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7(1 / 1)

加入书签

成才同志,许三多同志。门口有记者。”料定这两人是不会接受记者采访,他一边叫人挡着,自己跑过来知会。

高城指着军功章迟疑的问,“这是您的?”

所长一怔,微笑着望着高城,“是我的。”

高城眼里含着真挚的敬意,深望长者,将手撑举到太阳穴致敬敬礼,以平静的声音报出自己的番号与真实姓名。这是高城正心诚意能给一位曾经为国家誓死奋斗过老兵的最高尊重。袁朗随后报出他的姓名,没提番号。

所长神情恍然,半晌他回过神,拾掇着失态,满满当当呼吸一口,走到办公桌旁关上抽屉。

“两位,走好。”他心平气和的朝高城笑,笑的脸上找不到他的眼睛。

正文第5章

高城和袁朗不愿意被派出所送回党校多出事来,所长指两人条通向偏门的路,帮高城他们避开追风而来的记者。

重新走在阳光下,高城和袁朗并排前行,步履沉重,保持着沉默。

高城所受到的教育,国家利益至高无上,军人就该服从命令。他要尊敬军人,要懂得军人,要真正成为一个军人。高城已有身为军人的荣誉感、责任感以及自尊,伴随着他小半辈子。他深刻了解到作为一名和平时代军人职责,要在漫长的等待和守候中警惕度过每一天,不能松懈,看似简单,实则很难。

面对对越自卫反击战的老兵派出所所长,高城是出自本能的要去尊敬他。仅仅是二十八年之前的事情,铁马金戈,硝烟四起,一位普通的士兵站出来为国家尊严而战,将生死渡之身外,踏过饮弹牺牲战友的尸体勇往无前,再高的赞誉都不为过。

一九七一年美国未从越战抽身,中国处于十年风雨飘摇的革命时代,越南还同中国保持友好的国际关系。同年中美由乒乓球事件开启新的篇章,周恩来总理接见来华美国乒乓球运动员,对美发出友好的信号。越南为保自身利益弃中投苏。中苏关系自六十年代起已恶交,中美的接近成为越、苏两国的严重威胁,苏联为此加速拉拢了越南。

越南进行南北统一后华活动猖獗,迫害华侨华人致死,侵我边境,伤我无辜民众,杀我边防军战士,甚至拆毁界碑。是可忍也,孰不可忍。国际关系风云变幻莫测,我众隐忍不发、忍辱负重不是永无止尽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有朝一日,必血债血还,十倍偿之。

一九七六年四人帮浪荡入狱,全国上下欢声雷动。邓小平上台,国人奋发图强,励志竭,韬光养晦。一九七九年中美建交,邓小平访美,一句“小朋友不听话,该打打屁股了!”铮铮有声,平地一声雷,中越之战矢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事实上,一九七八年十一月底,三大军区的参战部队完成一切行动准备。十二月八日中央军委下达战略展开命令。十二月十三日下达开进命令,至十二月底,中国军队九个军、二十二万有志之士众志成城云集广西、云南中越边境。

高城军校的老师们上课闲来会来一段,一位参加过对越自卫反击的军校老师无不遗憾的承认,“这次战争暴露中国军队在指挥、通信、后勤保障等方面的大量问题。根据美军估计,由于后勤方面的问题,中国军队越过边界三百公里后,作战能力将大幅下降。”同时如数家珍感叹,“在对越作战的各战役,陆军的炮兵火力优势明显追着越军跑,美军头疼的丛林游击作战咱们可也是打的游刃有余。”说的颇为辛酸,“那么多年的游击可没白练啊。”

高城课里课外还听过许多关于老a前身的事迹,有来自长辈的,有来自学校的,还有同学朋友们的闲谈。那个时候,老a不叫老a,作为某军区陆军集团军特种部队首次上阵。高城印象最深的是,参战部队每人手持一枚自杀用手榴弹,必要时自杀引爆玉石俱焚。手榴弹别号光荣弹。

“刚才,谢谢你配合我了啊。”高城目光飘向远方,视线飘忽不定。

“有什么好谢的。应该的。”袁朗说,“你眼挺尖啊。”

“我见过同样的军功章。”高城眼里埋着大片大片的冷冷清清,似乎沉浸在他的回忆当中,“有个老兵油子,对越自卫反击战里和战友们困在猫耳洞里打着赤膊跟个野人似的,他说那地方气温度高湿度大,是东西都会变质,除了人。衣服拧的能出水,得跟蜈蚣蝎子蚊子争抢地盘努力和谐生存。有一次他和一个战友被伏击,为救战友被打穿了肩膀。可他对他儿子说是小时候贪玩留下的疤痕。他儿子当真信了很多年。笨吧。”

“你和他很熟?”

“熟的不能再熟。”高城这句话说的表情颇为无奈,包含着许多复杂的感情。袁朗这人,心里明白七八分,慢腾腾的发问,“这位老兵现在如何。”高城瞥眼袁朗,像听到好听的笑话,笑着神采飞扬,“好着呢。天天向上,老猴子,活蹦乱跳的。”

高城眯眼对着阳光,打了个喷嚏,一缩脖子摇摇脑袋。

高城肚子饿了,折腾一上午,灌不少茶水抽不少香烟,没惦着五脏庙供,当务之急得找点东西果腹。

派出所边上清一色的住宅小区,街上没太多人,早餐摊点都关门回家,正赶上点儿,又是周末双休,过了午饭午睡时间,该回家的都回家。

两人走过一公交车站牌,等车的人不多。一对母女坐着,女儿跟母亲说悄悄话,母亲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一对恋人依偎在一起跟牛皮糖如胶似漆;一位老人拎着个塑料袋独自站在边上闭目养神。高城恍如隔世,飘然眷恋这般世俗的平凡美好。这时,另一对母子打破了小小的平静。

小男孩太猴皮脏了一身的衣裳,当妈的气急败坏捏着他的耳朵提着往家赶,嘴里咧咧的不是好话,过了高城他们身边,高城耳尖听当妈的口不择言,“你再那么调皮以后就和那两叔叔一样只能当民工!”高城一急,手一指,“怎、怎么说话的!民工怎么了啊!没民工你住的起高楼大厦啊!”高城突兀的记起他当排长时就跟过他的兵,那人是条汉子,等高城刚当连长对方退伍到建筑工地讨生活,高城想帮,那兵却对他摆道理,“连长,这不丢人,靠自己吃饭呢!干几年攒点钱,回去好好发展!”高城立马羞红了脸,他这个连长觉悟连老兵都比不过。

高城打斗时弄脏脸和衣服,衣服是迷的不扎眼,脸上的汗水混合灰尘有层淡淡的灰,看上去更黑些。平日他和战士们一道摸爬滚打吃惯了土,大家对模样早习以为常,一出军营对比群众们就独特了、另类了。袁朗也好不到哪里,比高城还寒碜,身上的衣服还被血弄污一块,看着脏兮兮的。

那当妈的瞪了高城一眼,丢一白眼,哼一声,不管他们,压孩子穿了马路。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