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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烟子呛了一会,便晕了过去。

狡兔三窟,找个地方暂时安置他并不难。

这孩子虽然失去意识,但不会有什么事,只是无可避地受了些伤。雪白的大腿上有一线血色蜿蜒,是那处的裂伤所致。柴崎只想逞欲,是不耐烦给他做什么前戏的。

明诚用手指蘸了药膏,帮他上药。

嘴唇轻轻颤动,他口中喃喃了什么,细听去,原来是三个字:“明先生……”

明诚略微停顿一下,偏过头来,看了明楼一眼。

这孩子喜欢他。

人的钟情与否,从来不在于时间短长。否则就不会有一句话叫做白首如新倾盖如故。

只是短短一瞬,视线回,手指的动作继续,依旧轻柔而平稳。

料理完毕,这事就告一段落,该要离开了。他们是不能在这种境况下相见的,无需让他知道救他的人是谁。

出了门,没人提起刚才的事。就如指尖的动作一般,明诚的心里并没有太多波动。他不自卑,也不自负,有多少人喜欢明楼都不值得意外,他那么容易叫人心动。

当他温和地微笑,轻柔地说话,即使是不了解他的人,也会很容易喜欢上他。

进而成痴,或者成狂。

若去一一捡拾,只怕难以数得清楚。

明诚微叹了口气。

没有太多波动,不代表毫无波动。

所以,明楼伸手来握他手的时候,他手指微动,滑脱出去。

明楼非常意外。

明诚一向把自己的情绪压制到近乎没有,一贯平稳。即使有不愿意做的事情,也不会流露出抗拒的意思。不以物喜,不以己悲。

所以,更多像是人形兵器,而不像是人类。

明楼手指舒张,又重新握住他。这一次,便依旧是如常的安顺了。

这么多年了,他习惯性地克制自己,纵算是略微有情绪,也是静水微澜,连个水花都翻不起来。

或许是因为日常便足够惊涛骇浪,心境便须敛至尽头。

能有这么一星半点的端绪显现,已经蔚为难得。

过了一会儿,明诚轻轻说道:“抱歉……”

其实,哪有什么好抱歉的地方?嫉妒本来就是人类很平常的一种情感。

只是,对他来说,却显得失控了。

听着这样的话,品着这样的心情,觉得酸涩,又觉得甜蜜。

忍不住想去抱他,去哄他,跟他说一切世界上最傻气的话语。

最终,只落为一吻。

亲过了,明楼问道:“你等会要去哪?”

“海军俱乐部。”明诚说,“南田洋子约了我吃饭。”

明楼毫不意外:“抓得怪紧的。”

明诚点头道:“樱花号事件的压力这么大,她很头疼。”

明楼不紧不慢地说:“怀疑圈就这么点,她当然想在我们身上做文章。”

明诚笑了笑:“那就把圈子拉大点,叫她多点心。她为刀俎,多推些人上去做鱼肉。”

明楼意味深长地一笑:“这些鱼也不是死的,驱动起来,还能互吃。”

走进海军俱乐部之前,有一种被盯视的感觉,来自于暗处。

细看去,在檐角阴影下,有一只小猫。

瘦瘦小小,黑色的皮毛,肚皮是白的,眼睛很黑很亮,小三角耳朵。虽然身上的毛脏污着,也还是有可爱的模样。它走了几步,看得出有一只腿是跛的。

没有人要它,又跛了腿,只怕是常常要挨饿的。

刚好早餐还剩了个包子没有吃完,明诚向它走过去,它立刻跑开。它是畏惧人的,也许以前受过伤害或者捉弄。然而它又闻得到香味,知道纸袋里面是食物,跑了几步,就又回过头来,眼神惶然,但不舍得离开。

明诚便把纸袋放在地上,转身走开。

临跨进门时,他回望一眼,纸袋已经消失不见,是被叼走了。

他垂下眼睛,睫毛在眼睑覆上阴影,自语一声:“但愿你能活下去吧。”

这猫的样子、眼神让他想起些旧事。

束缚在椅子上,手腕戴着麻醉环,被入侵意识的经历。

那是对他们心志的一种锤炼,通过催眠来拷磨意识,强化神抵御的过程。

为什么高木的刑讯没有让他露馅,很大程度上便是因为以前受过的训练。

那是最让人害怕的操练。

妄图逃离却无法逃离,想要挣脱又不能挣脱。

神上的挣扎会自然地以身体外现,环具与手腕激烈摩擦,总是要见血的。可身体上的这一点疼比起神上的,渺小得不值一提。

意识之底那些黑暗的篇章被一个个挖起来拷问。不只是一遍又一遍让人重复地经历而已,有一道低沉舒缓的声音徐声描述出无数以此衍生的情境,缓缓带人步入其间。

活下来。不管在怎样的世界里,心中都有这一线坚持不灭。

可有时候,真的太累了,太痛苦了,被催眠师困在里面无法出来,也会有不切实际的妄想。

希望身边有一只手可以相握,不求多少力度、珍惜几分,指尖相触也好。便是无尽深渊里一点坚实的依凭。

想当然尔是不会有的。

每一次从催眠中醒来,只是更清楚地体认到这一点而已。

身边的选择很多,纵容自己偶尔软弱一下是无处不在的诱惑。

意识尚恍惚的时候,催眠师低沉蛊惑的声音响起:“有时候,真想给你擦眼泪。”

分明的引诱。

立刻就能清醒过来。珍藏在心里的影像,和身边现实发生的,是完全不同的。

身体上的慰藉毫无意义,如果灵魂不能颤抖的话。

在非任务的情况下,一点也不喜欢身体接触。

所以,他只是望对方一眼,问:“结束了?”

“结束了。”

“那么,能帮我解开手环吗?”

“当然。”

譬如握手这类事情,就得是那个人才有意义,在能够并肩的时候。

近在咫尺,呼吸可闻,毋庸言语也能有温暖相加。

喧嚣落尽,岁月无声。

在发病的时候,被那只手握住,是这样的感受。

然而,适才却是有些情绪的。

甚至有一瞬间使了性子,过了一会儿,才找回了理智。

以前不会这样,近日所得甚多,所需便也无形中翻了番。由此可见人性之贪欲,永远是得寸进尺。

原本,是不该太过介怀的。

习惯徜徉于森林的人,不能强求他一朝改变,因为那是积久的生活方式,不宜深究。上海滩的少爷们无一不是这般做派,少年时代就养成的惯性。他们会不断喜欢一个又一个美丽的可爱的事物。

谁也不能无视时光和习惯的力量。

做人行事,都该懂些规矩。否则就难招人生厌。

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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