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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这就走了。”

老板娘笑脸吟吟地挥挥手,客套道:“有空常来,我家的小笼包子随时都有。”

四人先后离开,刚刚还热闹的小店,随着渐渐远去的脚步声,诡异的安静了下来。

空气里只有厨房里烧滚的水在咕噜咕噜发出声音。声音带着节奏,像是鼓点,重重地砸在人的脑袋上,压得人抬不起头来。

头顶上压着油乎乎的屋顶,被乌云遮住的太阳,深不见底的黑暗,喘不过气的重压。

过了半晌,徐老四默默把碗放回到桌上,叹了口气。

轻轻的一声,打破了宁静。

晨光投了进来,被门前的一道横梁一挡,把人的脸都切割成了三瓣,金色阳光下的眼睛都微微了眯了起来,墨色阴影下的鼻子间还冒着热气,昏暗的余光中一张嘴微微开合,欲言又止,最后换作一道道无奈的叹息。

旁边有人劝道:“大爷,过了那么久了,就算了。”

徐老四没说话,手伸进兜里摸了好半天,才摸出几张碎零钱,他把皱成一团的钱币,一张张铺平,叠整齐放桌上。

“我这都是为你好。”老板娘捋了捋头发,伸手拿过桌上的钱,随意把钱数了数,胡乱塞进挂在胸前的腰包里,“太不体面了,你还得做人,就这么算了。”

“是啊,别去想了!”

“对呀,太不光了,再说了,这事情翻出来,对你家里人也没啥好处。”

“就是啊,总得为家人想想。”

“嘘,我刚刚看见赵主任过去了。”

所有人噤了声,徐老四默默站起身,他的背部有些佝偻,膝盖也微微有些两侧弯曲。他快速搓了搓手,借着冒腾起来的热气戴好帽子和手套往外走,全程没说一句话。

瞧着徐老四蹒跚的背影,老板娘咂咂嘴:“这又是何必呢!”

老板从厨房里探出头:“碎嘴婆子,话这么多,还不进来帮忙!”

老板娘翻了个白眼,揉了揉酸疼的手腕:“都叫你招人招人,老娘我跟了你大半辈子,做了大半辈子的跑堂!唉,我这老寒腿还有手,一到下雨天就疼得要命,你也不心疼心疼,给找个人来给我减轻点负担。也就是我命苦,跟了你这么个东西。”

她埋怨完,伸手去拿桌上剩下的汤碗,一个没拿稳,碗掉在地上,四分五裂。这可把她心疼坏了,伤感着嘀咕相处那么多年,早就有了感情,心里却在嘀咕:哎哟,现在一个碗都要四五元钱了,我这破手真是没用。

她正心疼那几元钱,隐在角落里一个姑娘抬起头看向她,姑娘咧开嘴,唇红齿白,还有两卧蚕在眼睛下吊着,她笑了笑:“大娘,你们这缺人吗?”

徐老四从店里出来,低头去解自行车的锁,自行车的锁有些锈了,老人家的手力道有些使不上,掰弄了半天没弄开。

不一会儿汗水下来了,他两手撑在膝盖上喘息了会儿,阳光忽然没了。

他抬起头,看见了个高大人影,这人影眼熟,就是刚刚坐他旁边的外地人中的其中一个,眉毛立起来的时候,就像庙子里的怒目金刚,吓人得很。现在这尊金刚正神色不善地盯着他看,眼睛微微眯起,是发怒的前兆。

老人心头一颤,忙回头去推车,车上锁还挂着,死活推不动。

大爷急得汗水直流,蹲下身子去开锁,手忙脚乱地好几次钥匙都掉在地上,惊起好几层沉睡得安稳的灰尘,灰雾腾起老人一吸气,统统钻进了鼻孔里。大爷锁还没开开,又打上了喷嚏,满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直跳。

“容队,你长得也太吓人了吧,看把人家老人家给吓得,快让开,让开,我来。”

容铮一愣,一张帅脸黑成了煤球,高挺的鼻梁动了动,轻轻扬起下巴哼了声,颀长的脖颈从衣领间袒露了出来,一小截锁骨若隐若现,不过现下没人欣赏,只有个把他当金刚的小老头,吓得直哆嗦,黑面神沉着脸转身让到一旁。

趁着这档子空档,老汉赶紧把钥匙插上,可能是真的被吓着了,突然爆发出一股力,猛地捏着钥匙柄一转,锁“咔擦”一声开了。

徐老四连忙跨坐上自行车,一只脚猛地一蹬,准备和两人拜拜。

周鹏这时一步走上前,握住车龙头,拦住大爷去路,死皮赖脸地冲大爷笑了笑:“大爷,刚刚你是不是有话想跟我们说?”

徐老四摇摇头,连忙否认:“没有,没有,我只是好奇,随口问问。”

说完徐老四把车往前推。

周鹏长手一拦,挡住了前方,他冲容铮使了个眼色,容铮会意走上前,两人刚刚还嘴贱骂狠,这会儿却配合默契,他们两大手抓住徐老四的衣服,将老人家往两人中间驱赶,然后把对方夹在中间赶紧往旁边巷子挤。

这阵仗把徐老四吓了一跳,只听说过当街抢孩子的,可没见过当街抢老人的啊,老人忙张嘴欲喊,音还掐在嗓子眼没从里面发出来,一张证件就倏地晃了下来。

他抿紧嘴唇,不反抗了,耷拉着脑袋跟着两人进了巷子。

巷子末尾停着辆黑色越野车,里面已经坐了两人,徐老四见是要上车,微微有些犹豫,打了退堂鼓,退后了两步,余光瞥见了身后侧方的容铮,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连忙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那脸黑得,太可怕了,徐老四躺在椅子上,从怀里掏出盒药,倒出一大把往嘴里塞。

周鹏跟在后面上车,看着这幕,回头拍了拍容铮的肩膀:“这是人民群众,不是嫌疑犯。”

容铮扬起眉,嘴角扯了扯,想露出个笑容,却越发诡异阴森。

周鹏叹了口气,这是真没救了,他心里为以后的容夫人点上两根蜡烛,忽然余光瞥见坐在一边给徐老四递水的舒墨,想起前些天容铮和舒墨的互动,鬼使神差地冒了句:“你就把对方当成舒墨。”

说完他也没等容铮回神,扬扬手,把车门关上了。

说者无心,转头就忘了,听者有意,皱紧眉头苦思。

容铮对着车窗,把车窗当镜子,想着舒墨的脸,大大的镜框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圆翘的小鼻头,和细白净的脸蛋,小而尖的下巴,唇薄而定,随时带着些温柔的笑意,十分招人喜爱。

容铮从小长得和身边人不太一样,棱角分明,眼窝深邃,鼻梁高耸,眉眼中总是带着一股子冷漠傲然,隐隐散发着迫人的气势,莫名让人觉得不好惹,没人愿意靠近,和他说话总是下意识地畏手畏脚,也只有舒墨,见着他第一面,朝他伸出手问:“一直没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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