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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自己可能也不全是为了报仇,大抵还是撒娇的成分多些。结果褚寒汀果然没让他失望,一把悬光挑了魔窟,江潋阳如愿以偿秀了老对头一脸,直到今日

江潋阳只想打死年少无知的自己。

期间宋东亭来过两次。一次是清晨,恰好三个时辰时,他采了点晨露给褚寒汀,这回他看也没看江潋阳一眼就逃也似的离开了;第二回则是傍晚,他已坐立不安地等了一天,索性来陪着褚寒汀等即将出炉的丹药。

这一日是个阴天,月亮影影绰绰地藏在厚重的云后面,隐隐泛出一点月华,总叫人觉得不甚畅快。江潋阳蹙着眉头望着天,浑身往外散着急躁的气息;倒是褚寒汀实实在在地按着破云的叮嘱,心平气和地打坐。

终于酉时将过,丹房里传出三声清晰可闻的铃铛声,江潋阳神色一振,忙半抱着把褚寒汀拖起来,道:“破云那里好了,咱们先入阵去!”

服药也是极繁冗的一个过程。先要引清气入体,轮转一个周天,将浊气涤出;再已自身真元温养丹丸,让魂魄与其“共鸣”;最后再以一早准备好的泉水服下。破云跟江潋阳早商量好了,一个守住阵眼、另一个随褚寒汀入阵以防万一。可等江潋阳与褚寒汀先一步到了法阵处时,却发现阵法东北角一处竟坍塌了。

“也是倒霉了。”闻讯而来的破云查看了许久,终于得出结论:“被一只西鸣砸的。”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只死去的鸟就在不远处,身旁还散落着明显是从法阵上脱落下来的石头。西鸣这种鸟一生都在空中度过,直到寿命终结时,也是从天上坠亡的。

“看这年纪也是寿数到了。”江潋阳查看许久,喜忧参半地叹了口气。他喜的是这阵法非人为破坏,不必过于提心吊胆;忧的却是这只西鸣好死不死地就砸塌了法阵,是不是因为褚寒汀今日不宜服药呢?

☆、第一百一十三章

到最后,褚寒汀还是入阵了。因为“为了一只意外而死的鸟儿,就要放弃做了这么久的准备,实在太可惜了。”而江潋阳也担心夜长梦多,便也同意了。只不过这么一来,他就得守着刚刚修补好的那一角法阵,而不能陪褚寒汀入阵服药了。

于是这差事自然就落在了宋东亭身上。反正也不是多要紧多艰难的事,他只要在万一发生意外时对阵外的破云发出警示就可以入阵后,他手边就是报讯用的琉璃珠,什么都是现成的。江潋阳虽然不喜欢这便宜舅子,可毕竟还是放心的;他就是不放心,也没别人可用了。

就这样,宋东亭再次陪褚寒汀入阵。

一切准备停当,褚寒汀最后借清气洗了遍周身经脉,然后将外放的真元都归内府,拿出丹药。

然而就在这时,褚寒汀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爆裂开来。他惊愕地回过头,却是宋东亭一掌拍碎了一根石柱。小碎石落了一地,与阵外相连的琉璃珠滚在地上,嵌在里头的火苗渐渐熄灭了。

“东亭,你……”

褚寒汀实在太惊讶了,以至于他根本就忘了动作。宋东亭什么时候有了这等功力?还有,他为什么要无缘无故地摔破琉璃珠?

有那么一瞬间,褚寒汀真的认真考虑了一下他究竟该先疑惑哪一个;然而他很快就不用考虑了,宋东亭的行动说明了一切。

宋东亭功力瞬间暴涨,似乎有一个完全不同的灵魂在他体内觉醒了似的。他出手如电,趁着褚寒汀怔愣的功夫,一把将他手中的丹药夺了过来!

这一切只在一息之间。宋东亭将“出其不意”四个字发挥得淋漓尽致,就好像事先排演过许多遍一样,叫褚寒汀这艘大船在他的小阴沟里翻了个底掉。

事已至此,再纠结他的动机也没什么意义了。褚寒汀一言不发,将悬光推出剑鞘。夜色里亮起一道寒光,那把当时无双的利刃直指宋东亭右肩。

这一剑,褚寒汀到底留了三分余地。

饶是如此,宋东亭还是被逼得狼狈极了。他先后撤、再躲闪,整个人用尽全力才避开褚寒汀这一击,而且完全没有余力给自己留半步退路。再下一招,褚寒汀取不取他性命,全凭自己心意。

然而宋东亭一点慌张的神色也未见。

他这般“视死如归”,叫褚寒汀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他不相信此人没有后招若是这样,他把药抢去那么片刻功夫能干什么?这又不是什么摸一下就能长生不老的仙丹。可他的后招在哪呢?褚寒汀以己度人地觉得,就算落到这般境地的是他本人,恐怕也很难再找到反击的余地。

褚寒汀疑惑归疑惑,却一点也没耽误他第二剑以雷霆之势呼啸而来。宋东亭再无处可躲,事实上他也没这个功夫。他微微一笑,目光灼灼紧盯着褚寒汀的身后。

褚寒汀一愣,直觉不好。就在这时,他脚下一阵地动山摇,不祥的轰鸣声填填响彻大地。

七块巨石拔地而起,将褚寒汀完全困在其中。它们排布得错落有致、刀锋暗藏,俨然是个杀阵。宋东亭大笑起来:“你以为我这么蠢吗?抢了丹药又带不走,还要白白在你剑下丧命?”

“我的好师兄,这可不仅是个固魂的玩意。它在这阵中,可是死金牌啊。”

看着褚寒汀不解的样子,宋东亭了然笑出声来:“破云果然没告诉过你。他在阵眼加了一片生生不息草的叶子,与丹药形成微妙的联系,除了持药人,其余任何人敢在这阵中妄动真元,一律会被阵法绞杀。大概破云自己作孽太多,怕有人伺机浑水摸鱼吧。他想得周到,却想不到你身边的人会出其不意,抢你的药也对,原本陪你进来的应当是江潋阳,他怎么会对你不利?”

褚寒汀此时已被那区区七块石头逼得应接不暇,根本没空理他。宋东亭轻笑一声,带着丹药转身便走。阵中变故一生,外头的破云和江潋阳很快就会察觉到,等到他们进来,他再要跑可就晚了。

破云与江潋阳匆匆入阵时,一切都已尘埃落定了。破云惊愕非常地看着被困在阵中杀阵里的褚寒汀,在江潋阳的催促下才手忙脚乱地把他放出来。江潋阳急道:“寒汀,你有没有受伤?你师弟呢?”

褚寒汀面沉似水:“我师弟……恐怕已经死了。”

宋东亭怎么会好端端地抢固魂丹?需要固魂丹的摆明了另有其人。褚寒汀想起陆仰山临死前说,他们师兄弟原本都是曲洵养来自己“用”的,他还有什么不明白?

除了曲洵是怎么在他跟江潋阳的眼皮底下逃出生天的。

江潋阳不太关心别人的生死,他确定了褚寒汀暂时没有受伤,又紧接着问道:“你的药呢,吃了吗?”

褚寒汀沉沉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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