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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渐息,护持在薛璎身边,攥着佩剑一动不动,看向周遭交手乱象。

山道两边的野地源源不断涌上黑甲男子。血腥气迅速弥漫开来,刀光冷箭刺得人眼前不停闪晃。后边几个诸侯王匆匆提剑前来护驾,好像生怕跑得慢一些,就会被怀疑是自己派来的敌手。

而一旁秦太尉看上去似乎讶异了一瞬,之后飞快翻身下马,跟着来到冯晔身边。

薛璎被一群羽林卫拥护当中,透过人缝看了眼他,又将目光移向诸侯们。

打头的是封地位于长安西面的郑王,年近四十,倒是老当益壮,一柄重剑稳稳攥在手里,轻轻一提就挡飞了几支乱箭。

最后边是楚王,看样子不太擅武,连性命垂危关头都懒懒散散,慢吞吞到了薛璎身边,说:“方才打瞌睡呢,这下清醒了。这是怎么,长公主为赶跑我困意,特意准备的助兴节目?”

薛璎原本神情冷淡,听到最后半句微微一滞,看向他笑意深深的眼,倒觉他这神情,像看穿了什么似的。

她抿抿唇:“皇叔真爱说笑。”随即便将目光撇开了去。

四面打得不可开交,黑甲男子们似乎是冲冯晔和薛璎来的,一直往俩人这边放箭。

冯晔在盾圈的保护下终于猫腰到了她身边,急问:“阿姐受伤了吗?”

她说“没有”,一看四面人影幢幢,诸侯王与几名武将大半都涌到了他们姐弟俩身边,前头太后的车驾当然也有一批人保护,却不如这边势众。

于是下一瞬,当先一群刀锋犀利的黑甲男子蓦地一转,直向那辆安车涌去。

薛璎眼尖看见,喝道:“保护太后!”

但却来不及了。

惊变突生,黑甲男子破开车门,推开车内花容失色的秦太后,一把抱起年仅四岁的小皇子,将他大力往包围圈外一抛抛得老高,像意欲抛给外头接应的同伴。

这臂力着实骇人。孩子半空尖叫,众人也是震惊一片。秦太尉拔步便要去救,一旁郑王却更快一步,突然扔剑,利箭一样冲上前去,在孩子将将落于黑甲人手的一瞬抬肘顶开对方,险险接住孩子,因冲力过猛“咚”一下双膝跪地,呕出一口鲜血来。

孩子哇哇大哭,从他臂弯间滚落。

他的双臂垂在那里,痛苦地龇着牙,一动不能动。

薛璎知道,这种力道,轻则脱臼,重则裂骨,这双用武的手算是废了一半了。

她抬起眼,目光越过重重人群,与前头的魏尝相接,悄悄对上他的眼色。

魏尝得到暗示,稍点一点头,带人杀出去。

这边羽林卫迅速向郑王与冯皓涌去,太后也慌慌张张跳下车来,倒是没了往日拿腔作势的态度,惊骇道:“皓儿!皓儿有事没有?”

她几乎是踉跄地扑到了孩子跟前,一眼看见一旁泥地上一滩鲜血,梗着脖子没去看郑王,不停拍抚大哭不止的孩子,随即将他一把搂起,像是怕极了,在侍卫的护持下抱着他转身往车里走。

薛璎看了眼皱眉瞧着这一幕的秦太尉,原本冷漠的目光里起了一丝灼意。

一旁楚王似乎不嫌事大,悄悄低头,附在她耳边说:“奇怪啊,五哥反应为何这么大?还有,太后不道谢就算了,怎么却竟连看也不看他一眼?”

一旁耳力极佳的秦太尉显然听见了这番话,转过头来看了看薛璎和楚王。被侍卫搀扶起来的郑王嘴角淌血,也往这边冷冷看了一眼。

薛璎眼望着他,嘴里却答着楚王,淡淡道:“皇叔问我,我问谁呢,皇弟人没事就好。”

四面黑甲人渐渐被杀退,最后汇成一股逃之夭夭,侍卫们打算追上,被魏尝拦下:“小心调虎离山,保护圣上要紧!”

一众将士转而围拢过来,气喘吁吁听候指令。

发生了这种事,哪怕最终化险为夷,一般人也着实很难有心思照常前行了。冯晔也一样,眼底生出退却来,只是不知薛璎作何感想,于是小心看向她,似乎在询问她的意思。

但薛璎却是跟他站在一边的。

从一开始,她就没打算去皇陵祈福。

祈求上天真能保大陈安宁吗?不能。祸起于人,能阻挡灾祸的便也只有人。将希望寄托于天的,不过是无能之辈。

再说,她还不至于为了试探个染指后宫的诸侯,就给秦家送空门,叫冯晔陷入危险。她之所以将黑甲男子安排在去路附近,就是因为就算秦家此行安排了杀手,也不可能在众人力最充沛,最全神贯注的开端。

倘使真走一趟皇陵,指不定他的假杀手没到,秦家的真杀手反而来了呢。

薛璎默了默,跟冯晔说:“郑王伤重,也不知前路是否还有敌手,陛下不如先且回城吧,祈福之事来日再行。”

冯晔点点头说“好”。

薛璎又转向魏尝:“过后务必将这行人的来路查清楚,拿出个交代来。此行戍卫你全权负责,出了纰漏,回去领罚。”

魏尝垂下眼,颔首称“是”。

然而一回头,午后的公主府,众人理解中,正在外边火急火燎查探真凶的魏尝,却坐在院子里倚着凭几,懒洋洋晒太阳,一见薛璎从宫中处理完事情回来,就朝她道:“我胳膊好酸啊,你能不能给我捏捏?”

薛璎走上前来,睨他一眼,手指青天:“天还没黑。”

言下之意,白日就不要做梦了吧。

魏尝叹口气:“杀人简单,要装出杀人的样子却又不能真杀死人,实在累得慌,我胳膊真的很酸。”

黑甲男子是俩人暗中布置,都是自己人,在不轻易漏破绽的情况下,双方的伤损当然尽可能少些好。

薛璎走到他身边,低头使劲拧了一把他的胳膊,问:“这样爽了?”

他嗷嗷呼痛,说她太没良心,又问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宫里什么情况。

她说那孩子还好,但郑王脱臼了,肺腑也有损伤,给太医瞧过以后就被送回了安顿处。她陪冯晔对今日的意外简单善了个后,就拿“魏中郎将已在紧急追查”为说法,交代给了朝臣,然后回来了。当然,已经派眼线盯住了长乐宫、秦府与郑王住处这三个地方。

魏尝“啧”了一声,不太爽利,说:“可是魏中郎将他查不出什么来的,这回注定要背上无能的名头,你真得好好补偿他。”

薛璎在他旁边坐下后剜他一眼,但又因他所言确实不假,觉他忙活一场讨不着甜头反要受罚,是有点可怜,于是想了想问:“要什么。”

他一下直起腰背,笑嘻嘻拿食指点着自己脸颊。

薛璎装看不懂:“干什么,脸皮太厚要打薄?”

他皱皱眉头,横她一眼,食指与拇指捏在一起,比出个嘴唇的模样,然后再往自己脸上戳了一下。

模拟得非常逼真。

薛璎吸了下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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