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乌鸦(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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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发生得太突然,一瞬间,原本容凌体内澎湃的灵力化为虚无,被那只镯子尽数吸走般。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苏栩栩:“你……”

苏栩栩指腹轻轻揩去唇角的血迹,唇角浮起晦涩难明的笑,纤纤细指搭上容凌的肩:“怎么,难道阿凌见到我不高兴吗?”

明明还受着伤,她气若游丝,双眸却死死盯住容凌,似要从她的神色间分辨出什么来。

旋即,马车上有人跳下来跪倒在地:“太后恕罪。”

苏栩栩连余光都不曾分给对方,只冷声道:“你做得很好,下去吧。”

“可是太后您的伤……”

“放心。”苏栩栩道,“这里不是还有一个大夫吗?”

容凌几乎快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这马车本来就是你安排的?”

苏栩栩没有回答,目光贪婪地看着容凌在灵力失效后逐渐恢复的原本面容。

三年过去,若是寻常人定然要变些模样,唯独容凌一如三年前,肌肤细腻白皙,双眸依旧是清亮中泛着冷意。

苏栩栩眼中写满执拗,已经听不进去别的东西,只能看见容凌粉唇一张一合不知在说着些什么。

下一秒,苏栩栩便狠狠吻上去,如同狂风4虐般碾过容凌的唇瓣。

失去了灵力的容凌有些虚弱,体力和受伤的苏栩栩不相上下,被她禁锢住双肩,更是无处可躲。

她仰着头被迫承受苏栩栩的亲吻,身躯发软,浑浑噩噩间才发现周围街巷早已空无一人。

原来一切都是苏栩栩的预谋之中,是自己太大意,容凌无力垂在身侧的双手悄然捏紧。

齿间是苏栩栩口腔内的血腥气息,她却像是感觉不到痛般,不知餍足地啃噬着容凌的唇瓣。

直到胸腔处难以抑制地传来痛觉,苏栩栩才闷哼一声,离开容凌的唇瓣,随即呕出一大口鲜血。

容凌下意识要扶住她的手停在半空中,正打算收回之时却被苏栩栩一把握紧。

“阿凌是大夫,总不能见死不救?”苏栩栩沉沉看着她,明明伤得不轻,却依旧好整以暇地等着容凌回答。

“太后万金之躯,宫中名医无数,何时用得到我来?”容凌当即道。

在苏栩栩的意料之中,她眸中的抗拒与厌恶毫不掩饰。

明明早已猜到此刻容凌会是何神色,苏栩栩的心还是难以抑制被刺痛,她握住容凌手腕的五指收紧:“太医远在京城,阿凌若是不肯救,那本宫便让你医馆里别的郎中来了,不过倘若他们医术不精……”

赤裸裸的威胁,容凌咬了咬牙,将苏栩栩的手臂揽到自己肩上,带着她回了医馆。

苏栩栩的身份自然也用不着再做掩饰,跟随她左右的暗卫团团将药铺围住,里面的人皆战战兢兢跪在地上请安,寻思着这些时日以来,自己有没有做过得罪当今太后的事。

至于搀扶着苏栩栩的容凌,却被他们当成了陌生人视若不见。

容凌将苏栩栩带到自己的小房间,将她放到床上,转身就要离开,却被苏栩栩握住手腕。

“太后放心。”容凌回头冷笑道,“现在外面都是您的人,我连反抗之力都没有,怎么可能会逃跑,不过是去给您抓药而已。”

她口口声声叫着苏栩栩太后,恨意却难以遮掩。

苏栩栩一愣,松开了手。

容凌走出门,到药架前取出治疗内伤要用的草药,顺手还加了一味缓解头痛之症的药。

等她反应过来自己无意识的动作时,药草已经在砂锅里煎好。

白雾在火炉上袅袅浮起,容凌不由得有些愣然。

只不过还不等她理清自己的心绪时,厨房里有丫鬟进来催道:“姑娘还是快回去吧,这儿有奴婢看着就行。”

不用想也是苏栩栩派来的人,容凌深吸一口气,回到厢房里。

屋子里苏栩栩并未歇下,而是听着暗卫不知在禀告什么,见容凌出现在门口,她示意对方退下。

屋子里只剩下,容凌远远站着不肯上前。

苏栩栩轻笑一声,笑意中带着无限讥讽:“荣青杉对你当真是关心得要紧,明明自己已经身陷险境,竟然还想要来救你。”

容凌浑身难以抑制地生出怒意:“你把她怎么样了?”

