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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喜欢一只貂么”

乌龟不说话,充分发挥了作为此等生物缩头大法的厉害。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此龟颇有成精的趋势,懂得看人眼色下饭,容玖默默掏出一把匕首,正是童简鸾收在羊良舍的干将,虽然刀身有裂纹,凌虐乌龟还是做得来的。

他在乌龟壳上悠悠划了一道,乌龟终于露出了它的头,睁开了它的王八绿豆眼,瑟缩的看着容玖,满是讨好。

“喜欢貂么”容玖再次发问。

乌龟只会左右,不会上下,遂只能摇头,不会点头。

“乖。”容玖温声道,“你活的比它长,跑的比它慢,遇上敌人了,它伸爪子你缩头,最后你还要眼睁睁看着它死,要怎么相爱,没有好结果的。”

乌龟张嘴咬住他的手指,容玖摸了摸它的头。

没有好结果的。

鸿雁的血沾了童简鸾一手,他箕坐在门口,九月虽然太阳还刺眼的很,实际上却不会太热,有道是七月流火,九月授衣,他只穿了件单衣,这时候就显出了瑟缩之意。

公子小白大约是闻到了血腥味道,兴奋的不知所以,直接从他怀里钻了出来,就要朝着那大雁的脖子上咬一口。

童简鸾把它的脖子按在地上,斥声道:“你做什么”

公子小白身为一只貂,虽然长得白,但脑子不白,在童简鸾身边长大,本事不如何,卖萌很有一手,用那双无辜的大眼睛看着童简鸾,一副“貂吃鸟,天经地义”的模样看着童简鸾,让他心中那点悲愤无从发泄。

然而这时候矫情的把这双雁埋掉再去杀鸡就有点多此一举了,便只能任由公子小白胡作非为,对它挥手,嫌弃道:“吃吧吃吧,真是,跟他一个德行。”

违背生物本能才是坏德行呢,小白施施然从童简鸾的膝盖上跳过,因为两只雁足够它吃撑死,所以它也挑挑拣拣把大雁最好吃的部分给挑出来吃掉,童简鸾有点看不下去,站起来走到院子那棵树的下面,狠狠的锤了树干两下,发泄他心中的郁积的愤懑。

容玖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呢

前一段时间还好好的,这一段时间净往自己身上泼脏水,恨不得让所有人都闻到他身上那股馊味。虽然在童简鸾心中,还是掩盖不住那股闷骚气息,但喜欢的人拼命让你讨厌他,总归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公子小白叼着一只被它拔了毛的雁翅膀,迈着猫步走向童简鸾,向他献媚。

童简鸾有一巴掌把它抽飞的冲动,因为在他看来,这只雪貂和容玖一个德行,但容玖的坏,远远的高于这一只小畜生。

他伸手就要将小白的献媚收服,谁知道小白见到他这个动作,竟然远远跳开。

童简鸾头上青筋突突的跳,那只伸着的手放下也不是,不放下也不是,这倒是显得他自作多情了,原来这厮不是来献媚的,而是来炫耀的。

小白大概闻到了主人身上的无名之火,“嗷”的一声跳远,转身屁股对着童简鸾,一扭一扭的走了。

童简鸾从地上拾起一颗小石子,照着它的屁股扔过去,那厮尾巴当时正在摇曳,没有护好菊花,被他手上的石子砸了个正准,猫步立刻变成了加速版的小碎步,拖着大雁的尸体就跑远了,躲在角落里对着童简鸾虎视眈眈,护食的态度十分明显。

小崽子,童简鸾咬牙切齿,想到容玖,这口气硬生生把他憋得心脏疼,这么糟践他的心,何必呢,想不开始,那就算了吧。

不然迟早被他的贱气伤到五脏六腑。

韩彤的身孕如今已经有了九个月,十月怀胎,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要分娩了。

陛下在这几个月的时间没有临幸后宫的任何人,这让韩彤心中又是心酸又是辛苦,这意味着没有人抢走宠爱,但又摆明了她们这一群人都快成了深宫怨妇。

这些日子她虽然还拿着掌宫印,但也知道过不了多久就会被陛下收回去,因为之后要将一部分心思分到新生婴儿身上,否则被陛下看做想要捉着权力不放而无视孩子要求的薄凉之人,只会引来不快。

