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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哪里有心思注意这些小问题,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表示不在意,就跟佳妮一同出去了。

办公室只剩下兄弟两人。

蒋韩勋关上门,叹了口气,盯着蒋锡辰:“说吧,苏娜这件事,到底有什么弯弯绕绕?”

“你指什么啊?”蒋锡辰推推眼镜,看向二哥。

蒋韩勋:“东维怎么交代你的,你怎么想的,刚才的态度是什么意思,合同才两年是什么回事?”

蒋锡辰放下手里的笔,一脸真诚,有问必答:“大哥说他要塞个人过来,让我看着办。我能怎么想?看着合适就签,不合适就让人家考虑考虑,这样两不耽误嘛!我刚才的态度就是我刚才字面上的意思,两年合同对她来说都算长的了,你觉得她能待得下来两年吗?”

蒋韩勋:“你认为她没有做明星的潜力?”

蒋锡辰:“潜力,长得好一点的、能唱会跳可以演的,都有。但要具备过硬的素质,是需要训练的,不是我看轻她,她显然自己对这份工作的热情就不够,艰苦的训练能捱到哪天,很难说。”他理直气壮地抛过来一眼,双手抱胸,“勋哥,是你自己说我们打造偶像,就要找最准确的人,抢占最合适的机会,她不合适!”

蒋韩勋:“谁说我要推她做偶像?”

闻言,蒋锡辰一愣,有点吃惊:“那你要让她做演员、歌手,还是别的?”

蒋韩勋不语,往后面的椅背靠了靠,目光细细地打量蒋锡辰。那眼神跟雷达似的,被他看着,宛如被高倍显微镜探测观察,等闲之辈扛不过三秒就得心虚。但蒋锡辰没有,也不知他是演技湛,还是真的纯洁无瑕,只显出一脸无辜的沉思。

“不能吧,我记得这位小姐姐没有半点娱乐圈经验,以前就是个满世界乱逛的,被大哥用美色俘获才误入歧途当了他秘书的呀!算起来,哪一项专业底子都等于零,目前在国内最适合她的包装就是偶像了,不干这个还能......哥,你有话请直说,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怂。”

蒋韩勋皱着眉,直言:“东维让我带她回家。”

蒋锡辰停顿了一会儿,丢下笔,站起来:“回什么家?哪个家?”

蒋韩勋微微仰脸,继续盯着他,说:“回去见父亲。”

说完,不动声色地看蒋锡辰的反应。

那边状似震惊,恰到好处地脱口喊了一句“ohmygod”,视线飘忽了一圈,再落回到蒋韩勋脸上时,脸上表情复杂。诧异震惊中夹着几分克制的同情,嘴角略向下抿,有些欲言又止。最终,小心地问:“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蒋韩勋如炬的目光露出点嘲讽的意味:“你不知道吗?”

蒋锡辰做了个头大的表情,又举起手做投降状:“勋哥,你误会我了,我发誓大哥真的没有跟我交代这些,真的真的只是说塞个艺人给我!当然我也觉得塞来一个秘书挺奇怪的,这么假公济私实在不是他的作风,所以,我还以为他是跟你又闹什么矛盾了,弄这么个人来跟你斗气呢!”

蒋韩勋听罢这辩白,还是默然不语。

蒋锡辰一看二哥没信,又坐下来,拍拍膝盖,眨着一双干净单纯的大眼睛进一步表态:“大哥要是真的对这小姑娘有纳进家里的意思,我一定坚决站在你这边,不、同、意!别说进家门了,公司门我都不让她进!现在蔚蓝深海我说话还算数,对吧?”

蒋韩勋的默然变成凝重,抬手刮了刮下巴,望一眼小少爷,又望一眼。

蒋锡辰被望得紧张起来,舔舔嘴角,问:“哥,你还是不信我?”

“我在想,”蒋韩勋长叹了一口气,表情认真,“你的谢老师到底有什么毒性,你谈了这一年恋爱,跟换了个人也差不了多少,满嘴跑火车。”

蒋锡辰:“哪里!我字字真心!”

呵呵。

蒋韩勋挥挥手,懒得再探究这小子肚子里到底兜没兜东西,兜了多少东西,起身道:“行了,我有点累,先走了。明天,我会按东维的意思带苏娜回一趟家,你看看你和谢老师要不要也回来一趟,小妈挺挂念你们俩的。”

“哦,好,我安排。”蒋锡辰抢先他一步,去开了办公室的门,卖乖地看着他,“二哥,你别想太多,一定要保持冷静,啊?”

蒋韩勋没做声,走了。

不可否认,他现在不算冷静,徒剩一个高冷的壳子撑着自己表面正常运转而已。

无论蒋东维把这么个女人弄回国来到底是什么意思,光是“带回家”这一条,就够让他理智失调的。他再了解他,也不可能猜透他所有想法。而一旦想着去追究蒋东维的原因和动机,就莫名疲惫;再想想回国前的争吵,他对维持这份苦心经营了多年的“稳定关系”,久违地感到了心灰。

第五章(上)

这种心灰,说起来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挫折,甚至一度成为他最熟悉的心理体验之一,只是后来人长大了,横冲直撞的爱情被塞进了成年人的妥帖中,不应当的心情也一并被掖得紧实无缝,它也就没有再骚扰他的机会了。

他六岁来到蒋家,进门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蒋东维。那人同他一般年纪,穿着电视剧里才有的套装,笑容明晃晃像多伦多那天的阳光,干净明亮不刺眼,正是讨人喜欢的、好人家的孩子的模样。

他说:“欢迎你来我们家,以后我会对你好的!”

这句话真友好,很大程度上驱散了他初到陌生环境的忐忑与不安。

自那天起,他在他身边呆了近三十年,其中有十五年满怀煎熬;十五年里,又有七八年,他饱受那种心灰的挫伤整个少年时代,他都在躁动的渴望与刻意的自我禁锢中,注视着蒋东维,又在注视中,尝遍心灰和意冷。

他看过他和人真心谈恋爱,也看过他与人逢场作戏;陪伴过他低落忍耐的时刻,也安抚过他盛怒发疯的状态;球场上和他珠联璧合的是他,下场后给他递水的,也是他;如果两人同级,恐怕考场上合作还会是他……

竹马,发小,兄弟,他什么词都占得上份儿,只是不敢说一句爱意。

常年的默然凝望中,希望、失望、无望、绝望,轮番将他的心反复碾压过无数遍。许多次他望着蒋东维,唇边含着一句简单的爱,心里却凿着一道天堑。

那道天堑,有身份,有家庭,有环境,有自己,还有蒋东维每次回头看他都心无杂念的干净眼神。他可以不怕人言,不怕被蒋家扫地出门,但他怕蒋东维这份心无杂念。

而所有的心灰意冷,也都来自这份心无杂念。

当中最彻底的一次,大概就是十六岁那年。

第五章(下)

那是蒋家的多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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