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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不放心,大军长这几日病了,本官还要代理全军事务,你就帮本官核查一二吧?”蓝莫说着将账本交给行晟。

行晟双手接过,为难道:“可是下官不懂这些军饷该如何计算。”

“本官这就教你,你边算边学,若是有不懂的,尽管问便是。”蓝莫拿起纸笔算盘,唤行晟就在一边的小桌计算,两人挑亮了灯火,继续忙碌。

行晟奉蓝莫命令给逸景送去全军账册,行礼拜见之后见对方气色好了不少,稍微有些安心。

“这字迹,是你算的?”逸景挑眉问他。

“确是下官”,行晟供认不讳,“蓝营长本意许业宏计算,奈何实在不放心,便寻下官再算一次,没想到我和他几处相差甚远。”

“这个蓝莫有说,他教了你几次,你就了然此事,还说你天资聪颖但是你本来就知晓这些事情,许业宏反而一无所知。说吧,这其中还有什么故事?”

行晟并未避讳,而是只直言道:“蓝营长确实教了许业宏,然而他说这些容易得很,让蓝营长尽管放心。这几日和营中其他军士一并训练,他们对许业宏颇有微词,下官担心,长此以往,蓝营长也要受到牵连。”

“受牵连也是活该”,逸景恨铁不成钢地转头,“本官已经告诫于他,难道他还舍不得一个许业宏?巧言令色者,迟早东窗事发,本官只是因为他是六营的营长,才并未直接处置他的属下。”

行晟恳切劝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识人不清这件事,往往是别人看的明白,军长莫要着急,多给蓝营长一些时间,况且之前战损表一事,早已传到了蓝营长耳中,不过此事循序渐进,就像军长想要处置甘仪也并非一日之功。”

逸景只得点头,转而说起另外一件事:“既然不打算让长铭回复记忆,我们需要另外排他人接任七营长一职,但是当初本官令楚广良接任营长一职,他却心神崩溃难以胜任,这才有李长铭毛遂自荐。”

前尘往事,历历在目,逸景想起家中那个痴傻的孩童,恍若自己身在梦中,七营长对自己说了一句永别。

“人都有脆弱的时候,不能怪他,比起这件事……你当真放弃让长铭回复记忆吗?”

逸景怔怔地看着他:“你不是也说……”

“我当初太过冲动了”,行晟苦恼道,“我左思右想,实在不能忽视他本就是七营长这件事,但凡冲锋陷阵,他就是要为宁武赴死的人,不会因为我期望如何,他就退怯……然而……我知道不能罔顾他职责所在,却也不能看他冒险,或者我们询问一下,是不是有什么稳妥的方法,能让他恢复记忆?”

“这未痴人说梦”,逸景冷冷地打断,“头颅何其重要,淤血不散,处理不当,只怕当真死于非命。”

“万事重要试过才知道”,行晟不死心道,“我已经谴人外出寻访,希望能寻得神医救他。”

“顾小舞前几天在本官病时曾经来访探望,不过是秘密前来,并未走漏消息。”逸景坦言道,“她见到长铭,也十分痛心,然而现在朝堂之事变化诡谲,我们七营长久久不归,唯恐甘家兄弟已经动了心思,可本官也对她说‘即便只是一个普通的部署,本官也不忍心令其两次丧命’,此事成功则已,若是不成……”

“对于七营长而言,这样的长铭,只能说七营长已经死去,但是对于李长铭而言,这就是在赌命啊……”行晟声音渐渐低缓,他本人也觉得一阵头晕目眩,难以支撑,最终脚步虚浮,依靠在一边的柱子上。

这件事最终悬而未决,逸景已劝说自己死心,但是行晟说的话,又给了他最需要的理由,两个宁武军中最有头脑眼光的人,都难以取舍其中,但是寻访神医之事,实在希望渺茫。逸景也只能魂不守舍地返回家中,心中劝说自己,长铭还需要一段时间的调养才能开始驱散淤血,急而无用,或许会有船到桥头自然直的一天。

可当真到了生死两难之时,他和行晟当真能有所决断吗?

“你回来啦!”一声雀跃的声音传入耳中,如山谷清泉,长河瀑布,将逸景心中郁结涤荡得一干二净,令他不禁温柔了眉眼。

长铭已经从门边一小跑到他面前,面露欣喜地迎接他,脚步在雪地中踏出声响,寂静而动听,他的笑容天真稚嫩,双眼明亮清澈,令逸景不禁又想起了那个七营长,低头一看他双脚光裸地踩在雪地上,陡然大惊失色,一把将人抱起。

“你怎么不穿鞋就跑出来了!”

或许是他声音太过严厉,长铭被吓了一跳,乖乖窝在他怀里,小心翼翼道:“我只是知道你回来了,太开心了,就忘记这事了。”

逸景心疼地将人抱紧,轻声叮嘱道:“最近天冷严寒,你不要随便跑出来,我回家之后,会去看你的。”

“回来就马上来看我吗?”

“当然。”

长铭没有回话,只是傻傻地对他笑。

“你在家里有没有觉得烦闷?”

“没有啊,我在这里很暖和的,还去你的房里拿了些书出来……我真的不能睡你的屋子吗?我还是比较喜欢那里,我保证不捣乱!”

逸景不自然地咳嗽一声,转移了话题,得他再说下去,思及方才同行晟说话,忘记了这件事。

作者有话要说:

行晟的官场日子似乎就是在看着傻逼装逼→_→

第57章第五十五章打草惊蛇

行晟:父君救命,我不会打架!

行晟再一次翻开手上的请柬,借着夕阳昏暗,一眼扫过其上笔墨,最后停于落款。他的面容没有任何变动,双眼依旧是沉寂如秋,任凭谁来都看不出他心中思量。

背后的辰盈叹息一声,终于道:“朝中王公贵族不少,是否需要派出人手打听一下,他们是否在受邀之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行晟背身反问,夕阳余晖不减,为他笼罩一层暖意,却挥不去冬日严寒,“甘仪行事,总是周密,就算他有所察觉,也不会明目张胆,其中原委只能我走一趟了。”

辰盈又叹了一口气,似乎通身疲惫,摇摇晃晃地依靠廊柱,想要叮嘱什么,却又无从说起,正当黯然之时,听得有人轻叩门扉。

行晟似乎回神一怔,将手中的请柬小心好,步履从容起上前开门。

不出所料,逸景顶着漫天大雪站在门外,行晟能猜想到他所为何来,还是让避一步,将人请进屋中。

“你到了请柬?”逸景眉头深锁地问道。

行晟没有出言回答,只是面色如常地点点头,转而去为他倒了一杯热茶,逸景倒抽一口冷气,快步追上他,一把按住茶壶,催促问道:“你一直不肯说当初王书忠是如何被一夜罢的,莫非……快说!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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