只是终究心有不甘,这几月四妃隔几日便有人前来以喝茶的名义说东道西,韩彤越是宫中无法行走,就越是心焦,偏偏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暗地里着急上火,嘴里起了好几个燎泡。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陛下这几日连连去锦阳宫,越级将一个采女提拔到惠嫔的位置,让韩彤感到威胁。

她的心腹将那女人的画像带来的时候,韩彤正在吃梅子。不知道为何,这几日她一直觉得火气旺盛,想要吃些寒食压压,否则晚上就睡不着觉,肚子里那不懂事的也闹腾她。

怪哉,一旦吃了冷物,便会安静如处子,这让初次受孕的韩彤心中忐忑不已,连连召太医前来,都察觉不出来异常,只能将不安的心情按捺下去。

她打开画轴时颇有些漫不经心,然而看到那画中女子的模样,手一抖,画直接飘落在地上,小腹绞痛,额头冷汗涔涔,骇的旁边服侍的紫烟立刻掏出帕子给她擦拭汗水,握住韩嫣的手唤她:“娘娘”

韩嫣被那潮sh又温热的手掌给激回来,看着忠心的侍女,嘴唇发白,冷静吩咐道:“你将门掩住。”

紫烟小跑着去掩门,并且心有灵犀般的把所有人都遣出去。

韩彤捏着帕子的手紧了又紧,脸上出现的惶恐之意让紫烟心中生出了些什么疑惑,她敏锐的发觉韩彤应该藏着什么秘密,否则决然不会从一个嚣张跋扈的贵妃变成一只丧家之犬。

然而她没有贸然开口,只是试探着问:“娘娘,叫太医吗”

韩彤艰难的摇摇头,吞咽了一口唾沫,气息不匀,眼神有涣散之意,好久才歇过来,“你去把这幅画给我烧了”

“娘娘,万万不可”紫烟脸上满是惶恐惊惧,“这画是奴婢偷偷拿出来的,如若不能按时换回去,会有麻烦的”

这话听起来僭越的很,然而紫烟的表现惯来是一心为自家贵妃着想,韩彤不疑有他,只是再说话的时候声音里的颤音已经让人听出了心虚的意味,“为什么为什么有人和她长这么相”她说着,一把抓住了紫烟的手,眼神阴狠潮sh,带着一股冷厉的味道在其中,“你知不知道,这贱人的生辰是什么时候”

紫烟转念一想,心道督主果真算无遗策,在此之前已将惠嫔的所有资料事无巨细的全部送了过来,她开口说了一个日子。

韩彤方才的脸色如果是煞白,那此刻便是面带死气了。

“难道难道是她来复仇了么”韩彤未待多想,小腹的尖锐疼痛将她从想象中拖入现实,“啊好痛”

紫烟就要前去叫太医,韩彤一把拉住了她,声音尖锐叫道:“别去”

紫烟眼泪婆娑:“娘娘,您这样可如何是好不能拿身体来玩笑啊。”

韩彤一圈又一圈的抚摸自己的小腹,里面的东西很不老实的蹬来蹬去,让韩彤有种噬心的感觉,恶心想吐,又很想吃东西,便想着应该是饿了,指着桌子上的那盘点心道:“你把那东西递给我,我踅摸着应该是刚才吓了一跳又饿了,才会这样。”

、 第70章 物是人非

紫烟立刻去拿那盘点心,她的动作很小心翼翼,不叫自己沾染点心的任何角落,来到韩彤榻旁,看到韩彤闭着眼睛,眼中冒出冷厉的光芒,一闪而逝,低声进言:“娘娘,这些东西不能多食啊。”

“你这丫头,本宫知道了。”韩彤闻到点心的味道,情况便好多了,心里直接认为自己方才果真是饿的,不禁想肚子里的简直是祖宗,怎么这么能吃,生出来不知道会是男是女呢。

她心满意足的将那点心一口一个的吃下去,紫烟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小人却早已闹得沸反盈天,看到韩彤面色变好,便以热粥的名义出去,顺带带走那幅画。

