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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周围这些世家公子,人前倒是殷勤的很,人后呢,不提也罢……明明小时候都好好的,现在大了,懂事了,唯独怕跟辽王府扯上半点关系。”

陈韫玉更闹心了,皱眉道:“爹,你好好的说这些干什么,一杯酒就把你放倒了不成?”

“说说都不能了?究竟是哪个成日里都板着一张闷瓜脸的,这雁迟一来我看你病也好了嘛,想来我这媳妇马上也该有了……”

“爹,你再胡说我可要禁你酒了,反正凌雁迟也不能多喝。”不知道为什么陈韫玉扭头看了眼旁边的凌雁迟,而凌雁迟正低头望着酒杯神色平淡。

“胡说!这种日子还想禁我酒?你娘在这她肯定也会同意的!好歹头一次领了个朋友回来呢,真是的!你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本事倒是挺准……来来,雁迟我们喝酒,好久都没人陪老头子喝酒啦,这小崽子天天管的我烦死了。”

小崽子陈韫玉气的脸都绿了,抓着凌雁迟的酒杯道:“爹,他天生带着喘疾,你别扯着他喝了!”

老王爷明显楞了,眨眼功夫,凌雁迟没想到他真敢拂他爹的意,忙把他的手拿开,站起来举杯敬道:“凌某此生知己甚少,能与世子结交已是三生有幸,这里敬王爷一杯,没有王爷王妃以身作则,亲身教导我也认识不到品行皆上的世子……”

他这一夸可就夸到了王爷心里去了,主要他夸到了点子上,带上了已故的王妃。现在陈韫玉禁酒的话都被他抛到九霄云外,立马把翠玉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搁,豪气冲云道:“好!冲你这句话!干了这杯酒!”

凌雁迟一抬手:“王爷请!”

两人杯子瞬间见底。

陈韫玉扶额,只得示意身后布菜的下人给他爹碗里多放点蔬菜。

这顿饭足足吃了一个时辰,老王爷像是碰到了知己,拉着凌雁迟忆往昔,甚至教起了行兵布阵。

“我问你,若是让你带兵你至多能带多少?”

凌雁迟摸着下巴略一思索,道:“不多,五万。”

“五万不少了,我再问你,若是这有五万兵,让你攻打一座固若金汤的城,你有何打算?”

“对方兵力如何?”

“你们势均力敌。”

“我若攻城,势必智取,昼伏夜出,小部队试探,在其城门下方敲鼓鸣锣,扰乱敌人心智,再暗中设伏,诱而图之。”

“如何设伏?”

“日积月累,扮作小商小贩,在城外逡巡,行商买粮,解决口粮问题的同时让他们埋伏四周。”

“为何不率大军直接兵临城下,打他个措手不及?”

“在没有必胜的把握下我不会带着我的士兵冒险,再者,可能和我不喜血味有关,从神上压倒敌人后再战这样伤亡较少,会让我好受一点。”

老王爷摸了摸胡须,点了点头,像是在思考他这说法在战场上的可行性,最后他才说道:“你这个不是一般行军上的谋断,反而是抓住了人的弱点来行事,很有几分诡谲的意思,少了点武人的鲁莽,算是上乘的。”最后老王爷把炮火转向自己儿子,说,“你呢,说说你能带多少兵,又有什么见解?”

陈韫玉叹了口气,说:“爹,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我又不考武状元,你天天逼着我干什么?”

“啧啧啧……你的出息呢,回头说起来辽王世子是个屁都不懂的草包……”

“行行行!我说,其实我不知道我能带多少兵,刚才他说的是攻方,那我说守,若我真碰上了有人在城楼下半夜击鼓,我会在城楼上燃起火把,让守城将士提起神,城楼设弓箭手,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王爷皱眉道:“他仅仅派了一个小队来,就扰了一众将士不得安眠,长此以往,将士神堪忧,苦不堪言,你做何解?”

“先下手为强,半夜突袭!”

凌雁迟不赞成道:“不可,你怎知他不是故意诱你半夜出征,在路上设了埋伏?”

王爷点头,“雁迟说的有理,战场行事多变,不可不防。”

陈韫玉摸下巴,露出思索神色,难不成一个半夜出声的破铜烂铁就把他拦住了?

凌雁迟在一旁提醒他:“什么地方擅长敲锣打鼓?”

“戏园子?”

他一笑说,“正是,你且请几位上好的青衣花旦武生之辈,在那城墙上搭一台戏,他敲锣,你唱戏,变废为雅,众将士听着戏声入梦,未尝不可。”

“妙啊!哈哈!”老王爷拍着他他肩膀,笑声朗朗,十分开心地说道,“你说敲锣打鼓时我只觉得有些不怎么磊落,可你说到搭戏台子,我只觉得没有比这个更妙的应对之策了。那来捣乱的也别走,且听完这出戏,这样我方士气大增,以一敌十未尝不可!”说完他又拍了拍膝盖笑了许久,最后笑声渐渐落寞,几不可闻,他说,“若是雁迟那时也在就好了,周将军可能就不会被俘,孙副将也不会死。这样老将军最后也不会死了……”

凌雁迟的心几乎不会跳了,一种窒息的感觉袭上心头,像是有无数双手扼住他的心脏,拉扯它,朝着四面八方,他内心血液澎湃,心跳加速,他感受着隐隐的疼痛却只觉痛快。

痛么?痛就对了……

酒桌上声音渐渐沉寂,王爷沉思,陈韫玉低头,凌雁迟听着心跳声渐缓,血液降温,内心突然平静,只那一番惊涛骇浪再没有人知晓。

他有些迷茫。

第22章心神不定

月子弯弯照九州,几家欢乐几家愁。

用完晚膳凌雁迟就跟在有些沉默的陈韫玉后头去了住处,两人在屋门口点了个头就各自进了屋,下午还在下雨的天气,到了晚上却弯月高悬,风一来连带着把潮气也吹走,显出几分夏天才有的清爽来。

洗漱完后凌雁迟却没有睡意,窗是开着的,雾里看花,水中望月,都是极美的,他就这么披散着头发躺在床上,胳膊枕在头下望着外头明月桃花,脑袋里却是一片混乱。

他到底为什么非要来广宁呢,当时话没过脑子就说出口了,连他自己都不懂;明明想的是离开,却不知怎的一路非要快马加鞭的赶路,难为那一大一小被颠的一脸菜色都没有多说什么,按照计划去苏州不好么?

望着眼前弦月,他眼前不自觉就出现一抹月白身影,陈韫玉这个人……身上有种奇特的力量,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身上很暖,营帐内半夜压着他胳膊和腿的手脚都是暖的,喘疾发作时抱着他的手也是暖的,看着他的眼神也是暖的……从来没有人待他这么好……

说来说去,想要赎罪的心都是假的,想要靠近的心才是真的。

没多久凌雁迟就沉沉睡去,半夜突然闻到一阵熟悉的香味,宁神香,他几乎是瞬间就睁开眼,同时手就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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