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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溪边洗手,又引着她和人互相泼水这点在贾瑛不小心把衣衫湿了以后,便不执意如此了。可见,幕后主使只要目的,就是要把贾瑛引到那个藏了人的木屋里,破坏她的清白。

贾瑚把白瓷杯生生捏碎了。

“只脱了外衫?”刘氏心里十分庆幸,再三确认。

“只脱了外衫,”流朱肯定的说,“之后那贼人就从屋里逃了出去,我们光顾着挡着姑娘,无暇顾及,只得大声呼救。”

之后姑娘就不肯再换了,她们只好把干净的外衫套了上去在姑娘一路走来,又被*的里衣濡湿了。

那贼人是个中年汉子,乡下人本就力气大,他从一群丫鬟婆子里逃了出去,跑到人迹罕至的山林里藏身,也是可以预见的了。

只可惜恰好遇到九皇子。

这回,贾瑚对九皇子出现的偶然性有点相信了。

贾赦问道:“来时可看清了?确实是这个人?”

流朱肯定的点头,“就是他!”

刘氏疲惫的揉了揉眉心,道:“流朱、采晴、访雪,各打十大板;其他丫鬟婆子,各打二十大板。以后不用你们到姑娘那当差了,都去庄子里吧。至于乳母……”

刘氏猛地睁开眼睛,语气森然的说:“乳母年纪大了,日子过的太舒心了,都忘了本分。”闻得乳母“好歹奶了姑娘一趟”等语,冷笑道,“姑娘出了这样的事,你还有什么脸面?!”又怒声道,“给我拖出去!打死了事!”一甩袖就走了,去看女儿。

流朱等人对视一眼,皆松了一口气。闺阁女儿清白最重要,目睹了姑娘被人看了的全过程,捡回一条性命,又没被人灌了哑药发卖到那等腌地儿,实在是幸运。

贾赦生恐刺激了女儿,踌躇着不敢跟上去,又有小厮来报,人招了,便带着贾瑚去外间。临走前,贾瑚淡淡的说:“流朱赏一百两,采晴、访雪赏五十两。”又语含警告,“庄子里的日子还是很好过的,只要你们缝紧了嘴巴。”打一巴掌给一甜枣,贾瑚的手段炉火纯青。

三人大喜,毫不犹豫的磕头谢恩。有了银子,在庄子里也不会太难过了!

因后边说话耽搁了一会子,贾瑚到时,贾赦已经看那贼人的供词了。他见贾瑚过来,便道:“瑚儿,这是吴汉的口供,你看看。”吴汉便是那贼人的姓名。

薄薄几张纸,贾瑚看着看着,皱紧了眉头。不出他所料,这件事,是别有用心之人的心筹划。

只是,毁了瑛儿的清白,于幕后主使有什么好处?

☆、第71章赵侍读:我不服

无怪乎贾瑚这样想。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贾瑚坚信,人做出的所有事,都是利益驱动。没有利益,谁会无缘无故下大功夫要毁了一个女孩?哪怕是为了心情好,也总有个结怨的理由吧?

先说吴汉的口供。

他什么都不知道,一醒来就发现身处房梁上。虽他平日里也是偷鸡摸狗,梁上君子却是没做过的,心里发慌,正要下来时,又有几个丫鬟进来检查。他心中一喜,料想等下会有个夫人或小姐进来,便不动了。

谁知道竟是个公子。吴汉失望之下,正想出声,又见那公子脱了外衫,胸前鼓囊囊一片,原来是个女扮男装的!惊喜之下,却被一个丫鬟发现了。他见势不好,赶忙往外逃。

后边有人追着,他想找个地方把人甩了,便往山林那边逃去。本以为是虎入山林,从此天高海阔,没曾想慌不择路下,被另一伙人捉个正着。

“那吴汉定是被人迷晕了,放在房梁上。”贾瑚肯定的说,又疑惑道,“下药的人,又是怎样确保他恰好在瑛儿进来时清醒的呢?这一连串计谋,都是需要时间反应的。”

“什么时候醒来又有什么打紧,”贾赦低声说,“那二丫恐怕是他们安排的,能抓住瑛儿更衣的机会,一定有内应。只要把一些似是而非的话传出去,瑛儿的清白就毁了。”

“没有确凿的证据,”贾瑚睁大眼睛,“空口白牙也敢这么说?!”

“不是有证人么?只要瑛儿进了木屋,不管吴汉怎样,逃出去了就是证人。没逃出去,他被解押过来时可有许多人瞧见了。”

“我们不可能堵住所有人的嘴。”贾赦也是脸色一沉。他起了杀心,可是,他能把整个村子,除了几个主子外的所有人的杀了吗?天子脚下,草菅人命也不敢这样猖狂。

流言一事虽是空穴来风,也有一个空穴摆在那。

“叫人去查村长到底有没有一个叫二丫的。还有,不管怎样,九皇子帮我们抓住贼人是事实,若让贼人逃出去了,还不知要多少心力。回头叫你母亲送一份礼到九皇子那里。”见贾瑚无言了,贾赦如是说。

“至于那贼人……”

“那是个良民。”贾瑚忍不住提醒道。荣府可没有拿得出手的实权人物,一个“打死人命”的罪名被政敌翻出来,父亲即使是国公,也要喝一壶。

“无妨,”贾赦血腥一笑,“叫人写张卖身契,按了印,报到官府那。再报个病重身亡便是了。”

贾瑚心里正转动着诸多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法子,被父亲简单粗暴的手段一搅,卡壳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贾瑚心道,便宜那贼人了。

发生了这样不愉快的事,一家人也呆不下去了,晚上便匆匆拾了东西,天明便回了府。

翰林院里,贾瑚犹自出神。

别院那边传来消息,那个村的村长只有三个儿子,没有女儿,更没有那么大的孙女。二丫,根本就是子虚乌有。还有那吴汉,是村里有名的地痞无赖,最爱盯着大姑娘小媳妇看,还曾爬过寡妇的墙头。

一想到妹妹差点被这样的人看光了,贾瑚胃里直犯恶心。

更恶心的事来了,赵侍读笑眯眯的叫他,“贾修纂这是在想什么?”

回过神来的贾瑚冷淡的说:“没什么。”

“那这些就交给贾修纂了,”赵侍读笑眯眯的拿出厚厚一叠公文,道,“请在下衙前交给我。务必!”

贾瑚终于正眼看了他一眼。

这是终于瞧着冷遇没用,开始换个上得了台面的手段了?

他勾唇一笑,那我奉陪。

贾瑚爽快的接过那一叠公文。翻过来一看,不过是誊写,空耗人的时间。

一个时辰后,贾瑚刚刚停笔,赵侍读又丢过来一叠。

又一个时辰后,再次厚厚一叠。

这些工作没什么技术含量,全是抄写,却要求笔者字迹清晰,不得有任何谬误,写错一个字,便要重新写。除此之外,这些公文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展现人前,基本上核实无误,就直接入档封存。

赵侍读心中得意,这下我看你还能不能优哉游哉的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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