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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的。”殷恕啧啧啧,末了又摇摇头,“可这年纪上又说不大通,莫非裴兄你十二三岁就采花了?”

裴无念干咳两声,“是宋雪桥的远房表弟,住在洛阳,门中还有事务处理,不能带着他瞎跑,故只能请你先送他回去。”

宋雪桥忍笑道,“正是。”

“哦哦哦,原来如此。”殷恕面露恍然之色,贼溜溜的眼睛却丝毫没停过。

殷恕家有一弟一妹,三人性子却大相径庭,殷老爷殷恕狡黠机敏,殷二公子无沣沉稳内敛,殷三小姐殷池暴躁好斗。

无沣在武当,殷池一心想胜过哥哥,便去了印水山庄,此刻都不在家中。

殷老爷虽是无沣的哥哥,却与无沣的木头性子大不相同,热情非凡,花厅摆了三趟席,若不是裴无念坚持,恐怕还要留下他们过中秋。

宋雪桥也终于明白为何裴无念不让他开口讲阮宴了,宴上但凡涉及阮大师之名,殷恕一张口便成了泄洪的闸门,滔滔不绝如瀑布飞下三千丈。

尤其是提及花厅未能建成陀螺之憾,殷老爷抱着桂花酒酒坛喝得烂醉,红着脸东一个嗝儿,西一声叹,拖着宋雪桥泪洒湖上。

“宋兄啊~你不晓得,我此生沾了太多铜臭,可我觉得吧,我是个想风雅的人,可真让我了了一切,不要钱不要名的去药王谷苦修,我也做不到啊~~嗝~说到底,我还是不如阮宴啊~嗝~”

宋雪桥只得安慰,“我倒觉得像你这般顶好。”

殷老爷醉眼迷蒙,“真的?”

宋雪桥抬眼望天,“真的,人生在世求得你这样的日子,已是万幸。”

殷恕又是一阵垂头叹气,比划两下,“可我还是想把花厅修成会转的......”

宋雪桥,“......”

小书呆端着碗,看向裴无念,“他们在说什么?”

裴无念神色淡然往他碗中堆菜,瞧也不瞧那边,“闲的发霉,悲秋罢了。”

磨蹭到第二日晌午,殷老板才放他们离开,小书呆虽有些别扭骄矜,但好处是听话,让他留下便乖乖留下,即便要哭也憋在肚子里。

宋雪桥站在凝瑞堂前,该交代的都封在一封信里,托殷恕交由宋焰亭,他想了想,还是伸手把他的头揉成鸡窝道,“你先随殷叔叔回家,不出三月哥哥便回去看你。”

殷恕站在一侧不满道,“凭啥你是哥哥我是叔叔。”

宋雪桥笑道,“不然我是叔叔你是哥哥?”

殷恕想了一下,摇头,“不成,你这样岂不是大了我一辈儿。”

裴无念向来不爱唧唧歪歪的肉麻话,从怀中取出一个红绳的玉摆件儿套上小书呆的脖子,“回去好好读书,听宋庄主的话。”

小书呆扁了扁嘴,眼睛已经耷了下来。

殷恕不解风情,抱着胳膊嘿嘿道,“这模样,说不是亲生的,我还真不信。”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忘记......更新了(躺平流泪

第38章第38章

马蹄还未出洛阳城门,铺天盖地的喧嚣便传进了耳朵。

南山上一座荒寺昨夜烧塌了。

因地处偏僻,传说中又是鬼怪频出,故无一人敢上前查探,有几个胆大的不服,等今晨烧完了,才携同上前,只见到地上一个乌漆麻黑八寸见方的洞,其间呜呜然似有鬼魅横生,大惊,遂填之。

话是路边一位白胡子老者说的。

不过昨夜的事,今早城中便有看热闹的聊开了。

宋雪桥牵着马驻足,裴无念便也停下不动,两人听了一会儿,心中各有千秋。

行至城门处,鸟语莺啼恰恰,丹桂脂粉飘香,一群约莫十七八岁的姑娘自身侧路过,发髻中皆插桂花,衣袂卷风,倩影窈窕,话出口也是出水芙蓉般的清透。

“都说普方寺闹鬼,我倒觉得,那地方很是温情。”

“这话怎讲?”有姑娘捂着帕子轻轻的笑。

“我听老人家说过,安王爷是个用情至深之人。”说话的姑娘微微抬起眼,“那年王府突生变数,可谓妻离子散,十郡主走了三月,王爷便遣人寻了三月,日日在府门前等着,后来有个瞎眼的从护城河捞出一具女尸说是找到了,安王爷大病一场差点没死,睁眼就让人建了普方寺,说要剃头出家生生世世护着他女儿的尸体。”

身侧有人蹙眉叹气,“那么好的一个人,怎就这样悲惨,王妃病死不算,十郡主要是真死了倒也清静,偏偏成了个怪物回来。”

说话的姑娘忙捂住她的嘴,“此话不可乱说,还记得那个被扒光衣服的刘公子么?”

被捂住嘴的怔然点点头,一行人抚着胸口不一会儿便有说有笑地翩跹离去。

“可惜再也不会有人出来扒光刘公子的衣服了。”宋雪桥望着那些背影,朝裴无念摇头叹道,“看来前辈还是选了后面那条路。”

裴无念从城中听到城东,一直都未有什么反应,低声道,“我只救他那一次当报恩,此后他自焚也好,悬梁也罢,与我都没有关系。”

宋雪桥抚了抚马的鬃毛,盯着脚底绵延而去的青石,苦笑,“我现在倒有些搞不懂,朱运到底算个好人还是坏人?”

裴无念转头看看他,又垂下眼。

“诸如自己喜欢的,王妃出墙可以说成是病死且不处决,能为你姨娘做到修庙且死后守尸十年不弃,又好比与自己无关的男男女女,可以看门狗一样绑在地底下,说糟蹋就糟蹋,说陪葬就陪葬,我是真搞不懂。”

裴无念淡淡道,“我只能说他不是个圣人。”

宋雪桥突然好奇道,“如果是你呢?你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办?你可是个圣人。”

“如果是我,从一开始就不会把事情弄得这么复杂。”

城门映入眼中,裴无念跃上马背。

“什么意思?”自己那匹红棕马见到白马撒蹄子便兴奋,宋雪桥扯缰绳都不管用,只得匆忙跟上。

“其一,王妃出墙时,我会果断放她和温孤天玄走。”裴无念道,“其二,若是真的喜欢上十郡主,打从一开始,我就不会让她离开王府。”

宋雪桥点头,“像你的作风。”

“但我和朱运不同。”

“怎说?”

“我不会像他一样喜欢上两个人。”

宋雪桥啧啧摇头,“与你们一比,我何止不是圣人,我简直比朱运还要乌龟,但凡我看着顺眼的,都喜欢。”

前头的白马仿佛能听懂人言一般,朝他嗤了一声,撂蹄子而去。

宋雪桥摇头晃脑地跟在后头,忽觉头顶一阵翅膀的扑棱声,刚抬头去瞧,一只胖鸽子便摇摇晃晃的停在了他的肩头,腿系一根翠色的竹筒。

凝瑞堂花厅半亩,帘窗外池水粼粼。

小书呆坐在案前翻阅一卷古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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