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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贺忻看着他转了下笔,“今天一天课上下来,你总共发了十四次呆,计一百五十分钟,那也不太像你。”

李言蹊没说话,刚想转回去写题,却被贺忻拉住了帽子,揪着领子追问,“为什么?”

他说话压低了声音,呼吸扫到脖子上痒痒的。这种感觉让李言蹊想起了那天晚上贺忻靠着他肩强势又委屈的一声呢喃“我凭什么不能醉。”

随即他的嘴唇落了下来,不偏不倚地印在自己酒窝上,烫人的温度直到晚上他冲了一个多小时的澡也仍残存。

如果换做另一个人,当时一定会趁着醉酒把心里想做的事都通通做了,摸他抱他碰他亲他,狠狠地占有他,或者被他占有。

可惜,他是理智的李言蹊,即使喝醉了还能给自己留一线底的李言蹊。

假如他不管不顾豁出去,将醉酒作为感情开始的基点,遵循身体本能对贺忻做了什么的话,他会有一种罪恶感,再假如贺忻真的只是因为喝醉了才亲他的话,他这么一来,他们可能连朋友都没得做了,他不想冒这个险。

“数学老师给你那本册子是什么?”贺忻见对方陷入沉思,又换了个话题。

李言蹊哦了一声,“数学竞赛的题目,下礼拜我得参加三天比赛,你忘了?”

“记起来了。”贺忻看着他说,“得了第一,高考会加分吗?”

“那得看明年能不能进全国比赛了。”李言蹊叹了口气,“不过我高考也不缺这点分。”

贺忻手指扣了扣桌面说,“明年我给你加油,拉一横幅到现场,李言蹊必胜那种。”

“得了吧。”李言蹊无奈地笑了一下,心里却涌上了一阵暖意,明年.......他还在这里,他暂时不会离开吧,这就够了。

贺忻把脸贴着桌面,闭上眼休息了一阵,冬天的课桌冰得太厉害,他一靠上去感觉头发丝儿都凉了,但他并没有动。

他突然记起赵叔之前跟他说过的话,对方说李言蹊不准备高考,就想顺利读完高中,拿点奖学金,好好给弟弟治病。当时他还觉得很遗憾,这么好的成绩不高考简直是对应试教育的侮辱,后来他有问过李言蹊这个问题,对方含糊其辞并没有说得太明白,总之是看情况而定,留在这里的几率大一些。

但现在为什么突然想高考了?贺忻想,是什么原因让他变了,藤川的那次拍摄吗?还是摄影师的那番话?

这节课是他最讨厌的政治课,贺忻记忆力不错,前段时间被李言蹊逼着背了重点,现在不听也能顺嘴把书本内容背出来,于是他选择了贴壁思过,正儿八经想挖掘一点儿自己的人生目标,有目标总不至于太迷茫,烂了这么多年,他也该有点追求了。

接下去的几天,气温大幅度下降,南溪破天荒迎来了史上最冷冬季,学校路边的枯草每天都沾满了层层霜降,梧桐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光秃秃的看起来特别萧条,期末前的最后一次模拟测试就在这么一片凄凄惨惨的氛围中开始了。

考完以后,李言蹊就得准备为期三天的数学竞赛了,为了给他加油鼓劲儿,廖枚自发组织了一场“喜迎圣诞,塔哥凯旋归来”的饭局,自掏腰包请大伙儿吃饭,其实李言蹊懒得戳穿他,这人就是来炫耀他脱单来了。

廖枚不服气地呛道,历经千辛万苦百般锤炼终于追到女神难道不值得庆祝吗?

贺忻闷头给他灌了杯酒,旁边的薛玟摇摇头说,我可以申请退货吗?

廖妹妹连忙搂住她,像条摇尾巴的大狗。

一帮人推推搡搡闹成一团,笑得前仰后合。

这回没喝酒,虽然第二天是周末,但上回一块儿喝醉回家被揍了个稀巴烂,大家都有所敛,一人拿一瓶果酒小酌,李言蹊和贺忻坚决滴酒不沾,一个拿旺仔一个拿柠檬汁,一白一黄的色调混在其他杯子里显得十分格格不入。

“我等会申请早点回去。”李言蹊发牌间隙补充道,“明天一早出发,得整理下行李。”

“准了。”廖妹妹大手一挥转头看贺忻,“你也要早点回去嘛?”

贺忻笑着说,“我俩只有一把伞,我不回去你送我?”

廖妹妹露出了明知故问的笑容,看得贺忻有想揍人的冲动,他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脑袋,然后偏头跟李言蹊说,“他的牌有三个对子,没有顺子。”

“我操啊!不带这么玩的!”廖妹妹咬牙切齿地瞪着贺忻,然后可怜巴巴地转头对薛玟说,“人家有外援,你.......”

薛玟拒绝得干干脆脆,“别打扰我打游戏,你害我死了就立刻分手哦。”

廖枚委屈的样子太好笑了,贺忻坐在一旁快憋出病来了,他推推李言蹊说,“我发现廖妹妹谈恋爱以后智商直线下降,本来就不剩多少了,现在估计得负。”

李言蹊笑起来,“让他瑟几天吧,好不容易脱单了,我们得理解一个纯情小处男的少女情怀。”

“嘿,我就操了。”廖妹妹把牌一甩,指着贺忻和李言蹊说,“你俩笑屁啊,我们这儿一帮人,全都拖家带口,也就你们是一对孤家寡人。”

“一对孤家寡人。”李言蹊叹了口气,“这回语文要挂吧。”

“不好意思啊,本孤家寡人赢了。”贺忻眯了眯眼,拿起一个杯子仰头喝了口。

李言蹊偏头瞪着他,“这是我的旺仔。”

“哈哈哈哈,拍广告呢你俩。”

廖妹妹稍微沾一点酒就兴奋,被薛玟一巴掌摁了下去,她瞥了眼对面已经把牌出完,得意洋洋的贺忻,捋了捋袖口准备亲自上阵。

最后薛玟没能拗过李言蹊和贺忻的狼狈为奸,他俩赢走了廖妹妹的全部家当,气得廖妹妹当场撒酒疯打了个滚。

贺忻出去抽了根烟,顺便把酒钱给付了,廖妹妹还在包厢里心疼自己的二两银子,痛定思痛后发现里面就剩他和李言蹊了。

“我女神呢。”

李言蹊说,“看你不舒服,给你买醒酒茶了。”

廖妹妹即刻露出一副少女怀春的娇羞表情,看得李言蹊有点想吐。

过了一会儿,廖枚才想起自己有正事要说,他坐到对方旁边试探道,“塔哥,现在就咱俩了,你能跟我坦白个事儿吗?”

“什么?”李言蹊停下了手中的游戏。

廖枚看起来很紧张,搞得李言蹊也有点不自在,他支支吾吾了半晌,最终头一低牙一咬,终于开口道,“你是不是喜欢贺忻?”

李言蹊没想到平时心大得能填满整个宇宙黑洞的廖枚居然是第一个问出这句话的人,他眼里的震惊一时半会没消下去,廖枚盯着他看了半天,其实答案已经明了。

“我靠。”廖枚捏了下自己的手,“你抽我一下。”

“有病啊。”李言蹊回过味来了,轻轻笑了笑。

“塔哥。”廖枚连叫了五遍他的名字,这才重重地呼了口气,“我以前猜到你可能喜欢男生,但我压根没想过你居然会喜欢贺忻。”

李言蹊既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问,“你为什么这么想?”

廖枚认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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