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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摩挲着他的面容娇声道:“阿月,你别走…你今晚陪陪姐姐可好?”

昙月心下一惊,暗道这哪里使得,一面将她推开,一面往屋外跑。他跑到外厅突见瑞松守在门前盯着他。昙月惊慌道:“松姐姐你快让我出去,樱姐姐吃多了酒,我去给她取些醒酒的茶汤。”

瑞松摇摇头,苦涩道:“樱儿让椋娘卖到了许府上做妾,不日便会启程。她倾心与你也不是一日两日了,临走前,你便陪陪她吧…外面我都打点好了,不会有事儿的。”

说话间,素樱从屋里追了出来,将昙月紧紧抱住,怎么也不肯放开。

星若一个人坐在屋里左等右等,怎么也不见昙月回来,心里七上八下的可不踏实。他又等了一会儿,还不见来人,索性推门而出,去楼里寻他。星若找到桐娘子略作打听,知道昙月让瑞松带了去,便攀上楼梯,向松林阁找去。他还没到门口,就觉得蹊跷,松林阁此刻应是没有客人,大门紧闭不说,门外理应候着的祗应娘子也不见了影儿。他跑到门前附耳上去,听到屋里传来挣扎之声,仔细辨别,就听到昙月支支吾吾的呼唤声,只是那声音细微的很,好似让人捂了口鼻。

星若心下一慌,后退两步,飞起一脚,破门而入。进屋就看见白衣的少年,凌乱了衣衫,叫人拿帕子塞住嘴,按在地上。屋里的人,看突然来了人,皆是一愣。昙月趁这个功夫,死命推开身上的人,仓皇逃出了松林阁。

他拉着星若自侧边的悬梯飞蹿而下,径直奔回了楼后西侧的小院里。逃回屋里之后,昙月回手死死的关上房门,然后扯掉嘴里的帕子,按在门上喘着粗气。星若陪他一同抵在门上,侧头看他白衫散乱,面颊脖颈上尽是朱砂红印,觉得自己心中气血翻涌,脑袋都气蒙了。

两人推着门等了一会儿,不见再有人追来,昙月长出一口气,将木门闩好,无力的走到屋里,一屁股坐在床上。星若忙跟上去,给他把衣服裹好,然后打了些水,用面巾沾着擦他脸上那些红印。星若一面帮他擦拭,一面埋怨道:“都说了让你离她们远点…就是不听话!”

昙月皱着眉头苦涩道:“都是孤苦伶仃之人…我只想着略尽绵力帮她们排解些忧愁…没想到会惹到自己身上…”

星若把他拾干净,与他并肩而坐,看他一副凄然模样,心疼的不得了。他搂过昙月的头枕在自己肩上,一时失了言语。昙月在他身上靠了一会儿,突然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星若,我们逃走吧。”

星若闻言一惊,将他扶起来瞪着大眼睛诧异的看着他。看他那目光温柔而坚定,听他薄唇轻启,柔声道:“你可愿随我同去?”

星若重重的点点头,道:“你去哪里,我都跟着!”

昙月感激的笑笑,他揉揉星若的脑袋,说道:“好…与我些时日,让我想想办法…”

不知从何时开始,星若便睡在了这人,臂弯之中。

流光一转,又过了数月,松林阁外,传来一阵敲门声。瑞松起身过去开门一看,见白衣乐师负手在门前站着,面带微笑。自上次素樱酒后一闹,松娘子心中忐忑,久不敢见他,却没想到他会登门拜访,忙把他应进来。瑞松歉疚道:“早先的事儿,是姐姐不好…阿月你莫要介怀…”

昙月淡淡一笑,道:“诸位姐姐心中苦涩昙月明白,只是我实在无法替姐姐们分忧…今日贸然前来,是想从松姐姐那讨些东西。”

瑞松疑惑的看着他,问道:“我这能有什么东西?”

昙月走到梳妆台前,向她解释道:“想向姐姐借些粉脂朱丹,不知行与不行?”

瑞松笑道这有何不可,便打开脂粉木盒让他随便挑选。昙月驻足思量片晌,寻了花钿几朵,口脂一些,傅粉一盒,眉墨两支,挑好之后,又管瑞松讨了几方素色纱巾,悉数叠好,装入袖中。瑞松看不明白他这举动,想开口询问。

昙月却向她微微摇摇头,轻声道:“松姐姐素来聪慧,当知不明诸事不言为上。阿月只是觉得这些东西有趣,寻来玩玩罢了。”

瑞松见他眉眼之间神色如常,只好了言语,点了点头。昙月谢过她,转身离了松林阁。

没过几日,鹂雀楼里设了一次大宴,说是新进的节度使走马上任,太守在锦羽阁里设宴款待。这日进斗金,千载难逢的机会,掌柜的椋娘自是异常上心。她筹备数日,亲自查验了后厨水酒,布置了锦阁宴厅,筹备万全,只待贵客临门。可是千算万算,却没料到大宴前夜,行首梦椒突然染了急症,头晕目眩,卧床不起。椋娘急的吓丢了魂儿。要知这益州城虽比不上圣都东京燕馆歌楼节次鳞比,但是也是强敌环饲,若是这桩官差办砸了,就算是保住性命,这雀楼可是再办不成了。就在她六神无主之际,忽听丫鬟来报,说昙月求见,似有良策。

想到这少年琴师,椋娘倒甚为满意。细来算算,她约莫是三四年前把晕倒在朱门之前的少年救了起来,略作打探得知这孩子是家中横生变故,来益州寻亲未果,才晕倒街头。椋娘见他一副知书达理,能谈善吐的模样,觉得似乎用的上,便承了些虚诺将他留在身边。没过多久,她偶然发现这孩子天赋异禀,小小年纪,驭起圣人七弦,驾轻就熟。欢歌艳曲,清新小调,无不能奏。椋娘大喜过望,便将他聘做琴师,宴客之时让他在垂帘之后抚琴助兴,闲暇之余让他执教歌妓琴艺。不过虽名为聘请,实则与软禁无异,除了单独给他分了个小院让他不用与杂役同住之外,还是将他禁足楼内,不准他离开半步。

昙月让丫鬟带着见到椋娘,微微一拜,道:“听闻椒姐姐病了,椋娘心急。昙月便来看看,想着尽些绵力。”

椋娘焦头烂额,懒得听他这些虚言,拜拜手道:“没空与你废话,有什么办法赶紧说!”

昙月安慰她两句,轻轻笑道:“不过官宴之上,缺了舞妓罢了。椒姐姐抱恙在床,也强求不得,昙月这里却有个更好的人选。只是不知椋娘您,中不中意。”

椋娘怒道:“楼里的娘子们都是几斤几两,我还不比你清楚!?除了梦椒,还有谁人敢称舞姬行首,婀娜无双?”

昙月略略摇头,道:“椒姐姐确是行首,但是无不无双的,还得另说。反正眼下椋娘这里也没什么良策,不如就随着昙月前去看看,兴许真能解您燃眉之急呢?”

椋娘将信将疑的盯他半晌,觉得自己确实没什么其他法子,便点了点头。昙月微微一笑,引着她去了自己独居的小院。

椋娘随他行至院中门前,更生疑窦,怫然道:“你可别告诉我,你还敢金屋藏娇。”

昙月苦笑着摇摇头说:“我哪里有那般贼胆,还请椋娘移步进去,看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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