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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白莲花先生说要先带儿子回家,下次再见面。

等高干先生走后,妖孽先生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你喝酒了吗?”

白莲花先生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要现在喝吗?”他万分不舍地放下妖孽先生的手掌。

“算了,我们走吧!”妖孽先生不得不承认,他不想让白莲花先生继续在这里被人围观。

两人肩并肩走到大马路上。妖孽先生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白莲花先生连忙说:“我送你回去吧!顺便给你去买点消毒药水。”

妖孽先生的表情动摇了一瞬,然后故作轻松地笑了起来:“干嘛对我这么好,难不成你喜欢我?”

白莲花先生的脸刷的红了。

“你喜欢我也没用。我呀,生平最讨厌的就是白莲花。”妖孽先生保持着微笑钻进出租车,还冲白莲花先生挥了挥手。

白莲花先生默默看着出租车在视线里消失,突然觉得心疼得厉害。脑子里的念头翻江倒海,就像是要爆炸一样。

他的告白还没说出口就被人拒绝了。

妖孽先生觉得他这个人就是欠虐,或者说他这个人本质上有一种自虐的倾向。

比如说小的时候,他原本以为自己的父亲就跟许许多多出入他们家的男人一样,不过是个和母亲有过露水情缘的男人。结果十二岁的时候,老天跟他开了个玩笑。一个自称是他父亲的人突然出现在他们家门口,并扬言可以接他回去,当然只是他一个人。母亲哦了一声,转身回到客厅继续打她的麻将,留下妖孽小朋友和一个跟这个地方格格不入的男人站在门口大眼瞪小眼。

最后妖孽小朋友当然还是没有跟着他亲爹走。后来他想过无数次当时为什么会做这样一个决定,是因为那个男人的神情太高高在上,还是因为他其实舍不得那个会在雷雨天抱着他哭泣的女人?总结来总结去,连妖孽先生也糊涂了。

果然还是自虐吧?后来他的想法定格在了这一点上。

没有正经工作还嗜赌如命的母亲自然不可能对妖孽先生有多照顾,这让他从小就学会了怎么想方设法填饱肚子。其实妖孽先生一点都不喜欢做饭,后来只要是他手头有钱,就绝不会迈进厨房一步。

不过他也没想到母亲最终会走上绝路。那时他刚刚十六岁,回家时看到楼门口围着一大圈人。妖孽先生虽然不知道大家在围观什么,但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还是硬挤了进去。他看到地上趴着一团人形的东西,手臂被压在身体底下,两条腿朝两个方向豁开着,烫卷了的头发和污水混在一起,相比活人倒更像是一个被人丢弃的人体模特。

妖孽先生花了好一会儿才认出地上那个是他的母亲。一来他从未见过母亲穿这身白色连衣裙,印象中母亲所有的衣服都是鲜艳的花枝招展的。二来他真的想不到昨天还笑靥如花的人今天竟然会选择跳楼。

那时候,妖孽先生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直到救护车把人救走了,他都没反应过来。后来,还是一个好心的邻居告诉他,他妈没死成,不过也够呛,医院说急救给做了,想继续治疗必须先交五万块钱的□□过去。邻居带完话就立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像是怕妖孽先生向他借钱一样。

妖孽先生平时有攒钱的习惯,毕竟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母亲会突然出去躲债,一躲就是好几天,他总得有点钱救急吃饭。他翻出自己藏在各处的积蓄,152块5,这个数字直到今天他还记得。妖孽先生叹了口气,决定偷偷去见母亲一面,然后再找个地方藏起来。他当时的想法是,只要找不到家属,医院总不能真的见死不救。

不过在妖孽先生实行他的计划之前,他遇上了一场更大的灾难,母亲的债主找上门来了。大概是听说了母亲自杀未遂,对方的态度强硬极了,把家里值钱的东西一扫而空,然后又狮子大开口要妖孽先生还五万块钱的本金和利息。

妖孽先生根本不知道母亲欠了多少,当然就算少一点他也还不出来。高利贷可不比医院好说话,他被带到了对方的老大面前。那个人叫鬼畜,他一辈子都忘不了这个名字。对方开恩似的让他用身体抵了债,整整三天,妖孽先生从未想过世界上竟然有那么多种折磨人的玩意儿。后来妖孽先生原本有机会走,但是鬼畜突然对他说,要是他愿意随叫随到,可以出钱保住他妈的命。

