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蹊轻描淡写的话语,看到他的过去。

他的童年是灰色的,小小的家里满是酸臭和烟味,永远吃不到热腾腾的米饭,买不到漂亮的新衣服,没有舒软的大床,他活在泥泞里,被残忍地一双手拔苗助长,用他瘦弱的肩膀扛起了摇摇欲坠的墙,付出一切只想有一个能够给他和弟弟遮风避雨的家。

他就这么长大了,长大以后更没有资格喊累,也从不会把疲倦摆在脸上,因为没人能懂,也反抗不了,只能认命的接受现实,什么恨啊爱的,一步步都被时间磨平了棱角,只有活着最重要。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他父亲,现在他父亲死了,他解脱了,终于能够结束这一切了。

贺忻想,死亡最神奇的一点就是,对一个人所有的复杂情绪,不管是恨还是爱,都会因为他的离去随风而逝,变成过眼云烟,变得无足挂齿。

他向前走了,那些牵绊住他的东西,也就不存在了。

李言蹊看着他说,“其实我哭不是因为我有多痛彻心扉,只是因为想哭。”

贺忻笑了笑,“你哭得特别壮观,我吓到了。”

“所以才给我抱抱吗?”李言蹊说。

贺忻啧了一声,“不是因为你哭才抱你的,是因为.......”

不知道为什么就想抱你了。

贺忻没有把下半句话说出来,他张开双臂朝李言蹊说道,“还要来一下吗?”

李言蹊走过去轻轻搂了他一下。

贺忻把手搭在他肩上,做完了之前没做的动作,捋了捋他的头发。

“这个拥抱,庆祝你重生了。”

李言蹊在他耳边说,“我的这个拥抱,是谢谢你陪我重生了。”

贺忻笑了下,松开了手。

李言蹊也看着他笑了。

过了一分钟,他们被风吹成了傻逼,彼此哆嗦着蹲了下来。

贺忻问,“我们就在这里待一个晚上?看日出?”

李言蹊说,“不,是破晓。”

第三十章新的开始

黑夜和黎明之间存在着一种天将亮未亮的状态,那就是破晓。它像是一道分界线,泾渭分明地隔在过去和未来之间。过去的十七年,李言蹊一直在黑暗中颠簸摸索,努力地、尽可能地让自己活得有价值,而遥远的未来他无法预知,但只要太阳升起,就好像能看见最纯粹的希望。

现在他就站在破晓处,告别黑夜,迎接黎明,破晓之后才是新的开始。

凌晨两点,他跟贺忻靠在灯塔的理石柱上困得眼皮打架,每回要歪着脑袋睡过去的时候,就会有一阵冷风吹来,刮得他们陡然清醒。

贺忻平时不犯困,一到李言蹊身边就跟磕了安眠药似的哈欠连连,他抓了抓头发说,“定个闹钟吧,现在才两点,日出一般不都四点多吗?”

李言蹊拍了拍他的腿,让他别睡,“等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么。”

贺忻挪了位置,离他远远的,“你,身上有毒。”

李言蹊笑了笑,“嗜睡毒吗?”

贺忻玩着手里的打火机,“新型人体可移动安眠药,以后你开个诊所,全世界的失眠患者统统排成一排,闻一下一百,奔向小康分分钟的事儿。”

李言蹊看着他,拉拢了下衣领,“闻一下一百,抱一下五百。”

贺忻朝他竖竖拇指,“发财了我们李老师。”说完才想到他话里的弦外之音,抬头看着他挑了挑眉,“你这暗示得有些明显啊。”

“可你还是过了一分钟才反应过来。”

贺忻瞥了他一眼,“本大款从没抱过人,但明码标价还是有的,抱一下一千五,你还得倒付我两千。”

李言蹊看着他,哦了一声,“那再给你抱四次?”

本来是对方无心的一句玩笑话,但俩人的目光在空气中甫一接触,气氛就莫名变得有些尴尬了。

李言蹊咳嗽了一声,贺忻顿了一下,不约而同扭过脸。

过了一会儿,李言蹊从地上站起来,靠在栏杆上看星星,偏头说了一句,“你现在特别像个戒毒分子,抽吧我没事儿。”

贺忻也站起来,戴上帽子原地蹦了蹦,给自己找点儿暖意。

“我以前觉得自己没烟不行,这段时间抽得没那么猛,偶尔来一两根做调味剂,也挺好的。”

贺忻低头点了根烟,轻轻咬着滤嘴,眯着眼睛吸了一口,然后吐出烟雾来,“你真不会抽烟?一点儿也不会?”

李言蹊说,“试过一次,差点咳死。”

贺忻搓了搓手里的烟,笑道,“你长得就不像会吸烟的,你像叼棒棒糖的。”

李言蹊啧了一声,“爱吃甜食的人好像是你吧。”

贺忻朝他指了指自己,“我,可甜可盐。”

“厉害死了。”李言蹊说着看了他一眼,贺忻的脸在烟雾中变得有些模糊,柔化了他锋利的棱角,他吐的烟圈很高级,还会串圈。

“说实话,我第一次见到你抽烟的样子,就觉得这人太会装酷了。”

贺忻偏头对他喷了口烟,“怎么个酷法?”

李言蹊说,“遗世独立的拽,风华正茂的帅,冷漠叛逆的颓,夹杂着一点纯,非常特别的气质。”

那一连串文化人的高级形容词绕得贺忻脑袋发晕,他不爽地捻了下烟,“蠢?”

李言蹊笑了笑说,“纯,纯真的纯。”

第一次被人用纯字形容的贺忻愣了两秒,抄起旁边的小石子朝他丢过去。

李言蹊敏捷地躲开,他能猜到贺忻现在心里的想法,无非就是“老子190大高个这么酷炫一人居然说我纯?要不要命了?”,判断一个人纯不纯的标准,在李言蹊这里就是眼神,第一次见到贺忻的时候是在车站,他们一同帮助阿姨抢回了钱包,并合伙揍了小偷。

贺忻那会儿浑身笼着一层迷茫和烦躁,看人的眼神除了杀气什么都没有,很纯。

吃他做的菜时,神情专注投入,明明沉着一张脸却让人觉得很纯。

还有他用脚撵掉那条根本不存在的线,形式认真地说要跨过来的时候,也很纯。

“诶。”贺忻在旁边推推他,“走什么神?”

李言蹊瞄了他一眼,低头看了看表恢复正题,“三点了,你要困的话睡一下,等等我叫你。”

“行,我去眯会儿。”

每一个等待日出的人,最后那段时间都会有个自己的沉淀期,再跟他插科打诨会影响他的虔诚,贺忻放自如地闭了嘴,朝他摆了两下手走到挡风处,伸伸胳膊靠在墙上,叼着根烟盯着空气中的某点发呆。

凌晨四点四十分,第一缕阳光划破黑夜,日月星辰连成一线,破晓的晨曦有着蓬勃的生命力,正突破云层,散发着金色的光。

李言蹊看过很多种日出,没有一种比现在更美。

或许是心境变了,周围的静谧跟他的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太阳继续上升,天际慢慢染上了色,周围还是一片荒地,耳边依旧有风,衣领被吹得簌簌摆动,但一切都很美好。

李言蹊拿出手机拍下了远方那抹橙色的光,回头看见贺忻手撑着下巴坐在地上,一眨不眨地盯着天空,这种有点傻逼的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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