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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着他的样子,走上前,捏着手指往他脸上戳了一下,说:“好了。”

“……”

魏尝觉得心口痛,气道:“哎冯薛璎,你不想给就别问啊,等我说了又敷衍我,怎么个意思啊?”

他多数时候都对她百依百顺,但偶然直呼起她名姓,又有一股天下唯我独尊的气势,好像也是做惯了上位者的人似的。

薛璎觑觑他,心一横,弯下腰往他左脸亲了一下。

魏尝像是大冬天在野地冻了几个时辰后,一下泡入滚烫浴池的人,爽得“哇”出一声。

薛璎一噎,摸摸自己的嘴唇。

有那么夸张吗?

他滚了滚喉结,像在回味似的,见她要坐回去,一把拽住她衣袖:“好事成双,右脸也来一下好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顾导:凑不要脸的,你以为你是对称强迫症患者陆时卿吗?

第59章

知道答案一定是“不好”,魏尝干脆趁她出口前就顺势将她一把扯近,然后偏脸,强行往她唇上一摁,刻印纽似的。

薛璎也是被扯懵了,反应过来嫌道:“你无不无聊?”

他说这哪无聊,比那些明争暗斗的朝堂事有意思多了,不信瞧瞧茶楼说书的剧本子,都是以风花雪月取胜的。

薛璎一时哑口,说句“歪理”,回到自己席面上。她说赏过了,谈正事。魏尝也就正襟危坐起来问:“今日的事,你怎么看?孩子的生父果真是郑王?”

薛璎皱眉点点头:“十之八九吧。”

人在生死一瞬间的动作不会说谎。她今日之所以设置了一环抛孩子,而非掳孩子,就是为杜绝缓冲,让对方在一息之间直面抉择,毫无机会思考。

虽说当时郑王确实离孩子被抛出去的方向很近,但他的反应太快也太大了,再结合秦太后来抱孩子时刻意回避的目光,应该不会错。

魏尝跟着点点头,说还有十之一二误会的可能也不要紧,接下来就摆着验证的机会:看秦家与郑王的反应。

倘使郑王不无辜,那么谁都不是蠢人,当时一瞬间没有防备,接到孩子的一刹便该想了个通透,眼下两家人一定会商议对策。且很大可能,郑王得找借口赶紧离都。

毕竟每个诸侯王元月入都,本都是将脑袋悬在裤腰上的人手不可多带,到后除随从以外的护军都必须驻扎城外,配备的军械武器也有一定限制。如此情形下,一旦得罪朝廷,多数就是走着进来躺着出去的结果。

而像郑王这种罪过,可能躺着也出不去,因为不一定能得全尸。

薛璎“嗯”了声表示赞同。这一点,静观其变自然有答案,她并不担心。

魏尝见她还蹙着眉头,问道:“怎么,难道还有别的疑点?”

“对。”

他今日在前头打杀,难顾及不到后边的细枝末节。她说:“还有两个人的反应也很奇怪,一个是秦太尉,一个是楚王。”

“怎么说?”

“郑王出手,很可能是护子心切,头脑发热中了计,可照理说,以太尉心性,他应该是清醒的。然而事发之际却并非如此。”她回忆道,“仔细想来,当时除了郑王,他也离孩子很近,并且一样下意识作出了拔步的动作。如果他足够清醒,就该抢在郑王之前把冯皓救下来,这样至少不会叫他暴露得那么明显。”

“可他没有,反而因讶异滞了一步,以至最终接到孩子的人成了郑王。而之后太后下安车,他看这个妹妹的眼色又充满了狐疑。”

魏尝皱起眉来:“你的意思是,秦太尉竟不知道太后的孩子并非先帝所出?”

“对。”

薛璎一开始也觉得不应该,毕竟秦家兄妹怎么说都是一条战线的,这么大的事,妹妹哪有道理瞒着兄长,一个人担下来?后来却想通了,就是因为这件事大,秦太后才有可能瞒着秦太尉。

说白了,这俩人的关系当真牢不可破吗?应该不是。

他们本就是相互利用,各取所需的关系。哥哥仰仗妹妹坐上高位,妹妹仰仗哥哥提供后盾。以利益结成的同盟,一旦利益产生冲突,就势必土崩瓦解。

那么在郑王这件事上,俩人有怎样不可回避的利益冲突?

是帝位。

秦太尉无疑是想自己登上皇位的。不论太后的孩子是先帝所出,还是别人,对他而言,都是过渡时期的一枚棋子,一个傀儡。以他狠辣心性,事成之后,这个孩子的下场注定是凄惨的。

那么一旦在秦太后心里,这个孩子的地位到达了一定高度,她就有理由对秦太尉有所保留。而从今日太后对孩子的着紧程度看,很显然,她对冯皓是有感情的,甚至以她看见那滩血迹时的反应判断,她对郑王也存了情意。

所以薛璎想,秦家兄妹如今虽然有共同的敌人,但只要俩人迈过了这条道,摆在他们面前的却将是一条岔口。

秦太后最终应该打算和郑王同心协力,让他们的儿子稳坐帝位。在此之前,她不能把孩子的身世早早暴露,否则很可能惹来秦太尉的杀机。

魏尝显然也想通了这些,说:“这对我们来说倒是个好消息。”

敌人之间的嫌隙,就是他们能够利用的漏洞。

他又问:“楚王又是怎么回事?”

薛璎把楚王在山道上与她说的两句话都跟魏尝一字不漏讲了,而后道:“你觉不觉得,他像是知道内情的人?知道我今日是在做戏,也知道后宫的脏事。可他既没有帮助秦家与郑王,给他们透露消息,又没有帮助我,告诉我那个孩子的身世。”

也就是说,这个人似乎既不站在秦家或郑王那边,也不站在薛璎这边。

魏尝神情严肃起来:“要真是如此,就该小心留意楚王了。”

知道得多却藏得深,又两不相帮,倒很可能是坐山观虎斗,欲成渔利翁。

薛璎说“是”,神情有些凝重。

魏尝伸手覆住她手背,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说:“哪个诸侯王还能没点心思?谁都打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主意,楚王坐拥王国,封地又在鱼米富庶的南边,本身得天独厚,有这想法再寻常不过,但要将之付诸行动,还得问过我同不同意。”

薛璎绷紧的神色又松了,睨他一眼,说:“问我好吗?”

俩人一说完正事又拌上了嘴,倒是幸好被匆匆入里的傅羽打断,她说,郑王那边有人请见陛下,称自家王上此番伤重,惯使的医士却不在身边,所以想尽早回郑国去,请陛下见谅。

薛璎和魏尝对视一眼,眼底透露出同个意思:这遁走的速度倒是挺麻利的。

“但陛下得了您离宫前的叮嘱,没应,也没拒绝,只说回去一路舟车劳顿,很可能有损身体,要不先请太医判断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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