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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不少人都和平阳公主一样试探着卫青去世之后刘彻所起的变化。

平阳公主看向卫青,她和卫青之间的关系很复杂,原先是他的主人,后来是恩人和友人兼有之,她知道卫青和自己弟弟之间的纠葛,却还是选择了嫁给卫青,到了人生的最后阶段,便是互相扶持的亲情关系了。

“你和弟弟的感情现在更好了。”平阳公主一眼看出了端倪,“倒不像是和我一般重生,而是共同经历过了更长的时间一般。”

“公主……”卫青在平阳公主面前不好意思撒谎,险些交待出真相。

还好刘彻反应得快,一把将卫青捞了过来,在姐姐面前亲昵地挽起胳膊:“姐姐可不准再和我抢了。”

平阳笑了起来:“你们这样更好,我反倒放心了,不然卫青跟着你,我怕他吃亏。”

作者有话要说:

江充:你这是人参攻击

刘彻:就攻击你了怎么着?不服憋着

第89章元鼎六年07

刘彻瞬间就不服气了,挽着卫青的胳膊就说:“仲卿跟着我哪里吃亏了?”

平阳公主用那张刘彻的脸注视着他,刘彻竟然从里面看出些世事无常来。

想起上辈子卫家那可以说是惨烈的结局,刘彻心里难发虚,是他辜负了仲卿临终前挂念在心的嘱托。

至少重来一回,一切都可以变得更好。

刘彻和平阳公主在未央宫里嘀咕了半天,全是杀人放火的勾当,把那些需要清算的名单全过了一遍,还落实了分工。

“姐姐,我现在人不在宫里不方便,那苏文你可得帮我揪出来。”

“你放心。”平阳公主将这三个字说得咬牙切齿,不上台面的东西,也就趁着她和卫青都不在了,竟然敢在后宫兴风作浪陷害皇后和太子。

在平阳公主在宫中下手整治那些上辈子构陷太子的小人试图从一条条的杂鱼里牵出一根线来一网打尽的时候,卫青和刘彻在长平侯府办了一场家宴,邀请了大姐卫君孺一家。

在卫家三姐妹中,卫君孺应该是在史册中留下笔墨最少的一位了,不同于以霍去病的母亲被万千少女恨不得喊阿母的年少风流的卫少儿,还是写下从歌女到皇后传奇的卫子夫,卫君孺拥有一个普通的丈夫和一个普通的儿子,然后他们在巫蛊之祸中遭遇覆巢之灾,再没有血脉延续下来。

卫青上辈子的时候忙于朝事,和大姐夫打交道的时间远远多于大姐,此时再见面,发现记忆中温婉的女子已经两鬓斑白,看起来比三姐要显老许多。

卫君孺在三姐妹中最早扛起了生活的重担,熬到很大年纪才嫁给了公孙贺,因此膝下只有一个独子公孙敬声。

公孙贺为人老实,在三个姐夫里是唯一一个忠贞不渝的好男人,自从娶了卫君孺之后从不纳妾,夫妻二人的小日子过得有声有色,因此也没有添丁。

这公孙家的独苗打小颇受父母宠爱,给惯出了一声坏毛病,卫君孺的白发有不少就是为自己这个热爱折腾的儿子操心的。

最后恰恰是为了保住这株独苗,公孙贺才惹上全家被族的灭顶大祸,可谓非常好人没好报了。

卫青看着此时一副标准官宦子弟,穿着美的锦袍坐在大姐夫一侧的公孙敬声,心里有些复杂。

他上辈子对这个外甥留下的印象也只剩下淘气了,公孙贺托卫青照看他,卫青便将他调入了北军历练,没想到这小子在北军倒是历练出来了一帮狐朋狗友,当了太仆还能把手伸到北军去贪钱,真是……

卫青一时不知道如何评价。虽然他不奢望卫家小辈里再出一个霍去病这样的天纵奇才,卫步的儿子之前还和桑弘羊的儿子混到一块干了点真正纨绔的坏事被通缉过剩下这些人里,论才华公孙敬声应该是最好的,不然也不会只有他一人在后来做到九卿但这株还不错的好苗子他长歪了啊。

重来一次,想要改正时间线彻底杜绝巫蛊之祸发生的可能,就要让卫家的小辈在朝堂上也能独当一面,不至于卫青去世后由刘彻强行提拔公孙贺当丞相苦撑十一年丞相。

刘彻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以为朝中没有大司马,没人能越过丞相,御史大夫也是太子的人便不会出事。

但他没有料到,“霸天下”的卫家已经承受了多年的红眼和嫉恨,一旦卫青也离世,偌大一个卫家变成了由公孙贺一根柱子撑着的空中楼阁,敌人只要对准公孙贺将其打倒,这巍峨的重楼就会倒塌下来。

“子叔,最近事务忙不忙?辛苦不辛苦?”刘彻看向公孙贺,心里浮上一丝愧疚。在刘彻的心腹大臣里,算起来公孙贺是跟着他时间最长的一位了。

公孙贺是北地郡义渠人,祖先是西戎人,他的父亲公孙昆邪在景帝朝归义,在平定七国之乱时以陇西太守为将军,立功封为平曲侯,著有书十几卷。

公孙贺年轻时就随父多次从军有功,到了景帝中元四年,公孙昆邪坐法失侯。也许是作为补偿,景帝将其子公孙贺选为太子舍人,刘彻可以说十岁刚出头就认识了公孙贺,少而相知,若不是有巫蛊之祸这样的变故,说不定公孙贺到死都会陪伴在刘彻身边。

“陛下,臣这样驽钝的人,能够在太仆位置上为国家效力,已经非常荣幸了,哪里敢说辛苦二字。”公孙贺乍得刘彻和颜悦色的关心,简直受宠若惊,他从刘彻登基后就开始从太子舍人转为太仆,简直将这个职位当做了终身事业来说,可谓非常轻车熟路了,此时不知道刘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唯恐说错了话,连忙摆着手回答出一个最为安全的答案。

刘彻看公孙贺这小心翼翼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酸,他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公孙贺在卫青没去世的时候,就有些怕自己。

不用闭上眼睛,就仿佛能听到征和二年刑场上公孙家的冤魂在哀号,公孙贺其实是冤死在了刘彻对他的不信任上,死得心有不甘,却又无能为力。

眼前那张面容仿佛和那个白发苍苍的人重合了起来,那个时候公孙贺大声陈诉自己的冤屈,但刘彻不愿去听,偏信江充不知道从哪来“审讯”来的罪证。

“我要见陛下!我是冤枉的,我怎么可能会用巫蛊诅咒陛下!这一定是朱安世在诬陷我!”公孙贺的喊声仿佛还在幽暗的监狱里回荡,但这声声泣血的声音却没有半点传到甘泉宫病中的皇帝耳中。

这仿佛是一个开始,象征了盘踞朝堂多年的卫家开始垮台,无数冤狱的开始,从那个时候开始,刘彻便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错误道路。

想到这些,刘彻真诚地握住公孙贺的手,深深地望向他迷茫的双眼,真情实感地说道:“子叔,委屈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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