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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小小六米四方的比斗台上就另当别论了。姚辛若左手往腰间一抹,抽出缠绕在腰间的一根紫金长鞭,甩在空中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软软垂在台面。

执弓男子不进反退,退时一松弓弦,短箭破空而去。姚辛若却比他还快三分,手腕一抖,长鞭呼啸而出,如毒蛇般卷向短箭,缠住后往旁一甩。

几乎是第一箭刚至,第二箭就紧接着射出,姚辛若腕部回,鞭势一转,竟在半空中就截住短箭,将其绞成三段。男子一愣,大约是没想到她速度能快至如此地步,刷刷刷连开五箭。

五支短箭看似从一个点射出,却在飞行的途中缓缓改变着方向,转眼便分处于五个方位,将姚辛若周身要害封住。

姚辛若嘴角微翘,手势一变,长鞭在空中舞成一个圆圈,玄力顺着鞭身不断涌出,竟在她胸前结成一个圆形护盾!五支短箭止步于此,再也无法寸进,姚辛若低喝一声,玄力陡然爆发,将短箭震散。

男子脸色陡沉,脚步一踏,将姚新若困在中央绕着比斗台急速奔走起来,箭矢从四面向身处比斗台中心疾驰而去。

姚辛若淡然自若,右手从腰间又解下一根软鞭,竟是一对,双手急速舞动,鞭影缭乱密不透风,将一切箭支拒之门外。

向天游足尖一点,身躯凌空一翻,翩然后退,枪势却陡然凌厉,连出狠招,却均未能奏效,心中也觉讶异,忽觉吴云剑上余劲绵绵,久而不绝,不由恍然笑道:“原来吴兄也学会玄劲了,十重之境用来有些勉强了罢!”

吴云此时额头鬓角已全是汗,可见他抗下向天游的招式远不如表现的轻松,嘴上却不肯认输,嘿然笑道:“我若不勉强一下自己,如何能在区区十重便领悟玄劲之妙?凡事到了一个层次才做该做的事,那可真是大大的无聊!”

向天游心中佩服,手上却毫不留情,蓦地劲蓄枪尖,嗡的一声,将铁剑绞住,喝一声:“脱手。”

吴云虎口剧痛,铁剑从掌心一弹,朝一侧飞出,不偏不倚正是冲着姚新若所在的台上。姚新若面色一改,竟顾不得对战之人,飞起一鞭抽上袭来的剑身,将之击落,身形却遭到一股大力,猛地朝后退出两步。

吴云顺势往后跃出一丈,拱手大笑:“向老弟玄功湛至斯,恐怕今日场内无人是你对手,认输也不算我丢人啦!”

姚新若剑眉倒竖,双目一凝,身姿灵活朝右后方一转,右手的紫金鞭脱手而出,呼啸而去。

顿时四周虚影一散,独留下一个执弓男子,两手还维持着正要射箭的姿势,却被一根细鞭牢牢缠住,一脸诧异之色尚未消散。

将挣动不休的男子拎下台,姚新若挑眉道:“这鞭是用十千根紫金蚕丝拧成,你越动捆得越紧,省些气力罢。”

说罢回鞭子放他手脚自由,冲走下来的吴云笑道:“倒霉倒霉,这下子你连第二都没法争啦。”

“也好也好,老子早走你们一步,先到醉仙楼吃酒去!”吴云也不恼,径直朝演武场入口走。

姚新若面露讶色,追问道:“就不留下看最终列位了?龙帝还在......”吴云背朝两人摆摆手,快步走出去了。

向天游走到与姚新若并肩处站定,便听她叹:“我自认潇洒,没想到和向大哥一比,又落了下风。”

向天游眉眼低垂,但笑不语。

演武场高石堆砌,足有三四丈高,更不知有多厚,偶尔传出刀剑相碰之声,言语却极为含糊,难以听清。

四名身材高矮不一的男子围在池深身侧,时不时四下打量,眼中光毕露,这其中有一位池深倒还面熟,正是八十名胜者之一,只因他脸上有一道自左眉斜斜贯穿到右脸颊的可怖刀疤,故而印象极深。

更有一名如花似玉的丫鬟手持墨色大伞,为池深遮阳,自己倒热的香汗淋漓,只偶尔敢拿帕子悄悄掖一掖,正是当初被齐玲打了一巴掌的小姑娘。

“小少爷,小少爷!”

喊声远远传入耳,池深蹙眉转身,瞧见一个青灰色模糊人影在日下黄尘中奔走而来,待人走进了,撑伞的丫鬟面露惊讶,偏过头对池深说:“小少爷,这是向府前院的仆丁阿庆。”

阿庆到了人跟前,扶着膝盖喘了两口气,哑着嗓子说道:“小少爷快府里看看罢,出事啦!”

池深不动声色,问他:“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说仔细点儿。”

“慢不得慢不得!五少爷身边的老奴方才骑马到了府前,一头栽倒在石阶上,福伯本打算叫上几个小子把人先安置到偏厅,再去请夫人定夺,不曾想转头遇到刚要出门的四少爷,四少爷拦着不让人进后院,说是一个老奴才,死便死了,拿草席一卷运出王都找个山沟扔了便是......”

“岂有此理!”池深一听是道宗,心中便乱了分寸,又恨向天觉不仁,再一想道宗是为了他去荒漠取药,必然是中了十分凶险之事,断不能因为小人丢了性命,当下吩咐丫鬟道:“你在这等哥哥出来,见到人便让他速回向府。”

演武场外人烟稀少,小丫鬟胆也不大,但主子有命也不敢违抗,咬着牙应了下来。

六人跑出一阵后,阿庆嘴唇已然失了血色,几簇喘着气央求道:“小少爷,小的实在跑不动啦,您和几位大侠脚程快,不如先走罢。”

池深脸色一肃,脱口拒绝:“不成,事是你来禀报的,须得一起回去。”略一张望,这附近已有零散拉人的马车出没,不远处便能看见三辆,招招手高声喊道:“车夫,这边!”

最近一人听了喊,颠颠地牵了马小跑过来,躬身道:“小少爷,租车?”

站在前头的刀疤男拿剑挑开帘子上下扫了眼,对池深点了点头。池深当先跳上马车:“去肃毅侯府,要快!”

其余四个护卫作势也要翻上,被车夫一把拦住,苦着脸道:“诶呦几位大爷,这马拉三个人还成,你们六个全上去,可要把小的吃饭的家伙活活累死啦!”

刀疤汉子拍开车夫手臂钻进车厢,对另外三个人道:“你们分开护在左右后边,辛苦跑一趟。”

三人也不推脱,迅速站好了位置,可见向天游也不是随便找的人,而是用心挑了。

麻衣车夫扬鞭催马,跑出几步便到了另外两名等着揽客的同行的中间,此时异变突生,原本戴着斗笠四处张望的那两人,忽然一跃而起,冲池深所在车马包抄而来,扬手便挥出一捧灰雾。

坐在车辕赶马的那位指尖轻点车架,三道极细的灰线顺着顺着木纹窜进了帘中。

有形之物易拦,无形之物最是难挡,左右两位情急之下呼吸更急,一口吸进了不少灰雾,不多时便神色呆滞,武器当啷落地,赶在他们之后上前意图帮忙的,也同样是中了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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