑不敢笑,只是装作认错的样子低下头去。

“哎呦,周先生,明先生……您两位怎么来了?”带头的变脸如翻书,凑了上来。

“我的舞厅,我怎么不能来?”明楼淡淡道。

“哎呦,早听说百乐门换了老板,不知道居然是自家人。您看这……王经理你不厚道!这这这都一家人……你看这……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您看这……唉!我吴四宝有眼不识泰山,您看……”

明楼看了一眼周佛海,周佛海清了清嗓子,皱着眉头:“不成器的。”掉头就走,也不言语。

“吴队长很会做人啊。”明楼阴晴不定地打量了一下他。示意阿诚留下处理,追着周佛海出去了。

“这事儿其实你自己处理了便是。”周佛海不悦道,“他再蛮横,也不过是个76号的打手,真能到你的场子里闹出什么事来么?”

“周先生明鉴。”明楼笑了,“上次我同您说起过76号这些流氓打手,您却说,任何历史上一个政权草创之际,鸡鸣狗盗,应该无所不容。又举了三大亨为例,说至其得道之后,要看他自身的如何向上。可您也看见了,吴四宝其人,此时不可谓之不得道,但他是怎样做的?我并非不知水至清则无鱼的道理,但是这样的人欺行霸市,四处勒索,只怕沪上正经做生意的都要人心不安,不利于和平共荣的大局。”

“明楼啊,你就是学者气太重。有许多事,日本人不能做,我们也不能做,甚至76号也做不来。这时候就要这些土匪流氓替我们去做。便真到了民怨沸腾的时候,也有人能推出去不是?”

“先生原来存这个意思。”明楼颔首,“既然这样,明某能理解了。不过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

“上周我同商会的代表们开了一个会,言及这些土匪流氓的嚣张跋扈,深感这对商界的打击,尤其那些要开门迎客的,都是谈之色变。而警察们又贪污之风盛行,起不到保障市民的作用。还请先生以上海经济为重。”

“你所说的,我这几日也正在考虑。”周佛海点点头,“警察贪污颓风已不是一日两日,我正有意兼任警察局长,前几日又叫了君强回来,想来能有整饬震慑的作用。”

“如此甚好。”

“处理好了?”

“处理好了。”阿诚看了一眼后视镜,“不会再来了,总算和某位有个交代不过我有一件事情不明白。”

“什么?”

“吴四宝这种人,何必惊动到周佛海那里。敲打敲打梁仲春就行了。”

“你以为他后面只是梁仲春么?上次我去周公馆,提起这人,周太太也在,说他身裁魁梧,而且很懂规矩。你说什么叫很懂规矩。更何况我也正好顺势劝他把上海的警备力量在手里。”

“可他总不敢同日本人唱对台戏。”

“到手的利益他不肯轻易让的,警察权在他手上,总叫日本人不大快活。他们双方有龃龉,有互相推诿的可能,我们才有活动的空间。”

“我明白了。”

转眼便是年关岁末,明台回上海也有些日子了,反复要求见毒蛇。明楼和阿诚都置之不理,看他能翻出什么天来。年末又忙,统税有缺口,关税差得更多,他们也无暇去管他。直到明台提及要刺杀汪芙蕖,明楼这才不得不开始强迫自己考虑明台在这个局中的地位。

“同意刺杀汪芙蕖。”明楼说完,又看了一眼阿诚,“怎么了,看你似乎有心事?”

“明台会回家过年么?”

“杀完人回家来,恩……像是我们小少爷的作风。”

“那要不要……”

“暂时不要。”明楼摆摆手,“不过你替我挑一条皮带送他,看这小子如果自己能领悟是最好,领悟不了,也无妨,只怕我直接告诉他,家里要炸锅,大姐还在家里呢,那这年还过不过了?”

“好。”阿诚点点头,又觉得明楼想象力匮乏,“又送皮带?他肯定要埋怨你。”

“随他去吧。”明楼笑笑,“我还想拾他呢。”

“那我先去办事了。”

“恩。”

阿诚其实有两桩心事,只是另一件不想摊到他面前来。

上个月老四来信,说他的亲生父亲死了。阿诚晓得他的意思,就叫那边断了每个月的供奉。本以为再没有瓜葛,谁晓得这人在报纸上瞧见了明楼和他身后的明诚,晓得阿诚如今十分出息,竟跑来上海奔个前程。

阿诚本拟给他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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