于是妖孽先生自虐的老毛病又犯了。就算这个妈没给过他多少东西,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亲妈死啊!鬼畜的手段不一般,他已经体会过一次了,不在乎再咬咬牙多试几次。从医院方面讲,有钱没钱完全是两个治法,给了钱说不定还有机会把人治好呢?可惜天不遂人愿,妖孽先生的妈妈摔成了植物人,除了等待奇迹外没什么别的事情可做。即使如此,要维持一个植物人的生命,开销也不比重症病人少。

他需要钱,只有鬼畜先生能给他钱。

妖孽先生在鬼畜先生身边待了四年,这四年里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被包养的鸭子,还是最□□什么都可以做的那种。到了第四年年底,他母亲去世了。他没了负担,本想一走了之,鬼畜先生却拿出他妈医疗的单据,说当初答应他的不过是保住他妈一条命,至于那些额外的治疗用,都必须连本带利还回去。

妖孽先生没办法,只好想尽办法捞钱,毕竟谁也不能和黑帮老大讲道理。他用了整整三年才还清债务,期间要是鬼畜先生兴致来了,他还得重操旧业。有时候妖孽先生想,当初选择吊着母亲一条命到底值不值。但他觉得,就算让他再选一次,结果还是一样的。

没办法,谁叫我喜欢找虐呢?

在故意用言语推开白莲花先生的一瞬间,妖孽先生觉得他自虐的小火苗又冒出来了,这一次比以往烧得还要猛。毫无疑问,他喜欢这个人。就算在心里否认一百遍,喜欢白莲花先生的念头还是会第一百零一次冒出来。现在他终于明白上两回怎么会输给白莲花了,这种好像就快要获得救赎的感觉实在是太诱人也太让人放不开了。

差一点,真的是只差一点就想抓住那双手了。

但还是……忍住了。

让他去拯救别人吧!我呀,从根子上就是烂的,烂透了,捡都捡不起来。

妖孽先生这样想着钻进出租车。

这件事过去了总有两天了吧?为什么一闭上眼睛还会一个劲往外冒呢?那朵白莲花不会再自讨苦吃了吧?

妖孽先生想笑,他才发出一点声音,就被人用力往墙上按了一记。他的脸贴在冷冰冰的墙壁上,眼睛勉强可以看到鬼畜坐在宾馆的单人沙发上玩他的手机。

擦,早知道就设个锁屏密码了。

妖孽先生想象了一下,鬼畜先生解了半天没能解开手机的密码锁,只好问他密码的样子,登时肚子里乐不可支。

从偷偷让白莲花先生找高干先生帮忙的时候,妖孽先生就知道要出事。白莲花有高干做后台,绝对不会有事,但是他自己,却是怎么也躲不过的。

不知道等一会儿到底是挨揍还是挨操……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把白莲花叫到宾馆送给鬼畜呢!

虽然很想后悔一把,但是妖孽先生心里清楚,他最不可能能做的事恰恰就是这一条。什么明哲保身,全tmd扯淡!

“我还以为你会给他设个昵称呢!结果就只是写了白莲花吗?”鬼畜先生的声音里带着一股轻快劲,越是这样妖孽先生就越是害怕。

“好了,拨通了。喂,是我,鬼畜。妖孽?他正在宾馆跟我叙旧。我们都挺想你的,你要不要一起来?就在xxx宾馆。你等等,我让他跟你说话。”

鬼畜先生面带微笑走到妖孽先生身旁,对手下使了个眼色。一记重拳打在了妖孽先生的腹部。

“……”妖孽先生死死咬住嘴唇,不肯发出声音。

“怎么不说话?是白莲花呀!”

