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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殉葬之制已废,但好歹让老奴去先帝身边伺候着吧!”说完重重地磕了好几个头。

秦晁林也是身心俱疲,知道公公是忠心可佳,一时间也说不出多少劝慰的话。只是道:“朕明白公公的心意。只是母后离宫,申皇后可以定邦却不会治家,阿颜皇后再聪颖娴德终是外族女子。朕刚登基,万事都指着公公呢。公公觉得,父皇是希望您去陪葬,还是留着这条命帮朕呢?”

公公想了想,紧抿双唇道:“奴才明白了。”

“起来吧!”秦晁林疲倦地挥了挥手。坐在案前处理完政事,秦晃林伸了伸懒腰准备歇息。

“皇上还是去阿颜皇后宫里歇息?”公公吩咐人备好了轿辇。

秦晁林想了想,像是动了恻隐之心一般道:“去申皇后宫里。”

☆、117

申霄把古文乔接近宫里住了。

一则父亲过世了,她也和太子爷成了亲,古文乔独自住在将军府,与府中的姨娘们又算不得亲近,实在无聊。二则是秦晁林对她格外冷落,成亲不久就夺了她的兵符,从新婚之夜到现在,甚至没在她房里过过夜。

她需要有个能说说话的人,放眼世间,也就只有表姨古文乔了。锦阳算半个,她愿意说,但锦阳不一定愿意听。

申霄从前根本不在乎申晁林,甚至对于时为世子爷的秦晁林屡献殷勤十分厌烦。可是打小跟屁虫一样跟在自己身后的男人,忽然转了性似的把一腔深情都给了另一个女人,申霄还是有些失落。

哪怕她并不爱秦晁林。

朝臣百姓对于皇上封了两位皇后是万分理解的。娶她是为照顾申将军遗女,安抚申家军。娶阿颜巴雅是为与禾涅族结盟,保得国泰民安。

可她是要强的人,外人或许不知情,但宫里的人,皇上在两位皇后中更看重谁是一目了然的。

先帝驾崩,国丧三年皇上不会选妃,不止眼下,未来三年皇上都会夜夜宿在阿颜巴雅宫里。宫里的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她虽是皇后,但手握重权的父亲已不在人世,皇上又冷落她,难被人看轻。宫人们明面上不敢说什么,背地里不定怎么笑话她呢!

古文乔心细,看出了申霄话语间透出的不悦,试探着问道:“是不是宫里住着不习惯?”初闻皇上要娶两位皇后,而申霄是其一时,古文乔除了吃惊外也有些心疼。

皇命不可违,嫁是必须要嫁的。可是伴在君侧注定余生要与无数的女人分享夫君,这倒也罢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男子太过难得。可是平妻……她倒宁愿霄儿不嫁。偏偏太子爷也是身不由己,莫说皇室,便是稍有权势的人家,儿女亲事也是为着强强联手的多。又有多少爱情?

所幸太子爷打小便迷恋霄儿,古文乔才欢欢喜喜地熬夜亲手为申霄制了嫁衣。但以她这些日子在宫中所见,皇上对霄儿似乎并不好,甚少踏足此处。

“谈不上习惯不习惯的,想来皇上也不会常留我在宫中。”申霄看得透彻,她当初老老实实交了兵符是想着以秦晁林对她的心意,做了太子妃交与不交都没什么关系,她以为能牢牢把秦晁林握在手中,怎么也料想不到秦晁林对她会是今日这样的态度。

“此话何解?”古文乔终究是局外人,许多事并不知情。

“他现在还留着我,不过顾忌着爹爹那些旧部罢了,与我之间谈不上有多少情分。”申霄正这么说着,有宫女急急忙忙欢天喜地跑进来传话。

“娘娘!皇上来了!!!”

申霄冷冷看了眼失态的宫女,觉得自个儿宫里的人真是把她的脸都丢尽了,这样的态度倒弄得她多盼着秦晁林来似的。

“来就来,跑什么?”申霄慢腾腾地站起身,对古文乔道:“表姨先回避吧,我去接驾。”她在下人面前够没脸了,不想教古文乔也看见秦晁林冷待自己。

秦晁林一直回避申霄倒不是因爱生恨,而是怕自己仍未放下,怕再见申霄反倒惹得自己难过,终究是深爱过的人,或许心意已变,但印迹是残留着的。

他今夜来申霄宫中也不会将申霄如何,明知对方的心在妹妹锦阳身上,他也懒得自讨没趣,尤其与巴雅渐生情愫后,他看申霄只当故友不当旧情。只是听说有些不长眼的宫人暗地里怠慢了申霄,申家于嘉王府有恩,申老将军又为国捐躯了,于情于理他都该好好照顾申霄。

所以他是特地来给申霄长脸的,哪怕在迈进申霄宫门的那一刻他忐忑紧张得差点忘了呼吸。有时候不得不感慨,明明打小就想着娶申霄为妻,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却偏偏是这种情形。两人离着心,结合不为情只为义。

申霄没有行礼,高傲地站在主殿前冷眼看着秦晁林。主子作大死,倒吓得一宫的下人出了一身冷汗,怕皇上一生气罚人的旨意下来,受罪的还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

“还怕皇后拘礼,倒是朕多虑了。”秦晁林看到申霄的那刻心还是不由自主地扑通了一下,不过马上恢复了平静。再没有半丝涟漪的心让秦晁林想着,或许自己是真的放下申霄了。

秦晁林往殿里走,申霄也跟了过去。

“锦阳什么时候回来?”数年没有锦阳消息的申霄忍不住问道。先帝驾崩,锦阳必定要回来守灵送殡的。

“送信的人还没回京。”秦晁林看到炕几上方才古文乔打的红线绦子,看模样巧,不禁夸赞道:“打得真好。这才是女儿家该做的事,好过以前那样打打杀杀的……”秦晁林说着说着就住了口,他想起曾经申霄远征时自己在嘉王府担心得茶饭不思的那些岁月。

还以为真的放下了……秦晁林自嘲地笑了笑。然后转身百感交集地看着申霄道:“后宫几易其主,乱得很。宫人有伺候不周的你该罚就罚,要有不知死活冒犯你的,让人来常合殿与我回话。”沉默了半晌,秦晁林又道:“别委屈了自己。行了,咱们早些歇息吧!”

申霄直直地站着,露出戒备的神情。

秦晁林看没有旁人在,低声道:“你睡床我睡榻。若不在你宫里过夜,难有人说闲话。皇后将就一下吧!”说完自顾自地去榻上躺下了,没叫太监过来服侍。

对秦晁林态度大转变一直疑惑着的申霄忍不住问道:“你对我……为什么……”

“为什么忽然就不爱你了?”秦晁林躺在榻上转过身背着申霄道:“皇后可知。再热的心晾久了也会凉的。”

申霄理解不了。她对锦阳的心就从未凉过。

秦道勉纠集的乱党很快被除掉了,秦晁林派人暗中一查帐,朝中哪些人与三皇子有勾结一看帐目便知。那些乱臣一除,断了钱粮的秦道勉便举步维艰,撑了没多少日子就被抓进了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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