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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反驳,淡然起身,却被魏玄枢一把按住。

魏玄枢一扬眉,冷冷道:“这位荆姑娘,麻烦你去旁边坐吧。”

宫饮泓倒挂在窗前抚掌而笑,满脸写着“看热闹不怕事大,快给我打起来”。

但那荆姑娘仍旧充耳不闻地立在原地,双眼发直,像是完全不将二人放在眼中。

魏玄枢哪受过这种气,一怒之下拍案而起:“要么我们便比试一场,谁赢了谁坐在此地。”

老板急道:“这位公子,你是外来的不懂规矩,还是莫要大放厥词的好!”

见四周嘘声四起,那女子却毫无反应,魏玄枢怒极,一把推在她肩上:“喂!说话!”

那女子猝不及防被他推得一个踉跄,被身后的人伸手扶住了,不可置信般抬起头来,仿佛此时双眸才聚焦似的,一抹带着冷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声音恨恨的,比寻常女子沙哑许多:“十八日,我算了十八日!”说着她疾步冲到魏玄枢跟前,一把掀翻了那张桌子,满是血丝的双眸怒瞪着他,形如疯癫地将四周的饭菜通通往地上扫,接着顺手操起盘菜,连菜带盘整个扣在了魏玄枢身上,“就知道吃!我叫你吃!我叫你吃!”

魏玄枢猝不及防被她扣个正着,错愕地瞪着眼,不可置信之下一时竟忘了反应。

哈!宫饮泓乐得差点从房檐上倒栽下去。

所有人却霎时间噤若寒蝉,纷纷面露惊恐之色,迅速后退。

“你!敢!”魏玄枢面上青筋暴起,当下杀气横生,刚要起掌,却被温青瞳一把按住了手:“魏公子,荆姑娘是城中贵客,请勿要动怒。”

魏玄枢怒火中烧地瞪了她一眼,还未说话,却听她又向那疯女子道:“荆姑娘,他是外客,不懂规矩,还请恕他无知之罪。”

那荆姑娘柳眉倒竖:“温青瞳,看在你爹的份上我不同你计较,但他……就算你爹来求情也没用。”

温青瞳便不再说话,冷冷地立在一旁。

魏玄枢气得浑身颤抖,面色铁青地一笑:“呵,求情?好啊,我倒想看看最后是谁向谁求情!”话音未落双掌一分,掌中剑意凛然,陡然间飞出数十把寒冰剑,猛地朝她射去,温青瞳神色一变,掌心一翻,无数银蝶铺天盖地地飞出,欲要挡住利剑,然而终究来不及,冰剑寒气肆意,穿透蝶墙,眨眼间便重伤那女子。

“你,”那女子浑身是血地自地上爬起来,抹了抹唇边的血,抬手指着他,切齿道,“自今时今刻起,三灾八难,处处受挫,乃至明日此时,必有生死之劫!”她的声音忽然变得极轻又极响,仿佛穿透层云的一道神谕,震彻心魂。

在场的人忙扶着她向外走去,急唤“找大夫”,一面纷纷对魏玄枢唾弃道:“你等死吧!”

魏玄枢还欲动手,温青瞳冷声道:“她是城中贵客,你哪个字不懂?”说着转身便走。

魏玄枢眸中杀意闪过,攥紧双拳,跟在她身后向外走,谁知脚下一滑,“砰”地一声摔倒在满地饭菜之中,头狠狠在桌角一磕,眼冒金星之间,一个酒坛倒下,对着他的脸泼了整坛的水。

在那之后,他便好似喝醉了酒一般,平地都能摔跤,三步被树砸,五步被雷劈地回到府中之时,已是鼻青脸肿,连眸中的怒火都化作了隐约的惧意。

宫饮泓在后面跟了一路,先是幸灾乐祸,渐渐地神色也凝重起来,蹲在树上低声喃喃:“这么灵验?难不成她真成了神了?”

“没想到此地竟还有人会通神谕。”萧熠盘坐在他身侧,神色复杂地望着那女子消失的方向。

“那是什么?你也会么?”宫饮泓顿时双眸发亮地看着他,满脸惊喜崇拜之色。

萧熠矜傲地勾了勾唇角:“通神谕有三重,传神,通神,化神,到至高境界,只言片语即可颠覆乾坤。”

“那你练到第几重了?”宫饮泓兴奋不已,连声道,“来跟我说,‘宫饮泓长命百岁’。”

“第一重。”萧熠扫他一眼,淡淡道,“正如你所说的棠氏一族,因能窥天命便遭受天罚,通神谕更是有违天道,故而境界越高,说得越多,便要折寿相抵。世上修此术法之人几乎活不过三年。”

“……那你练什么?”宫饮泓顿时由喜转惊,面色惨白地恨不得抓着他晃,“你疯了吧?!”

萧熠瞧他神色关切,心中甚是满意,不由微微一笑:“放心,我十年前练的。”

“十年前?那你活到现在也算是过了劫数了。”宫饮泓松了口气,话音一落,两人骤然神色一怔,双双想起他如今这半生不死的模样,恰似渡劫,而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默然对视半晌,宫饮泓咽了咽唾沫,率先从树上跳了下去,终是忍笑不禁地道:“术法害人,不能乱练啊。”

“……”滚蛋!

术法:不要甩锅,谢谢。(〃>皿<)

第21章痴情血契

风陵府的地牢就建在后院那一汪清池之下,入夜后四下静寂,牢中的人便可清晰地听见上方传来水波暗涌之声。

“八十九,九十……十一,十二……”

玄枢说他上去抓鱼给自己吃,数到一百,他就能抓到了……怎么还没数到呢?

阴暗的地牢一隅,杂乱的稻草中隐隐传来喃喃低语,男子蜷缩在草中,发冠歪在一边,掰着手指仔细而艰难地数着,一脸泫然欲泣怎么办?他已经数了好多次了,总是数不到一百。

远处忽地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他双眸一亮,欢喜地冲到门边,刚牵起的嘴角却又迅速垮了下去。

地牢中灯火昏暗,两个狱卒押着一个人踏了进来,那人还在兴致盎然地东张西望,看模样,正是那个打伤了玄枢,害两人被关进来的坏蛋。

“大哥,你们这一天送几次饭啊?”

“……一道。”

“这么小气?几个菜啊?”

“……”

赵元璧气鼓鼓地一跺脚,转身钻进了稻草里,可惜没多久,他就听见了牢门被打开的声音,一翻身,果然瞧见那个坏蛋被一把推了进来,笑吟吟地冲狱卒挥了挥手:“多谢了,麻烦菜里多放些辣子。”

赵元璧瞪圆了眼,脸颊憋得通红,他怎么能进来?这是他和玄枢的房子!

宫饮泓一转身,就瞧见半个人都被埋进稻草堆的傻太子,脸上脏兮兮的,头上还挂着几根稻草,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像是一只捍卫领地的流浪猫,和半个月前那个张扬跋扈的太子仿佛是两个人。

宫饮泓愣了一瞬,笑眯眯道:“……吃了吗?”

赵元璧委屈地攥紧了拳头,一翻身又躲进了稻草堆里。

宫饮泓好笑地摇摇头,转身坐在了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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