鬼畜先生笑了笑,挥挥手,拳头顿时像雨点般落了下来。妖孽先生痛得缩在地上,硬是只发出了两声唔唔声。

鬼畜先生蹲下来,凑到他耳边说:“真没想到你也有骨头硬的时候。”他示意手下把妖孽先生的右手按到地上,一脚踩了上去。

“啊”妖孽先生疼得冒出一身冷汗。

“你听到了,他说他很想见你。不不不,不用急,我们等你。放心,只要你乖乖出现,他什么事都没有。”鬼畜先生挂断电话,让手下把妖孽先生搬到床上。

“高干……”妖孽先生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鬼畜先生眼中闪过狠色:“别拿高干来压我。我打听过了,高干去帝都开会,起码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再说了,他说不许我找小白,又没说不许小白来找我。”

妖孽先生只觉得背脊发凉。为了今天的事不落到高干先生耳中,鬼畜一定准备了后招来控制白莲花,拍照什么的只是最轻的,他想起鬼畜过去的种种作为,只觉得心脏像是被针扎一样难受。

“你说……”鬼畜先生慢条斯理地说,“我要是让他们两个一边操`你一边等小白来,怎么样?”

妖孽先生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一瞬间的空白。

“不,还是算了。”鬼畜先生自顾自地摇了摇头,“得坏了我的兴致。”

妖孽先生难过极了,他难过得几乎就想死了算了。

可他偏偏什么都不能做。

什么都不能。

白莲花先生在接到电话之前正在家里“借酒浇愁”。

前两天他专门为妖孽先生做了冰镇酒酿水果羹,本想装在保温盒里带给妖孽先生,现在看样子是送不出去了,再不吃掉就只有倒掉一途。作为从不浪食物的好青年,白莲花先生想了想还是决定亲自来解决这件悲伤的礼物。反正在家里碰酒的话,就算醉了最多也就是在沙发上睡一会儿吧?

而且要是真的醉了,就不用老想着妖孽先生那天晚上的样子,那么难过了。

不过在看到手机上跳出妖孽先生的名字时,白莲花先生还是立即蹦了起来。他擦干净沾到碗外面冷凝水的手指,几乎是虔诚地按下了接听键,可从电话那头传过来的声音却不是妖孽先生。

怎么是鬼畜先生?

白莲花先生一开始以为是妖孽先生碰巧和鬼畜先生凑到了一起,但是在他听到妖孽先生强忍住的痛苦呻吟后,一瞬间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来了。

有人在折磨他。

有人正在折磨这个世界上最最好最最善良的妖孽先生!

白莲花先生放下电话,发现手机的外壳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他捏得变了形。他一言不发地出门,叫了辆出租车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宾馆。鬼畜先生的两个手下正在宾馆的大堂里等他。白莲花先生问对方这里总共有多少人,大概是对白莲花先生这样文质彬彬的青年没防备,对方想都没想就说,今天来宾馆的连同鬼畜先生在内总共也只有五个人,楼上还有两个马仔跟在鬼畜先生身边。白莲花先生点点头,跟着对方进了电梯。

电梯停在28楼,白莲花先生独自走出电梯,径自朝2808号房间走去。他敲了敲门,很快门被打开了一条缝,一个马仔警惕地看了他一眼,确认是白莲花先生无误,才放他进去。马仔们告诉白莲花先生,鬼畜先生正在套房里面的卧室等他。白莲花先生点点头。他看到两个马仔脸上全都露出惋惜的表情,仿佛在感叹他马上就要羊入虎口,不由笑了笑。

白莲花先生一个人走向卧室。鬼畜先生看上去高兴极了,他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盯着白莲花先生的眼神就像是在盯着羊圈里的小羊。

白莲花先生的目光从一进房间起就无法从床上的人身上挪开了。妖孽先生的眼睛紧闭着,脸上都是汗水,一缕缕的头发黏在他的脸颊上,下嘴唇好像是被他自己咬破的。他的右手蜷缩在胸前,上面还包着纱布,那是白莲花先生亲手为他包上去的。他的四根手指上又红又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碾过,看起来触目惊心。

“你看,我说了他不会有事,你说你要来我就再也没动过他。小白,我们有好几天没见面了吧?”鬼畜先生走过来,伸出一只手搭在白莲花先生的肩膀上,手指在白莲花先生的颈侧轻轻摩挲。

他扬声叫外间的手下把妖孽先生扛到客厅去。奇怪的是,他叫了两声,却没有人进来。鬼畜先生警惕地朝门外看了一眼,发觉套房的外间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奇怪,人都跑到哪里去了?是去偷懒了,还是说他们太机灵,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走远点不要扫了自己的兴?鬼畜先生不禁疑惑。

白莲花先生走到床边,俯下`身,轻轻摸了摸妖孽先生的脸颊。“妖孽先生,你坚持一下,我马上就带你离开。”

妖孽先生的眼皮动了动,睁开一小道缝。他看到白莲花先生不由激动起来,伸出没受伤的手无力地推了推白莲花先生,嘴唇动了动,像是想叫白莲花先生快走。

“嗯,我们马上就走。”

白莲花先生的声音柔和好听,听得鬼畜先生心里就像是被几千只蚂蚁爬过。“走?你们想走到哪里……啊!”

