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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失妥当之人,怕是他早就想着一战决出胜负,但是因着另有异变,才不得不中断计划……”

闾丘尔阳被这父子两人说的有些晕头转向,当即决定开门见山地问一句:“那咱们如何是好?”

萧听雪尚且犹豫之时,忽而听得有人在门外唤了何岁丰的名字,他与闾丘尔阳只得在屋内静候。

不消片刻,何岁丰又一次火烧眉毛地进了房门,还未发一言,便伸手去拉起萧听雪,对他道:“楼下就有好马,你们这就骑上,直往逸景那边去,不要再回来了!”

“这又是怎么了?”闾丘尔阳被何岁丰这一惊一乍吓得不轻。

萧听雪亦是一边拨开何岁丰的手一边问道:“你把话说清楚,为何现在又要把我赶走了?”

何岁丰长长叹息道:“我方才到了消息,有人看到无论是唯丽还是我,都与你这样的汉家商贾有所往来,再加之唯丽出征失利,现在就成了弹劾我的理由!”

自小在逸景身边成长的萧听雪总是听够了各种各样的弹劾诬陷,眼下这等事情,自然不能令他动容半分,反而不以为意地言道:“那又如何,朝堂之上,这些奏章也是家常便饭,咱们这样就连滚带爬地逃跑了,岂非是做贼心虚成了惊弓之鸟?”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何岁丰莫可奈何地摇摇头,“胡莽皇帝对于此次出征是势在必得,可先是我们从中阻拦,后是韶严康再无消息,如今唯丽也出师不利,他难心浮气躁,不然何以杀了自己的王卿,□□的公主,以示宣战决心?眼下正是他疑神疑鬼的时候。我本就是汉臣,有人说我与唯丽是内鬼,与你这样的间者暗中勾结,恐怕也由不得他不信了。”

萧听雪闻言,咬了咬下唇,转而一左一右地拉起何岁丰与闾丘尔阳。

“既然如此,那便离开!叫上赫连姐弟,咱们这就走!”

“我不能走……”

何岁丰无限惋惜的声音令萧听雪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萧听雪问道,“父君能将你藏起来,不会告诉任何人的!你的儿子乌哈提还在中原,你可以和他做个普通的百姓,这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若是我走了,那就没人能阻拦皇帝追杀你了。我在胡莽二十余年,至少还有些势力能阻挡一二,为你们争取逃跑的时间。”

“闾丘先生”,萧听雪没有同何岁丰继续纠缠,而是对闾丘尔阳吩咐道:“烦劳先生带上赫连姐弟,现在就离开胡莽,将个中情况告知我的父君。”

“听雪!”

“你在说什么?!”

两人皆是几欲尖叫。

“你不同我回去,我要如何向你的父君父卿交代?!”闾丘尔阳神情崩溃地看着他。

萧听雪却是面色如常:“我不会留他一人在此的。你们尽管走,我会再想办法带他……啊……”

闾丘尔阳眼见着萧听雪一声痛呼,身体摇晃着就要倒下,也不及多想,连忙将人扶住,再抬头一细看,原是何岁丰一记手刀将听雪打昏了。

“你这是……”

“牵了战马,带他走!”

何岁丰的声音坚定如青山磐石一般,可他看着萧听雪的眼神却又柔软得像是春日的化雪。

“那你怎么办?”

“只要你们能逃出生天,我便没有什么遗憾了。”

闾丘尔阳想着,至少还是有一点遗憾的他从未听过自己失散多年的儿女,唤自己一声父君。

“你想对他说什么?”闾丘尔阳扶起萧听雪,最后问何岁丰道:“无论你要说什么,我都会一字不落地告诉他的。”

“我无话可说……”何岁丰摇摇头,“若是你见了逸景,劳烦替我感谢他,并请求他,继续做听雪和听雨的父君。”

“我知道了”,闾丘尔阳将萧听雪扶上了战马,转头对何岁丰道:“你尽管放心,我便是死了,也要将他重新送回大军长身边。”

言罢,挥鞭长扬而去,徒留何岁丰一人望穿天涯。

陆一川听闻仆役来报“顾小舞有请”这一消息时,尚且是夜半三更。

他虽不知发生了何等事情,但也不敢耽搁,当即起身穿衣,匆匆忙忙地出了府邸,直奔相府。

顾小舞显然已是等候多时,见他前来,也未曾寒暄,而是将逸景送来的密信交于他手,并叮嘱道:“事情有变,咱们须得尽快筹划,早些动手。”

陆一川将信件仔仔细细地看完,转而寻了蜡烛将其烧毁。

“可这也太过突然……”陆一川有些犹疑。

“甘家兄弟失了圣宠,未必没有机会。”顾小舞却是下了决心。

“那该用什么理由呢?”

“谋逆。”

“这谈何容易?”

“陛下去了西北,眼下皇宫守卫松懈。那些侍从早已听从我们的安排做事,只要能抓住兴主王子,给甘家兄弟一个谋逆的罪名又有何难?”

撤军至素城几日之后,由于古来秋与木易杨的暗中照料,南荣俊聪的病情确实好转了些许。

行晟将事宜都安排妥当之后,便抽空去了南荣俊聪休息的那处,确定左右无人,才将房门悄然推开,轻轻地步入其中。

“师兄,是我来了。”他低声唤道。

“你师兄不在”,古来秋答应道,“他出门替俊聪和华景寻些药材去了。”

行晟闻言,转过屏风,果然见到古来秋孤身一人在为南荣俊聪施针。

“你且等一下,还有几针。”古来秋并未看行晟,而是埋头做着事情。

行晟也不打扰,安静地在一旁守候着。

莫约过了半刻钟,古来秋长长呼出一口气,继而将细针起,随手接过行晟倒来的清茶,一饮而尽。

“想不想吃些东西?军中没有好物,但是至少管饱。”

古来秋笑道:“我如何还需要食物了?你尽管放心,饿不死我的。”

“大伤初愈,多少吃些吧。”

行晟说着,便去了门外,不消多少时候就端回了吃食。

古来秋拿起馒头一分为二,自己与行晟一人一半,就着咸菜倒也一口一口地吃了起来。

“如何这几天没有见到长铭和逸景了?”

“大军长……”行晟顿了顿,又改口道:“将军忧心胡莽有变,谴了宁武大军的左部三营,带上长铭,前往边界暗中接应。而他自己……因着退至素城的缘故,眼下一些参将多有不满,时常为难,他也不得不花些时间整顿一番,反而我与游州宪成了闲人。”

宁武大军本就是逸景亲兵,而游州宪的安戊大军也正需休养,自然不会在逸景面前惹是生非。

“将军忙得不可开交,我得替他问问,华景大人如何了?”

“放心便是,虽然治疗过程中他难有些不适,但必定有重见光明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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