“阿凌想知道?”苏栩栩扬唇,举起手中的那张信纸,“不如自己过来看。”

容凌没有犹豫上前,正要伸手去拿之时,苏栩栩猛然一把攥紧容凌的手腕,顾不得自己身上的伤势,将她狠狠扯过来。

容凌失去重心,跌倒在床榻间时,仍闪躲开苏栩栩受伤的身躯。

然而电光火石间,天旋地转,二人已经换了个姿势,苏栩栩冰雪般的面容出现在容凌上方。

“容凌。”苏栩栩一字一句道,“你与他二人夫妻相称,共处一室,当真拿本宫是死人不成?”

说罢,苏栩栩堵上容凌微张的唇瓣。

她动作有些粗暴,就像是被困在陷阱中的猛兽有些焦躁地想要寻求出路。

明明苏栩栩才是受伤的那一个,妒意与不甘却让她生出无限精力,牢牢将容凌压制。

即便二人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容凌白嫩修长的脖颈和锁骨处尽数落下苏栩栩的痕迹。

唯独只有这样,苏栩栩才能找回片刻的安心,意识到容凌还是属于自己。

她乖乖在她手中,跑不掉,逃不了。

-

马车车轮在官道上响起辘辘声,扬起无数尘灰。

窗帘紧闭的车厢内,无人窥见其中的春光。

容凌死死咬住下唇,生怕被外头的人听见,不让自己发出半点的声音。

她双眸水光潋滟,眼尾泛着哭过后的红。

苏栩栩休养不过三两日,为免夜长梦多,便马不停蹄回京。

至于容凌,更是没有选择的余地。

原本独属于苏栩栩的马车,此刻多了一个人,陡然变得狭窄起来。

苏栩栩身体日渐恢复,容凌对上她更是毫无招架之力,都头来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搓扁揉圆。

七月天难免闷热,即便马车里的青铜冰鉴里的冰块不停冒着凉气,容凌被汗意濡湿的乌黑长发依旧黏在颈后雪白如玉的肌肤上,叫她难受得眉头微蹙。

苏栩栩微凉手指将她的长发挑开,唇瓣在她耳垂处轻轻摩挲:“明明已经穿得这般薄,阿凌为何还是火热的?”

容凌脑海内就像烟花炸开般全然放空,乱得不知今夕何夕,根本没听进去她的话。

无论是三年前,还是三年后,她都败得彻彻底底,没能逃离苏栩栩的掌心,反而招致她变本加厉的报复。

当夜,一行人落宿在驿站。

暗卫团团将驿站围住,苏栩栩则带着容凌住进了最好的那间房。

容凌发现,失去灵力之后,她的体力与寻常女子无异,是以乘坐马车的疲惫叫容凌累得连手都抬不起来。

就连洗漱这种事,都是苏栩栩亲力亲为。

当然,中途她也没有忘记从容凌那里收回报酬。

入夜,四下一片蛩音,容凌睡在床里侧,苏栩栩睡在外边。

即便是洗澡的时候,容凌手腕上的那个镯子也没摘下来。

她已经试过无数回,这个镯子无论如何也摘不下来,就像是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将它锢在自己的手腕上,难怪苏栩栩这么自信自己逃不了。

容凌纵然不甘心,却也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做。

容凌很困,却一直睁着眼,并没有睡着。

等到枕边传来苏栩栩均匀起伏的呼吸,她指尖悄然亮出一根银针。

这是她往日给病人针灸时所用的针,别在腰间的束带上,即便苏栩栩抚摸过无数次也不曾察觉。

三年来,容凌已经将针灸之法谙熟于心,因为感兴趣,还特意向许多老先生讨教过。

没想到眼下竟然派上了用场。

她没有迟疑,借着月光将针尖插入苏栩栩后颈的一处穴位,食指与拇指指腹并拢,缓缓向前推进。

刺激这处穴位能够让人昏睡不醒,原本是为了治病时对病人起麻痹作用,对付苏栩栩也刚刚好。

容凌小心翼翼,确认自己成功后,轻手轻脚地起身。

暗卫皆守在驿站外,她想要逃出去当然不可能。

不过来时容凌就注意到,后院歇马的草棚空无一人,趁着这些马都在睡觉,她解开系在桩子上的缰绳,往马臀上插入银针,狠狠一挥鞭:“驾!”

十多匹受惊的马从睡梦中醒来,本能地朝马厩外奔去。

头一匹马撞破院门,头也不回地跑出去,跟在它后面的马向四面八方跑去。

安静中马匹嘶鸣声和马蹄哒哒响混合在一起,暗卫瞬间反应过来:“有情况!”