鬼畜先生捂着肚子向后倒退。他发誓从未见过伸手这么快的人,白莲花先生的手肘朝他击来的时候,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痛得弯下了腰。要知道凡是动手都会有一瞬间的准备动作,就像朝前打出一拳前往往需要先往回一点一样,像是他这样身经百战的黑道老大,很容易就可以从准备动作中判断出对方的攻击意图。但是白莲花先生却没有!他出手完全是毫无征兆的。这样的打法简直闻所未闻!

鬼畜先生护住要害,想要先逃到外间,还没等他走出一步,鼻梁正中又挨了一掌,疼得他眼泪直流。白莲花先生拍出手掌的方式很奇怪,只有食指、中指和无名指的第一个指节会落到对方身上。受力面积变小也让疼痛一下子翻了好几倍。他的动作快到不可思议,而且根本无法判断要打哪里。

要是快打旋风有真人版,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吧?

鬼畜先生绝望地想。他几乎都能想象,就算被白莲花先生一拳打飞,白莲花先生照样可以快步绕到他落地的地方再给他一下。原本躺在床上爬不起来的妖孽先生在看到鬼畜先生被白莲花先生狂扁的场面后,也情不自禁地撑起了身体。

到后来鬼畜先生已经完全忘记了反抗。难道说一世枭雄竟然要被打死在这个地方吗?古人说色字头上一把刀,真是诚不我欺!他的心底涌起一股深深的悲哀。这时候他已经不指望外面的四个马仔来救他了。就算是黑帮也不会大白天带枪进宾馆,没有枪再来四十个人也只够给白莲花先生塞牙缝!

就在鬼畜先生准备闭目待死的时候,白莲花先生的攻击却突然停了下来。白莲花先生象征性地喘了两下,呼吸立即恢复了平稳。鬼畜先生抬起头,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这个人即使是在揍人的时候脸上都带着温和的笑呢!

白莲花先生俯下`身,鬼畜先生恨不能找一张茶几缩进去,他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孬种的想法,这次他真的是被白莲花先生打怕了。他现在全身都疼,觉得每一根骨头都被人一寸寸碾碎了。

白莲花先生叹了口气:“抱歉,我不是故意要打你的。”

鬼畜先生:“……”

“医药我会赔给你的。”

“……”被打成这样还管你要医药,会被道上耻笑一万年的啊!!!

“但是你不应该伤害妖孽先生,至少他还喜欢过你。”

“他不是喜欢我,都是我逼他的,他心里早就恨死我了……”鬼畜先生小声为自己辩白。

“你逼他?”白莲花先生的语调一沉。

“没、没有,他只是……只是需要钱给他妈吊命。”鬼畜先生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光,要是被白莲花先生知道过去他是怎么对妖孽先生的,那不是死定了吗?

“不管怎样你都不该打他。”白莲花先生的声音又恢复了柔和。

“……”为了道上的名誉鬼畜先生决定忍住不求饶。

“你要是再伤害妖孽先生,我真的会忍不住再打你的。”白莲花先生的语气无辜极了。

“……”鬼畜先生恨不能立即和这两个人划清界限。

“那……我先带妖孽先生去看医生,你也记得快点去医院啊!我没下狠手,养几个月应该会好的,记得把医疗单据给我。”

鬼畜先生:“……”

白莲花先生不再看鬼畜先生,转身抱起妖孽先生,小心翼翼地向外走去。要是没有亲眼看到这一幕,绝没有人会相信,他竟能这么轻易抱起一个男人。

妖孽先生靠在白莲花先生的肩膀上。他现在兴奋极了,从前要是看鬼畜先生不小心绊到一下,他都能憋在肚子里高兴很久,何况是刚刚目睹了鬼畜先生被白莲花先生这样痛揍,他高兴得甚至忘记了自己刚刚也被殴打了一顿的事实。

“我说,你有练过么?怎么能那么轻易就把鬼畜干翻?”

