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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器库竟然还在。

这下他就有些看不懂了,王勉这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还是他觉得自己这个世子不够他看的?若真是这样的话那他这纨绔的形象就太深入人心了点。

可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这会还是白日,午时,晴天,他正没有目的的随处逛着,街头热闹熙熙攘攘如故,他竟是又到了上次听曲的地方,随意朝后看了眼他就进去了,这一去,就是大半天,月亮到了半空,已是戌时。

两守卫干巴巴的守了一下午,里头一直苍蝇都没飞出来,这会已是饥肠辘辘,其中一个推搡了旁边那个一下,眼睛还死死盯着门边,揉着肚子道:“你去那边给我买几个面饼过来,饿死了都!”

这个站直身体不耐道:“凭什么我去,你没长腿么?”

“行行行!我去行了吧,那你看紧点。”说完他手一伸,道,“钱给我呀!”

这个又是不情不愿在兜里掏出几点碎银。

其实陈韫玉早就走了,自从上次陈韫玉大手一挥,赎走了这里的头牌翠烟后,老板娘就给这位大爷打上了有钱人的烙印,一见他就两眼冒星,这次见他一人过来,便忙推了手头的事迎了过去,谁知陈韫玉什么也不要,就要一套粗布衣裳,下人穿的就行,老板娘没见过这种要求,先是楞了,后来一恍然,满脸微笑朝他挤眉弄眼道:“我们还有适合男子身量的女子衣裳,公子要一套么?”

陈韫玉总算明白她突然变脸是为什么,她这绝对是把他当成有什么特殊癖好的人了,可他依旧想不通她为何独独推荐这套他看上去是喜欢玩男扮女装的人么?

也懒得解释,将那两身衣裳一包,抛出一锭银子后他就从后门走了出去,老板娘亲自开的后门。

不得不说他运气好,找到府衙时尚书大人正在会客,这里的守卫再怎么良也比不过曾经混迹沙场的世子殿下,他很快就爬到屋顶上头,顺着屋脊找到王勉。

一片黛瓦被他拿掉,底下的情况一目了然,王勉对面站着一位微微垂着头且十分恭敬的年轻男子,陈韫玉看了一眼就知道问题出在哪了,这个人面上无须不说,青色胡茬也一点不见,而且身材细小,皮肤光洁,是个太监?!

他心下一震,太监既出,必然是那位太子派来的,可太监传话为何要穿便装?他凝神听着下头动静。

“烦请杨公公给太子带句话,对于此事,老朽不想再说,他若是接着对朝中大事不闻不问,那这个位置怕是坐不稳了!京城兵部尚书李密之的手已经伸到了应天府,怕是下一步就会伸到太子府!太子是不是还不清楚他一直都是二皇子一党!”他最后一句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太强,手朝那堂椅上一拍,看的陈韫玉的手都隐隐发麻。

这太监马上把腰一弯说道:“大人息怒,奴才知道大人是为太子好,大人放心,太子此次派在奴才来就是为了告诉大人,太子一切听大人安排,万不会坐以待毙。”

这传话太监很快就走了,陈韫玉放好瓦片后隐隐听到底下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

敢情这老头子不敢有所动静是因为李密之搞了个人过来,难不成李密之是看这草包太子不顺眼想换一个?

陈韫玉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下这应天府就热闹了。

第15章唾沫如刀

被李密之派来的人是兵部侍郎汤显,就是那位在朝堂之上质疑他为什么能全须全尾回来的仁兄。

据说他是被贬来的,来应天府后在礼部挂了个虚职礼部侍郎,要知道皇上已经好久没来应天府了,礼部压根无事可干,哪怕最初想有点作为的人最后都混成了闲人模样,成日里浇花逗鸟,好不快活。那府衙更是门可罗雀,官员们平日里就来点个卯,然后人就不见了。

所以这位汤显现在就是闲人一个,他既然闲了,那王勉的日子就不好过了,有双眼睛总搁那盯着他。

换好衣服回去时已天色见昏,凌雁迟已经醒了,睡眼惺忪的勾手倚在门边,一见他就露出一抹笑,扬手道:“哪去了这是,竟连陈念都不带。”

“出去逛了逛。怎么样,要出去走走么?”陈韫玉在回廊上定住。

凌雁迟伸了个懒腰,不慌不忙绕到门口道:“行啊,我这把骨头都要睡软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长廊,陈韫玉在想这些事到底要不要告诉他,告诉他吧,这明显是件动不动就会惹上杀身之祸的事,不告诉吧,山上兵器的事也说不过去。谁知凌雁迟像是有所感应似的问道:“怎么了,有心事?不对……我怎么闻着你身上有股脂粉味?”他在陈韫玉颈边嗅了嗅。

陈韫玉心不在焉推开他:“去听了几首曲子。”

凌雁迟眉毛一挑,不置可否,又凑近他说道:“喜欢听什么,回头我给你弹,保管比那些个莺莺燕燕弹的好。”

陈韫玉听到这里也只是侧头看了他一眼,就把头低下了,再抬头时握着拳头的右手就松开了,他淡淡的说道:“马上就清明了,你不回去祭祖么?”

“……你这脑袋里想的什么呢?琢磨半天竟是在想这事?”

“远在大夏的话,加上行程半月,过去时正值清明,我没算错。”

凌雁迟觉得自己有必要使点手段了,抓了抓头便说道:“我爹娘去的早,这么多年也就在山上的那几年才会去拜拜,下山后再没去过。他们一直在我心里,所以清明我不回大夏,实际上,若是有可能,我宁愿这一辈子也不回……”他嘿了声,歪头冲陈韫玉一咧嘴道,“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人特别不是个东西?”

陈韫玉想到药的事了,有些沉重,摇头道:“所谓清明,行的是祭拜之礼,祭拜先人这是其一,其二也是为了给活着的人一个重逢的机会,家人聚首,缅怀过去的同时好让人更珍惜当下。既然他们都不在了,那就自己珍惜自己吧。若大陈能让你开心,一直在此又何妨?”

完全不知道自己歪打正着的凌雁迟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开心道:“韫玉兄不愧为凌某人的知己啊!所以既然都是知己了,你有什么烦心事不能跟我讲?”

想不到这竟是一个坑,陈韫玉竟忘了这个人有颗七窍玲珑心。

他蓦地生出几点后知后觉的恐慌什么时候他竟变得别人一眼就能看穿了?这个人太懂他,知道他在想什么,会说什么,甚至连应对的话都想好了。

二十年来所受的教导告诉他:这么下去不行,无论是作为世子还是陈韫玉。于是他仅仅摇了摇头,一切能说的,不能说的都掩于嘴边。

凌雁迟诧异了下,也就做罢。

起风了。

近日多淫雨,搞的街上小摊小贩的纸鸢生意都差了不少,有雨声助眠,凌雁迟的神却是好了许多,不再成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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