他们忙骑上身旁的马追上去。

趁着这骚乱的工夫,容凌顾不得臭气熏天,钻进马厩的稻草垛里。

这些稻草垛堆叠得几乎比仓库还要高,纤瘦的容凌钻进去,身形完全被遮蔽,甚至还能有坐下去的空间。

这个计划,容凌已经谋划了许久,每到一处驿站,她都会细心寻找能够让自己逃跑的机会。

容凌明白自己若是硬闯,定然跑不过这些人,倒不如将计就计,让他们误以为自己跑远。

果不其然,容凌一夜未眠,等到天亮时分,那些暗卫无果而返,之后是苏栩栩阴沉的斥责:“一群废物,一个大活人都能让你们跟丢。”

之后便是苏栩栩和暗卫匆匆离开驿站的动静,约莫是到别的地方寻她去了。

容凌饿了肚子等到半夜无人时,才从草垛里爬出来,趁着无人从驿站的后院溜走了。

临走前,容凌还用马厩里给马匹切草的铡刀将自己长发切掉一半。

自己消失不见,苏栩栩定然会四处张贴画像告示寻找。

而现在容凌头发凌乱,她草草用一根树枝盘起来,发型就会同画像上全然不同。

眼下失去灵力,容凌更加警惕。

趁着天色未亮,她从路边农户的院子里偷走两件晾晒着的衣服,留下自己束带上的珍珠当做报酬。

容凌在夜色的掩护下换了一身粗布衣裳,现在她头发乱糟糟的,脸上也抹了几把黄土,将雪白的肌肤掩盖,看起来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农妇。

荣青杉在苏栩栩手上,扬州那边肯定也有她的人盯着,容凌没有归处,只得走,走得越远越好。

她先在山中藏身几日,渴了就喝山泉水,饿了就摘野果捉野鸡吃,晚上防着野兽就睡在树上。

好在有曾经在妖界的经历,这些事对容凌都不算难。

这般约莫过了三四日,容凌估计苏栩栩的人马已经到别处去寻找自己的踪迹,才沿着官道去附近的城中。

只是容凌没想到,一出来她就遇着了麻烦。

七月的天说变就变,原本还晴空万里,谁知突然下起磅礴大雨,容凌差点被淋成落汤鸡,幸好不远处有一间破庙,她忙进去避雨。

容凌忙手忙脚地在庙中生起火堆,除掉身上的湿意。

庙顶有些地方还是破的,到处漏雨,好在屋子中央没有被殃及,容凌得以有一片歇足之地。

就连供桌上的水果都还很新鲜,容凌没有客气,拿起饱满多汁的梨子啃了口。

她独自一人,除了雨声,四周都是静悄悄的,却也并不觉得孤寂。

正当容凌坐在火堆前正昏昏欲睡时,陡然听见外面有人高声说话:“这该死的老天爷,不过是出来办趟差事,竟然下这么大的雨。”

“可不是。”还有人跟着附和,“干这种脏活累活的,尽是咱们老实人,别废话了,先进去歇歇吧。”

容凌听出来,应当是两个官差。

俗话说一人不入庙,若当真是她一个人还好,突然来了两个男人,容凌瞬时警惕起来。

她梨子也吃不下去了,左看右看,发现这庙中空空荡荡的,没有藏身之地。

正当这时,原本破败不堪的庙门就要被人推开。

容凌走投无路,闪身躲到供桌的红桌布底下。

借着桌布与地面间的缝隙,容凌看清进来的二人黑靴白底,衣摆暗红色,果真是朝廷的官差。

“咦?”其中一人见到庙中央的火堆,“怎么还有火?”

“管他的,兴许也是过路人说不定。”另一个男子道,他说着,展开袖中的一叠画卷,离火堆不近不远地将其烘干,“这个还要去村子里到处贴上,可不能弄湿了,你帮我一起烤干。”

“一个破娘们儿,也不知犯了什么事,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地找吗?”那官差边帮忙烘干边道。

“这话你也只敢同我说说,那太后下旨的时候,你跪得比老子还低呢。”

二人插科打诨,说出的话皆是粗鄙不堪,渐渐还点评起来画像上容凌的相貌:“倒是有几分姿色,这般貌美的女子,若落到山匪手中,不晓得什么下场。”

“反正老子要是山匪,先爽个够再说,这辈子也值了。”

……

容凌强忍着恶心,只盼快点停雨让这两个瘟神走远。

然而天不遂人愿,雨一直不停,那两人便迟迟不走,正当这时,容凌面前爬过去一只老鼠。

小老鼠窸窸窣窣,没有注意到容凌这个庞然大物,等靠近时,被容凌起伏的呼吸惊得一蹬脚,叽叽叫着跑远了。

它跑得干净利落,拖在地上的尾巴扬起尘灰,容凌猝不及防,一个喷嚏打出来:“阿嚏——”

这下,就算是她想要捂住嘴也来不及。

两个官差止住话音,互相对视一眼。

等容凌反应过来时,那双白底黑靴已经停在面前。

紧接着,桌布被掀起来,那人笨手笨脚,叫上面的贡品滚落一地,磁盘也被打碎。

容凌一个翻身,从桌子后方站起来。

她脸上的泥土被雨水冲刷,露出一张白皙的小脸和精致五官。

两名官差看到,顿时乐了:“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合该小爷俩升官发财,竟叫我们找着了。”

二人眸中的贪婪和肮脏的欲念毫不掩饰,朝容凌逼近。

容凌不断后退,直到后背已经抵上供奉佛像的须弥座,她无路可退:“你们别过来!”

