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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了,我们也打听到这个人了。”

张潮冷冷地说:“这人果然有问题。”

李意阑想了想:“不用这么早下定论。戏班那边没什么线索,明日我们就先顺着木作坊摸一遍,看这个严五到底找到了什么,然后再去拜会他,奔走一天也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回去歇息吧。”

吴金三人离开以后,寄声关门时瞥见了那只鸽子,联想起了什么似的说:“六哥,你大嫂的传书明后天差不多也该到了,你说,她能不能给你带来些好消息啊?”

李意阑卧进被子里,刚想说“希望有”,嘴里却忽然尝到了一种熟悉的气息血腥气。

他没有声张,面不改色地答完话,让寄声自行去睡了,牙龈出血,大概是上火了吧,可烛火熄灭之后良久,李意阑都没什么睡意。

翌日一早,他们聚在粮厅用过早饭,按昨晚的分队又出去了,只是吴金没有跟着江秋萍和张潮,他的人物变成了尽快找到严五,然后悄悄地盯住这人。

李意阑带着寄声,用了一整天的时间来走访东城的木作坊,会做提线木偶的倒是有两家,但是水平粗糙,勉强只能够让人偶动几下,再复杂的动作就做不到了。

有了四喜人这个造型以后,严五的行踪一下明了起来,这个汉子四处打听四喜人的劲头,倒是跟他们找提线木偶有异曲同工之妙,不管是巧合还是误会,李意阑都觉得这人值得一见。

昼去夜来,不知不觉天色又暗了,两人从上一家作坊出来,巷子里的油香味扑面而来,寄声打了个哈欠,既累且饿地说:“公子,该吃晚饭了,回去吃了再继续吧。”

李意阑正摊着作坊的名单在看,本来是想答应他的,可目光错动,不期然触到了“来春街”,便忽然改了主意:“去河豚居吧,主人应该回来了。”

……

十二月初八,巳时初,来春街十号。

昨夜后半晌下了场大雨,态势雷霆万钧,路上泥泞不堪,以至于知辛走到城中的时候,罗汉鞋上全是泥。

严五说的那个木匠让他十分在意,因此今天一早他离开檀寺,穿过城中的大街,来到了这条小巷中。

头七已过,招灵的白幡却还在门前挂着,说明家中的人不是外出,就是根本就没人了。

知辛敲了三遍门,都没有人应答,过了会儿一位路过的街坊告诉他,情况果然是后者,这死去的木匠是个孤家寡人。他委婉地打听了死因,被告知这木匠是个酒鬼,毫无疑问是喝死了。

人虽然不在了,但这屋里可能还留有线索,知辛接着向这位街坊打听了替木匠张罗白事的人,转身到城池的另一边,问人征求进入这道院门的资格去了。

两个时辰在行路中悄然流逝,知辛用借来的铜锁匙捅开木门,推开既见院中荒凉一片,白色的蛛网已经挂上了墙角,原来堆放木料和工具的棚子里几乎没了什么东西,但凡值点钱的东西,都已经变卖赠予,换成做白事的本钱了。

屋内半斤八两,只剩了些残破的家具和破盆烂碗,积满了灰,透着一股凄凉的死气。知辛在院里转了两圈,什么都没找到,只看到墙角扔着一块糊满泥巴的石头,上面荒芜地连草都不愿意生一棵。

佛说要平常心,他也习惯了不去失望,既然没有线索,那么他就该自行离去,可知辛心中又难以克制地有一丝不甘心,他用了一会儿来平息这种执念,然后席地而坐,开始为死者默念慈悲道场忏法。

夜色又浓几分,知辛背对着屋顶,对悄无声息攀上瓦面后按兵不动的黑色人形一无所知。

就在这时,不知道是哪家的花猫忽然跃上了木匠家的墙头,暗夜里发绿的眸子捕捉到了屋顶上的暗潮,它尖锐地朝屋顶叫了一声,然后掉头不见了。

知辛的经文被打断,睁开眼闻声望去,就见无边夜色里陡然乍起了几道冷硬的寒光,快如闪电地朝他急射而来。

一个小木匠的破院子里,藏着两个修为高超的凶徒……

刀尖在眼里越来越大,知辛心跳如鼓,根本来不及思考当中的缘由,他的武学修为一般,姿态又是不便行动的盘腿而坐,再加上毫无防备,三管齐下根本躲无可躲。

心知躲不掉,知辛干脆闭上了眼睛。

生者必有尽,如果这就是他命定的终点,那么留在这里就是了。

只是闭上了眼睛,耳朵却还是能听见,破空声已近至可闻,尖锐的杀气如同化了形一样,携来一股让人遍体生寒的冷意。

知辛平静地念道:“阿弥陀佛。”

下一瞬,只听“叮”的两声金铁交击,知辛后颈处一紧,被人猛然往后拖了寸许,紧接着他左腿上一凉,剧烈的疼痛爆炸开来。

“朋友,江湖的闲事可不是那么好管的。”一道冷酷的男声自院中的高处传来。

知辛睁开眼睛,发现跟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拦了一道身影,这人背对着他,厚重的斗篷正从肩头滑下来,隐隐携来了一股药气,他没说话,可知辛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说话的黑衣人的狠话撂了趟空,冷哼一声,打了个手势正要跃下屋顶来攻,可还不等跳下来,脸上唯一露出来的双眼中陡然复杂起来,嗓音一下都沉了几分,他转攻为守,戒备地问道:“请教阁下,解戎枪胡行久是你的什么人?”

百战终不悔,饮至解戎衣。

神枪解戎,一体为二,可为枪为棍为匕首,攻守兼备,江湖兵器排行榜上第六名。

“本人。”

作者有话要说:李意阑:让我装一装,不要嘘,也不要打头,谢谢。

第12章慈石

说来也巧,那猫炸毛的时候,李意阑跟寄声刚刚路过十号。

寄声被那道突然从头顶跳下来的黑影吓了一跳,火气刚冲到脑门上,准备咧歪两句,就被李意阑竖起的手掌给挡了回去。

出于一种刀口舔血的直觉,他敏锐过分地捕捉到了杀机,李意阑屈服于本能翻墙而上,正好看见屋顶的两个人和空中掠行的三柄飞刀。

会在暗夜行凶的绝不是是良民,李意阑飞快地朝寄声打了几个手势,接着提气落入了院中。

虽然勉强后发先至,但三枚暗器各取一路,他来的太晚,只来得及用手臂上绑着的枪头格去一枚,拖着被袭击的人躲过一枚,最后那枚实在是没辙,闷响一声击中了目标。

在这救火场似的功夫里,一句低沉的佛号飘进二中,那声音和语气李意阑都十分熟悉,居然不是别人,而是去了檀寺的大师。

这重逢仓促而且古怪,李意阑步法不停,踩着八卦步绕到知辛前面,将他护在了背后,但脑海中的疑问却如同鲤鱼吐泡,接二连三地冒了出来。

不过眼下明显不是深究的好时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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