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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究是回归平静。唇线调整成一贯的弧度,手指也软化下来,顺从地落入那只手中。

然后,心平气和地分别,去做计划中的事情。

海军俱乐部的包间里,南田洋子早已备好了酒菜。

南田洋子在明楼到任后不久就向他递出了橄榄枝,要他监视明楼。一开始,当然没有多少信任,但高木回来过一趟之后,情况就好了一些。高木的判断,南田也要加以斟酌和参考。他曾经被高木怀疑过,但洗清了嫌疑之后,却反而值得信任了。

他便顺势陪着南田额外演些戏份,正好借力使力。

他没有喝南田递过来的酒,而是直接洒在了桌面上,说:“为了樱花号的亡灵们。”慎重而端凝。

这是刻意打的感情牌。

看她眼眶泛起的泪花,就知道这张牌是有效的。

有了情感效应,接下来再做出姿态帮她分析局势也就显得更加诚恳,似乎全站在她的角度上,为她着想。

表现出自己的利用价值,才能更加大在她心中的份量,叫她这把刀俎发挥作用。

他推了几个76号的人出去,他们有私下搞军火的劣迹,正适合背黑锅。

南田去查他们,便可将视线稍离明楼。

明楼回家后,思绪仍然难得地停留在明诚今日的反常上。

明诚难得使这么一回性子,很快就软化下来,调整回正常状态。

他回想了一下自己对待史俊超的态度。

没有存心暧昧,但是不自觉地在谈话之间用了柔和的声气。那孩子太年轻,又没见识过多少人,会对他倾心也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这大抵是一贯的习惯。对着美好的人和事时,自然而然地流露。

不是出于任务,没有目的性,也会如此。

今日才知道,这种习惯,原来是会叫人伤心的。

以前是没什么关碍,现在却是不能不在意了。

第38章明镜的话里,句句都是暗示,不动声色的警告和施压

吃过饭回去,明诚便着手做恢复碎片的工作。

碎片甚为分散零碎,恢复起来颇脑力,但他倒更喜欢这样的工作。纯粹是对各色形状的判定而已,无需算计人心和做角色扮演,几乎像是一场小憩。

他眼帘低垂,目光专注地研判眼前散落的一桌碎片,各个轮廓的相接拼合情况在头脑中飞速运转,手中几乎是毫无停留地将碎片一张张叠加起来,没有错过一处。

简洁迅敏的动作一气呵成般的行云流水,好像手中的事毫无难度极其简单。

等到拼好了,再一丝不苟地重新粘贴、吹风、熨干,便成为一份清爽整洁的文件,一点也看不出之前是那样的碎繁零落。

他做事情一向用心。

一切妥帖之后,他打了个电话去明公馆。这是很重要的一份文件,应该及早让明楼知悉,做出考量。

客厅里,佣人阿香接了电话,明楼没立刻接,而是向她使了个眼色,意思让她问问是谁。阿香问过后,刻意稍提高一点声音冲着话筒说:“是明秘书啊……”

明楼这才伸手接过电话。

“有一份刚‘整理’出来的文件,您要看吗?”考虑到电话被监听的可能性,明诚没有提及文件的性质。

明楼知道他说的是来自销毁间的文件,同样隐去了内中信息,只问:“整理过程还顺利?”

明诚在电话另一端微耸了耸肩,说:“小问题。”怎样瞒过销毁间的耳目、怎样由碎片还原成完整文件都是毋庸赘述的,把最终结果给到上级就可以。

“现在送过来。”明楼做出指示。

“好。”

明楼挂了电话,明镜的目光便望过来:“你们那个办公厅事就那么多,连过年都不得安生?”

明楼知道她不爱听伪政府的事,就只简单带过:“有些事一时忙不完。”

明镜却又想起刚才听到的那个姓来,问道:“你的秘书也姓明?”

明诚的事明楼没主动提起过,毕竟多年前明诚在明家也只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作为一个孩子,他太过沉静少言,没有活泼可爱的劲头,并不招人喜欢。明镜对他向来不上心,没必要刻意提。不过既然大姐问起,倒是无需避讳。明楼说:“他叫明诚。不知大姐可还有印象?”

当然有印象。纵然之前没在意过,自有了明楼的那桩事,印象由不得不深刻。

这是太出人意料的事情,他们居然再度交集。这意味着什么?

到底是多年纵横商界,明镜心中震惊,语气倒依然平静,只问:“明诚?是桂姨的那个孩子?”

“正是。”

明镜深吸了一口气。当初把他们分开的时候,明楼年纪还很轻,什么事情她还做得几分主。一晃十余年过去,明楼入职了伪政府,却又说是心向着抗日,整日里没一句真话,是完全看不透了。

早些年,她还会心筹划这个弟弟的婚事,但到了这个年纪,也差不多全明白了,明楼是根本不打算结婚的。理由也很堂皇: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但真的全因为这个吗?没有丝毫当年因素的影响?

她又想起上次去酒店找明楼时,在他房间浴室里看到的人影。仔细一琢磨对照,那个青年轮廓上是有几分当年明诚的影子。

与小时候稚气未脱的面貌相较,时光洗练过之后,只有更清隽秀美。只微微一笑,便不知能哄到多少女孩子。

有当年的情分打底,如今又重遇,以长官秘书的身份朝夕相处。若说明楼对他毫不动心,委实值得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明镜自思一会儿,点头道:“原来是他。难怪上次酒店看到的时候就觉得似曾相识。既然这样,等会他来送文件的时候,就请他进家里来坐坐吧。我也想问问他和桂姨这些年的情况。”

明诚就这么走进了明家。他的确不愿惹事,不过事情来了也没什么好躲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什么杀戮场都见过,明公馆还谈不上什么龙潭虎穴。

客厅里的人有点多,除了明公馆的人之外,还有明楼的堂兄明堂和妻子,在一个桌上打着牌。无论是谁都是通身的气派,身份和家世熏陶出的自然而然的贵气。

小时候对此多少有些畏惧,不同阶层带来的天然隔阂感。现在却已知道,人的起点没法设定,但能将路走成什么样却全凭自己。所以,无需羡慕,无需畏怯,大可以以平等之心相对。

明镜抬眼,看到上次在浴室见过的青年身姿笔挺地走了进来,微笑着一躬身,道:“见过大小姐。”

称谓上倒是很拎得清,把位置摆得挺低,但没什么卑下的感觉,一派利落从容。

明镜一边抹牌,一边平静地问道:“这些年,你们过得怎么样?”

明诚一笑:“就是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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