“嘿!”在前头那个胖官差乐了,“小美人儿怕什么,咱们相逢就是缘分,你胖爷爷我会好好待你的……”

他说着,面色狰狞地朝容凌扑过来,想将她揽入怀中。

容凌闪身躲避,那胖子却灵活地紧追不舍。

她当即毫不犹豫地朝他出手。

那官差只当是女子无力的反抗,连躲都没有躲,不成想容凌藏在指缝中的瓷盘碎片对准他脖颈处狠狠一划,就像是杀鸡般割断他的喉咙。

那胖子死前还睁大眼,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就这样丧命。

鲜血飞溅而出,剩下的那一个官差傻眼了。

他倒不是那等色欲熏心之人,只是想到抓到容凌后的奖赏,就不得不上前与她对战。

这一次官差小心防备,再加上他手上的刀,容凌就算是竭尽全力,失去灵力的她最终落败对方手上,被押回县衙。

原本雨天还在跟小妾卿卿我我的县令听见告示上的人寻到了,忙不得不派人知会州府的大官。

另一方面,县令也有些发愁该拿容凌怎么办。

太后的旨意里,只是说找到这人,可找到这人之后究竟该好酒好肉地伺候还是先打八十大板再说,太后娘娘可没吩咐。

幸好一个合格的县令身旁少不了一个会溜须拍屁的师爷,师爷凑到他耳边道:“据在下所知,太后这次通缉的女子和三年前那位是同一人,而且当时还通缉了一位朝廷官员。”

“依我之见,这女子定然是和朝臣私奔的后宫妃子,只是为了皇家颜面没有说明罢了,只怕回到宫里,太后也饶不了她。”

如此这般,县令拿定主意,先将容凌这个不知检点的女人关入牢中,再等太后旨意。

链条发出哗啦声响,牢房的门打开,双手被捆住的容凌被士兵动作粗鲁地扔进其中。

好在地上还铺着茅草,她并未摔疼。

紧接着,牢门被锁上。

容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到这般田地。

不知关押过多少犯人的牢房混合着各种各样令人作呕的气息,就连茅草也散发出浓浓的臭气。

即便容凌早已饿得饥肠辘辘,等冷得发硬的牢饭送来时,她没有半点食欲。

反正一时半会儿也饿不死,容凌索性蜷缩在靠墙的位置闭目休憩,对隔壁牢房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视若罔闻。

脚踝处的脚链重得叫容凌动弹不得,身体的热量在一点点流失。

为了防止犯人逃跑,地牢上只有一方小窗,透出的光叫人分不清究竟是日光还是月光。

渐渐的,容凌连时间的流逝都失去感知。

她饿得头脑发昏,仍然不愿吃狱卒送来的那些狗食一样的东西。

尽管是在七月中旬,不见天日的地牢中依旧阴冷无比,凉气贴着肌肤直往骨头缝里钻,容凌环住膝盖将自己抱得更紧。

“嘎嘎——”不知睡了多久,容凌突然头顶传来乌鸦的叫声。

乌鸦出现的地方,大多意味着有人去世,腐烂的味道将其吸引。

这声音落到旁人耳中,兴许是刺耳可怕的,口干舌燥地意识模糊的容凌却不禁翘起唇角。

她摊开手,那只乌鸦竟然从窗口处飞落到容凌手上,继续叫了两声:“嘎嘎——”

“连你也笑话我。”容凌呢喃着道。

乌鸦像是听懂她的话,扇了扇翅膀,棕黑色的眼睛转也不转地看着容凌。

容凌伸出手指替这只乌鸦梳理羽毛,尽管历经无数,她指尖依旧是白皙莹润的。

她似是自言自语道:“好吧,谁叫我是只乌鸦,就该我倒霉呢。”

这种无论走到哪儿都会被人嫌恶的东西,与生来便带着圣洁光芒的凤凰不同,也与五彩斑斓的孔雀不同,就连寻常人家养的走地鸡都比不上。

偏偏容凌就是一只乌鸦精,生来一身黑毛,就连在妖界,也是被鄙夷的最底层。

这种妖怪的原形长得丑不说,和她牵扯上,大多会招致倒霉运,是以容凌从小到大都没有朋友,更别说亲近的人。

似是为了迎合容凌的话,这只乌鸦用漆黑的嘴壳啄了啄她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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