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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笔沙沙地响,屏眉敛神,目不斜视。

殷恕抱着茶罐坐在一旁,心里止不住泛酸,想他殷老板活了二十八年,也从未见过这般乖巧的孩子,好读书,不闹腾,让做什么便做什么。

再想想当年殷无沣和殷池,若是有一半听话...殷老板揩了揩眼角。

用完午膳小书呆便主动扎进后厨帮着刷碗,搞得厨娘吓得摔了锅铲,一下午铜钱往这里送了三趟点心茶水,每趟都能得一句谢谢哥哥,听得铜钱一阵赛一阵得受宠若惊,鸡皮疙瘩顿生。

第三趟后,铜钱终于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附耳道,“老爷,你以前常说玲珑山庄的宋二公子是个冤大头,可我倒觉得,来咱家这位丰神俊朗,仪表气度皆不凡啊,也难怪有小公子这样的表弟了。”

殷恕瞧着书呆感概地点点头,搁下茶杯往花厅外走去,池上吹来带着月桂香气的风,心旷神怡,池中枯莲下,几尾火红的游鱼摆动尾巴。

殷恕盯着,忍不住伸了伸懒腰,铜钱忙掏出备好的米粒,

捻起两粒丢进去,殷恕笑道,“的确仪表不凡,要不怎生有桃花侠之称,我听说连紫琅第一美人东方迪迪和月瑶姑娘都在被他揽入囊中,不好看倒也说不过去了。”

铜钱忙不迭点头,又瞅着不远处埋头奋斗的小书呆啧啧道,“不过我瞧着小公子长得的确更像裴公子些,鼻子嘴巴都像得紧,将来也是祸害一方啊,说不定真是......”

殷恕忍俊不禁,干咳两声道,“那是我羞一羞裴公子的,他可不是宋雪桥,十二三岁的时候估计还在武当练剑呢,从哪儿来这么大的孩子。”

铜钱双眼滴溜溜两下,心里头也百转千回,却没再搭腔。

池中鱼触到米粒皆浮水而上,色斑斓地绕着食物打转儿,争前恐后,火花一样绚丽夺目,又有几只缩在后头不敢上前,晃着银白的尾巴扫着碧波等鱼群散去。

殷恕瞅着瞅着突然哈哈大笑,“若不是燕山道人逼得玲珑山庄送儿子上武当,宋雪桥恐怕一辈子也不会跟裴无念成为朋友,可如今这桃花笑春风的确有趣,就看谁先吧谁吹散了,又或者,谁先把谁染红了。”

铜钱并没听懂,抓耳挠腮。

殷恕朝末尾的鱼丢尽最后一把米粒,猛然转头,早已习惯般截住了一枚飞镖。

“奸商看镖!”

粉衣身影红霞般飞出,三枚银镖齐发,一枚被铜钱飞身截住,另外两枚被殷恕打回了栈桥上,尾端红穗正哆哆嗦嗦地随风而动。

“一回家就骂我奸商算怎么回事?”殷恕抱着胳膊掸了掸袖子,怒道。

粉衣走到栈桥边,用力拔起飞镖回袖中,挑起眉毛道,“你敢说你不是奸商?”

铜钱陪着笑脸,将自己接到的那枚恭恭敬敬地送上,“三小姐好。”

“是。”殷恕上前一步,“我不奸商,你这一身花儿粉儿的从哪儿来?”

殷池后退一步。

殷恕不依不饶,“我不奸商,你房里那些珠宝首饰是抢来的?”

殷池干笑两声。

殷恕眯起眼,“我不奸商,你从哪儿来的钱去印水学武功买飞镖飞我?”

殷池抬眼,诚恳道,“哥,你不奸商。”

殷恕满意了,挥挥手道,“你二哥他师兄的小表弟这两天住咱家,我领你去看看。”

“二哥的师兄?裴公子吗?”殷池揽住了殷恕的胳膊,两眼冒星儿,“为何不多留他住两天?”

铜钱在后头缩缩脖子,心道得,又是一个被祸害的。

殷恕干咳两声,“不是裴无念他表弟,是宋雪桥的。”

“宋雪桥?”殷池眼中火星更甚,勾住殷恕的手臂又紧了紧,“那他长的如何?常听人说武当这一辈尽是美男子,抛开我二哥不谈,那位宋雪桥比起裴无念如何?”

铜钱垂下头,心叹看来热爱俊俏之辈是三小姐天性,并无针对。

“这......没法比啊。”殷恕叹气。

殷池不依不饶,“怎么个没法比法?总得有个高下吧?”

“这......打个比方,一块上好的蓝田璞玉和一块金光闪闪的金子怎么比?这世间美丑由个人,好比铜钱和银票,他们定然觉得老爷我天下第一帅。”殷恕耐着性子解释。

银票不在,铜钱很给面子地拼命点头。

的确没法比,说缺点都有,好比裴无念太过温吞清正,身为一山大师兄见人皆是一张笑脸,毫无威慑严肃之感;宋雪桥则是太过纨绔,走到哪儿桃花开到哪儿,连嫁为人妇的叶影束都是他的密友,说是行事不端也不为过分。

但此二人优点又十分相似,皆是老天赐福的一张俊雅面孔,武功又都深不可测。

殷池托着下巴似懂非懂,殷恕想赶紧结束这个话题,便道,“你怎么突然从印水山庄回来了?钱不够用了还是怎么了?”

殷池如梦初醒,一挥手,懊恼道,“别提了,陆老庄主说是生了怪病,易传染,《印水掌》,《金蛇录》教到八重便让我们回家,怕把我们也染上,说是等庄主病好了再喊我们回去,这不,连夜回来的。”

殷恕皱眉狐疑,“老庄主病了?”

殷池没回答,她已经走进了花厅,小书呆惊觉有人进来,一看是个姑娘,凤眼一转,即刻跳下凳子作揖道,“漂亮姐姐好。”

殷池眼中再次窜出了小火苗。

铜钱缩在后面一抖,颤声道,“三~小~姐~,他还是个~孩~子~。”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副本【别离山庄】副本开启~~~(玩游戏走火入魔)

第39章第39章

“秋风儿凉,棉桃花笑,大雁儿扑棱青蛙跳。”

“怨魂儿狂,破庄子啸,木梁儿晃悠鬼道吊。”

“扁担儿抗,小娃娃闹,恶鬼儿举勺肉汤熬。”

暮色将至,黄泥土路旁,隐隐约约已溢出彻骨的凉气,几个老头头裹着布巾推着板车,皆行走匆匆。

板车上蜷坐着两个个不过七八岁的孩子,清一色染了烂泥的小布褂,歪歪扭扭的破草鞋和露着牙花子大大的笑脸,脏兮兮的小拳头抓着几粒刚获的粘玉米粒,洗也不洗便往口中送去,塞完了,便继续拍着手唱童谣。

“怨魂儿狂,破庄子啸,木梁儿晃悠鬼道吊。”

“扁担儿抗,小娃娃闹,恶鬼儿举勺肉汤熬。”

几个老农推着车,脸上挂着黑黝黝的笑,聊的无非是谁家今年了多少粮,中秋可曾来二两桂花酒外加一碗红烧肉。

虽是小事,裹着暖阳,看着前头咿咿呀呀地小孙子,老头子们都十分舒坦。

板车吱呀,童谣阵阵,等一行人路过一处羊肠小道,其中一个老头突然脸色一变,对车前孩子喝道,“不是交代过了吗,这儿不准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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