韩彤挥挥手示意她把画带走,眼神看向那画轴的时候又是嫌恶又是恐惧,紫烟将这些行为记下来,偷偷着人传给了容玖。

容玖之前将伪造的李怀素的资料交由紫烟,确实有试探韩彤的意思,他那时候查当年的事情发现有些地方有疑惑,心中推算了几个猜测,然后铺网试探而已。

没想到真的能试出鱼儿来。

而韩贵妃因为这一次阵痛,想到了一个一箭双雕的计策。

童简鸾再次见到李怀素的时候,她已经不再是第一眼他看到的样子。

便如水蜜桃和油桃的区别,那种近乎糙质却又带着细腻的寻常百姓家飞燕的气质完全褪去,衣着华丽,眉眼看似温和却又裹着一把刀子,妆容有种“淡极始知花更艳”的妖异,一切好像都掐到好处,却早已不复当初的玲珑剔透。

童简鸾在宫中没有身份,处境尴尬,但他心比海宽,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妥,便是去往锦阳宫也大大方方,若是往邪恶地方想,未免有秽乱后宫的嫌疑,只是当事人做的如此大方,又是这样一个骨骼清奇的主,所有人都觉得他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李怀素用普洱茶招待他,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极具有观赏性,童简鸾心中有愧疚,举止间便不免有晦涩凝滞感。

“先生何必如此”李怀素忽然开口。

“我叹明珠蒙尘,心生愧疚。”童简鸾长舒一口气,低声道。

“天灾人祸避不得,既来之,则安之。”李怀素说到这里眉毛轻蹙,然而过了一会儿,便神色如常,只是愁苦才下眉头却上心头,说来说去都成愁。

“你甘心”童简鸾觉得容玖造孽太多,心中安慰道,只是不想报应加到自己身上,所以才想出诸多解决办法,减轻罪孽,让内心得到些许宽恕,便前来寻李怀素,“如果你以后想要出宫,我有办法让你出去。”

“先生来此和我说这些,可曾与容总管商量过”李怀素笑的颇为浅,笑意并没有到眼睛中。

“这和他有什么关系”童简鸾不解道,“你既已知晓我二人关系,便知道我自己也能做主,这些小事不用问他。”

李怀素收敛刚才的笑,神色变得严肃,她忽得站起来,房中无人,所有侍从都被遣走,说起话来便显得肆无忌惮了些,“没有关系我也是进宫之后才想明白,我进来,是做了别人牵制之物罢了”

童简鸾眼睛一跳,刹不住车般。他忍不住用手去捂住右眼,觉得眼前一昏一明,眨了眨眼睛,闻得“牵制”二字,才想明白。

李怀素因颜获罪,被明德帝下旨接到宫中,虽然是选秀入宫,却是所有人心知肚明为何越级封号,不过是对当年商皇后的补偿罢了,沈良弼既然成了她的哥哥,那么探花郎的府邸,便成了李怀素的娘家。

沈良弼有大才,容玖想要用这把刀,却又不想被这把刀的锋利所伤。沈良弼短期之内并不会驯服,所以容玖需要有一刀鞘可以让沈良弼被牵制,而李怀素就是这刀鞘。

而李怀素在宫中,又是容玖的一枚棋子,这枚棋子,用来将四妃及其身后的势力算计殆尽,连环扣之外,还有一出连环扣。

皇帝,四妃,沈良弼与李锦程,原来都被放在这一盘棋子里。

童简鸾之前想到了李怀素这枚棋子对于牵制皇帝的重要性,却没有想到沈良弼反被牵制这一出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自古就是男人的两大耻辱,容玖这样锋利的将沈良弼的软弱之处剖开,血淋淋的告诉他们弱势就要面临被吃的命运,着实残忍。

然而这分开的残忍之上,还要将其利用,一步一步,令人不寒而栗。

“你斗不过他的。”李怀素款款走向童简鸾,她脸上的妆容有些花,方才她流眼泪了。

“对不起。”童简鸾不由自主地站起来,真心实意的对李怀素道歉,他虽然没有亲手参与这件事的谋划,然而祸事的起源有他一部分,这让他心情沉重。

“说再多也回不去了。”李怀素又坐了回去,将斟好的茶饮下,“就算把宫中所有记录抹去,就算把所有当事人都杀了,发生的事情都发生了,裂痕也不可能视而不见。我现在哪怕嫁与沈郎,他只怕也不愿意与我共剪西窗烛了,曾经失去的缺憾会造成永久的惶恐,他会撷取权力,尽力上爬,而我也在改变,再相见之日必定面目全非,怎么回去”

“然而能改变现状,总比什么都不做要好的多。”童简鸾思维转的飞快,“皇宫是囚笼,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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