前排的司机听到鬼畜先生的名字,握住方向盘的手抖了一下。

“嗯,小时候学过一点。”

“该不会是遇到什么武林高手了吧?你说鬼畜的鼻梁会不会被你打断了?”

车轮擦过路沿,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白莲花先生一脸好笑:“应该没有吧?我师父不是什么高手,他就是个很普通的喇嘛。他说我就算学会了他的本事也不会轻易伤人,所以就把功夫都教给我了。”

“哈哈,他一定没想到你会把黑帮老大直接揍趴下。”

前排的出租车司机一想到自己可能拉了两个正被黑帮追杀的人,连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这是我第一次打人。”白莲花先生认真地说。

“有一就有二嘛,要是能天天揍鬼畜一顿就好啦。”光是想象这样的场面就让妖孽先生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

白莲花先生摇头:“他不来惹我,我干嘛要去打他?师傅,还有多久到医院,帮忙开快一点好吗?”

“还有五分钟就到。”这个时候出租车司机已经领悟到,其实坐在他车上的两个人是上面派来微服私访的反黑警察,不要说是揍鬼畜先生一顿,就是横扫本市黑道都轻而易举。是的,一定是这样的!

一听到医院妖孽先生立即就萎了。他曾经在医院照顾了他妈妈四年,医院对他来说就是个永远不会有好事发生的地方。他甚至有种奇怪的偏见,没病送到医院也会变有病,有病的立即就会变成重病。

“可不可以不去医院,你给我买点药……”他直勾勾地看着白莲花先生,舔了舔嘴唇。

白莲花先生的脸有些红,他又劝了两局,最后还是没能在妖孽先生面前坚持己见。“那好吧,先送你回家好不好?我找个人来帮你看看。”

妖孽先生顿时满足极了,轻轻合上眼睛:“唔……那个喇嘛教给你的功夫,有名字吗?”

“有的,叫密宗拳。”

“迷踪拳?”妖孽先生脑子里冒出武门三个大字。

“不是迷踪拳,是密宗拳。”白莲花先生纠正道。

“这个迷踪拳好厉害啊……你能徒手碎木板,拿头碎砖块玩吗?”

“没试过。你先眯一会儿,等下我让人帮你检查,要是伤得重就一定要去医院好不好?”

“不……要……”

*

妖孽先生没想到,白莲花先生找来的人竟然是早就出局了的(?)英先生。

“你不是脑外科医生吗?”他不信任地瞥了一眼英先生。

“那是在工作之后,在学校的时候学的是全科。”英先生的心情也很糟糕。

谁能想到白莲花先生突然给他打电话是为了帮妖孽先生检查伤势呢?看到白莲花先生落在妖孽先生身上的眼神,英先生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没伤到骨头,身上的伤上点药就好了,胃可能有点问题,你是不是有胃病啊?”

妖孽先生笑了笑,扯开话题:“你检查完了没?老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我还以为你要占我便宜呢!”

英先生气得差点吐血,倒是忘记了继续追问妖孽先生的病史。他留下一些药,叮嘱完了注意事项,见白莲花先生丝毫没有留下他的意思,只好酸溜溜地走了。

接下来白莲花先生请了整整一星期的假来照顾妖孽先生。妖孽先生本来伤得就不重,只是刚好有几拳打到了他弱爆了的胃上,才会一下子疼得站不起来。现在一日三餐都有白莲花先生照料,他很快就恢复了活蹦乱跳。白莲花先生告诉他,高干先生回来后知道这件事大发雷霆,现在正在全市范围内□□,看样子鬼畜先生是有一段时间不会出现了。

一周的病假结束,妖孽先生回眼镜城上班,下班的时候白莲花先生自然而然地和他一起回家,给他做晚饭外加第二天的早饭,然后在他家一直待到睡觉的点才回去。就这样直到妖孽先生身上的乌青连影子都没了,白莲花先生还是丝毫没有改变现状的意思。

眼看着夏天只剩下了个尾巴,那天晚上妖孽先生正支着下巴和白莲花先生一起看电视顺便消食。他觉得自己最近的日子实在是太健康了,不去酒吧,不勾搭男人,甚至就连需要都是自己悄悄在厕所解决的,这哪里还是一只妖孽,简直是一只家养妖孽了啊!

“喂,我记得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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