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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楼子里听戏到深夜。戏楼最好的位置正好看得见几里路外的正街,街上每隔两三年会炸一次烟花。

今年刘成没主动开口,陈秉安也懒得提,这天大的甜头正好就便宜落在元霄头上。

不过当事人元霄并不晓得,这看似三少爷心情好随手一赏,可把留在屋里的元熹嫉妒坏了。

元熹重重一脚,踢翻元霄平日里照看的那盆兰花,恨得牙痒痒,“小贱人!真是小看你了!”花盆应声翻倒,蓬松的泥土倾洒出来,露出白纸一角。

元熹一脸嫌弃拈起纸尖,抖落纸面黏糊的泥土,将将打开瞥了一眼,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陈二拍拍他肩膀,笑得像只老狐狸,“哟,这么认真,看什么呢?”

元熹本意撒气并不敢对兰花无理,这花毕竟还是老夫人的东西,伤花无异于损人。他被突然出现的陈二吓得一哆嗦,青着脸,立马委身拾被自己折磨过一番的花盆。

“没看什么……我……我见盆儿歪了,想挪挪地儿,不留神给弄翻了。”元熹并不认为陈二会信他胡诌,不过他可是三少爷的人,也不至于被陈二诘难。

“你手里藏着什么呢?”陈二虚着眼,眼里一撮狡黠的光。

“什么都没有!”元熹并不识字,在陈二虎视眈眈的目光下,只一心想逃开。路过客厅时,将随手揉成咸菜的纸页扔进垃圾桶,小声嘀咕,“晦气。”

司机把车停在路口,“三少爷,前边夜市车就进不去了。”

陈秉安掏出兜里的怀表一看时间,“原地等我们,别走远。”元霄见他下车,手忙脚乱开车门也跟着跳下来。

宝月楼里杂戏班助兴,敲锣打鼓叫好声,一潮盖过一潮。陈秉安轻车熟路上了二楼包间,将桌上菜单一折扔到一边,冲身后跟着进来的店小二说,“元宵特供点心,各来一份。”

酒酿糯米莲子羹,油炸香辣肉团子,五仁糖心酥花饼……元霄从未一口气吃过这么多好东西,其间还不争气把自己噎着两次。

“喜欢吃么?”陈秉安自己不动筷子,盯着少年鼓囊囊的腮帮。

元霄拼命点头,“很好吃!”嘴角还挂着晶莹剔透的芝麻糖浆,让人很有食欲。咀嚼的动作忽然慢下来,声音带着喃喃鼻音,“三少爷不吃么?真的很好吃!”

陈秉安笑了,伸手替他揩掉嘴角糖汁,动作温柔极了,“慢着吃,这里没人跟你抢。”

元霄脸‘唰’地一下红了,他看见三少爷竟然舔了舔手指上将将才替他擦掉的嘴角汁液。

“还行。”陈秉安不急不慢擦干净手指,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甚至还点评一句,“芝麻不够去年的香。”

正街的夜市跟白天市场差别不大,不过多了些卖小玩意儿的流动商人。元霄果真是见识太浅,看什么都稀奇,几步路距离,他几乎忘记自己身份,忘记身边还有个三少爷,一路东张西望,像个没断奶稚子。

有老者挂着一身葫芦丝,边吹边叫卖。元霄盯着他出了神。

陈秉安一勾少年肩膀,“喜欢这个曲子?”

元霄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嘴角眠出浅浅梨涡,“三少爷,我会吹口哨,我吹给你听。”说着便模仿鸟叫来了两声。

还真挺像那么回事儿。

老者跟二人擦肩时被陈秉安伸手拦下,“你卖不卖珍珠陶笛?”

珍珠陶笛并不是珍珠做的,这是本城土话,玲珑小巧的意思。陈秉安十六岁那年曾过一个,爱不释手。

老者并不脸熟陈家的三少爷,与陈秉安对视好几秒才不慌不忙将手中的葫芦丝挂肩膀上,从随身布兜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玩意儿来,“巧了,还真有一个。”

青墨色笛身不过一节手指长,袖珍巧。

老者将陶笛夹在指间转了转,“是块好玉雕成,价格不便宜。”

陈秉安拿过陶笛瞧上两眼,递给一脸茫然的元霄,“喜欢么?”

元霄双手接过,像捧着一块无价珍宝。他小心翼翼多看了几眼,眉间神采奕奕,“这东西真好看……”

他想说看几眼就够了,不要破。却见陈秉安不知何时掏出钱包,已经将一叠钱塞进老者布兜,“东西不错,不用找了。”

这回元霄老实了,再不敢东张西望。他深怕自己再瞅什么,三少爷大笔一挥,就买什么。三少爷愿意讨好自己,这是多么值得开心的事情,可心里惴惴,元霄何德何能,三少爷的恩情,他是无论如何都回报不了的啊。

今晚的烟火像是中途岔了气,绽放不到两分钟就哑了音。

陈秉安不满地皱眉,元霄却双目放光,“三少爷,烟火果然真漂亮!”

“……”

元霄并不晓得往年的烟火更美,独自欢喜。他突然扭头,深深,将陈秉安映进眸里,“烟火真耀眼,跟三少爷一样……”少年的眼睛亮极了,像贮着星子。

“……”

福至心灵。

陈秉安竟不自觉低头去寻他柔软的唇。

不料。

元霄习惯性就往后一躲。

“……”

躲完立马又后悔了。他纠结一番,吞了口口水,鼓足勇气,踮起脚尖,像小鸡啄米一样伸长脖子,凑上陈秉安嘴唇,吧唧,轻轻一啄。

陈秉安眉头皱得更紧一些,“你还怕我?你躲什么?”

元霄使劲摇头,一本正经,“我不怕三少爷……我喜欢三少爷……”

少年目光澄澈得让人心惊,陈秉安无奈叹气,伸手牢牢扣上他后脖颈,直接将人按自己怀里,一低头,深深吻下去。

“以后再躲,我就当场办了你。”

第十六章

上车时,陈秉安又瞥了眼怀表,随口报出个地址。

司机一愣,“这么晚了,该是关门了。不如我们明天一早再去?”

三少爷将怀表好,语气不紧不慢,“不会,我提前打过招呼。今晚有生意,他们不敢关门。”

直到车停稳了,元霄才知道三少爷口中的‘不敢关门’竟是本城唯一那家专为有钱人家定制衣物的洋服店。

陈秉安将元霄领入内间,缝纫师傅已经备好软尺等候多时,“是三少爷做衣服还是这位小少爷?”

陈秉安一眼扫过墙上做好了还未来得及被领走的各色衣物,“给他量个尺寸,把他能穿的最新款衬衫西服挑几件出来。”

元霄全程紧张得像个被人牵线的木偶,直到怀里抱着一叠崭新的衣服被缝纫师傅领进暖色白炽灯的试衣间。他替他拉好雪白的门帘,鞠了个礼,出去了。

陈秉安坐在试衣间一角,见他木楞着不动作,抖了抖手中当日的报纸,换了个架腿姿势,“一件一件挨着换。”

元霄并不晓得试衣间是什么地方,他还寻思着三少爷为何突然要送他衣服,他几乎快被今晚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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