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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知是怎么来的,便是脑子里时不时自己蹦出来些句子,他只当这是传说中的天赋了。要说他是纯心的欺世盗名,那也有点冤枉。因为他当真不知这些诗词是前人所作,更不知那李白的大名了。

“你今日来,该不是就为了躲门口偷窥我府上的送往迎来吧?”

慕容烟的话虽带揶揄,语气却是平和了许多,这让恭叔子昼稍稍平复了下紧张情绪。他可不能给公子留下卑劣小人的印象,尽管这是本质。

文人活的便是一口清高之气,一但漏了鄙那便是身败名裂的下场。

“在下只是碰巧遇到便想给公子提个醒。既然是误会,那怪在下小人之心,多嘴了……还请公子见谅。”

见慕容烟压根没有回应他的意思,他便继续开口道:“其实,”却只开了个头儿又顿了顿,不知这事儿现在提是不是不合时宜?罢了,合不合时宜的都得说啊。所以稍作犹豫还是照实说了下去。

“其实眼下金秋,焰海正值一年好景象。在下便邀了汀罗城的文人墨客组了个诗会,想月末去彼岸亭行酒采风。于是想请公子坐阵。”

坐阵?是做东吧!

要说以往,慕容烟最是瞧不上这些穷酸骚人。明明一个个捉襟见肘为五斗米发愁,还要强凹一副清冷高贵的人设。装清高就装呗,偏又持不住气节,最终还是不了俗,找权贵抱大腿。

是什么时候开始转了性的?噢,是那时皇帝表舅说要授他郡王爵位,让他日后哪怕装也装的有品味点,要与尊贵身份搭调儿,别辱没了皇室尊严。

于是他人还没回汀罗,就让家人拾出间屋子,还挂了块显眼的牌匾,上书“品味书斋”。

凡有过府的宾客,不管是来拜访太守的还是探望夫人的,势必被下人引着一路弯弯绕绕,管你去哪府哪院儿,这品味书斋都是必经之地!每逢路过,下人总会状似不经意的解说一句“这是我家烟公子的书房。”

不仅如此,为了提高品味,他开始各地搜罗名家字画,古董书籍,甚至还养了诗人门客。总之一切与‘品味’‘格调’沾边儿的东西他都得涉猎一番。

那些日子,逢狐朋狗友生辰纳娶等喜事当口,他送的贺礼势必是书画墨砚……为此,他也曾失去了一两位挚友。

不幸的是满府上上下下如此勤奋了数月,仍是没能摆脱掉慕容烟头上纨绔这顶帽子。

眼下他也越发觉得这些努力都是白!自己从小到大经营了二十来年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岂是这点时日能轻易转变的?与其这样难为自己,还不如就做个庸碌无为的闲散王爷!反正历史上也不缺这种草包。

“没空,不去。”

恭叔子昼带着这简单干脆的四字答复出了太守府。

没空?说的好像你除了吃吃睡睡还有别的事可干一样……噢,最近还多了一项娱乐就是欺负小婢女。

但这怨怼也只敢在心里发泄下了。

这边恭叔刚走,婉婷就小跑着回澹台香的房间,“姑娘,瘟神走了!”

香儿算算都呆了有一个时辰了,看来该说的也都说完了,究竟有没有再中伤自己,也只能看这两日慕容烟的反应了。总不能自己上赶着去问有没有被告状?那不是做贼心虚么!

她也想不明白,这个瘟神是哪根弦儿搭错了,次次跟自己过不去!自己一个小小婢女碍着他啥了?偏偏每次一露面儿就贼不走空的留下个锅。

让这种人撞见自己跟蒙将军那幕,真不知他会编排出什么下流桥段。

事实证明是她杞人忧天了。

这几日慕容烟照常来走动,并没有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香儿想,定是那瘟神没提这档子事,不然以慕容烟那针鼻儿心思,不躁才怪!

那瘟神看来也没这么无聊,是自己想多了?不过被同一条狗咬过几回,也难见了便觉得不安。

婉婷抱着一叠衣物进了浣衣房,浣衣房的小`姐妹每回见她来都特别开心,总要拉着八卦半天。

“婉婷,你回来玩儿这么久,不用在澹台姑娘身边伺候吗?”

婉婷仔细的码着要清洗的衣物,用明黄的包袱布将不同的面料分开档。这是从浣洗房出来的她独有的细心与经验,不然下人们很有可能为省事儿一锅烩了。

她笑着回道:“我们姑娘没那么难伺候,平时都不要我干活儿的。”

那小`姐妹迟疑了下,“她才刚刚有孕,正是嘴刁的时候吧?”

婉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头却是没有抬起。这事儿已经传至这里了?

浣衣房是各府下人每日必来的地方,是太守府的八卦消息汇集之地。消息一但传到这儿,那便意味着太守府里每个角落都将传遍。

婉婷也算香儿的半个心腹,自然知道她与公子至今尚未……

“你这是听哪院儿的下人说的?”婉婷知道这传言挡是挡不住,毕竟当初是公子当着众人亲口说出来的。但既然主子们都没正式报到太守和夫人那儿,传诵的范围应该还是小众的。

“这么大的事儿你居然不先透给我!我还是听刚刚出去的大贵儿说的。”小`姐妹边抱怨边艳羡道:“这下她肯定要母凭子贵了!你也少不了跟着沾光!”

大富、大贵、大吉、大利,这四人是长孙夫人院儿里资历最老的下人,也是最心腹的忠奴。

一个胸无点墨婢子出身的妾室夫人,品味也可想一般。

其实长孙夫人在香儿报孕这事儿上,能如此沉得住气也不难理解。她那头脑也搞不清大张旗鼓的提前公开了,算利还是算弊?若是真怀上了,老爷夫人一高兴再把她提成个妾室?毕竟自己就是这法子上位的……

这丫头可非善男信女,让她早早儿成了这府里的主子可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当时请大夫扑了空,也就一直没再追究了。

可一拖这些日子下来,却始终不见那边儿有什么动静,这种邀功的好事儿哪能这么久还不正式上报?

长孙夫人这才又觉得八成是诳言。

“听说今日长孙夫人又请了大夫,过会儿就要去给你家姑娘诊脉呢,这下正式诊了上报就算公开的喜事了!”

婉婷神色慌张的丢下手里的衣物,拔腿就往回跑!剩那浣衣房的小`姐妹在后面一脸懵……

“姑娘!姑娘!”刚一迈进院子,还不等进门儿,婉婷就一路边跑边大声呼唤着。

香儿这会儿正悠哉的抱着一本杂书,半伏在贵妃椅上看的津津有味儿,好一个惬意的晌午。

这下突然被婉婷的喊声打断,她便丢下话本,拍了拍衣裳起身正坐。虽说懒散惯了,有时看完话本里的故事,还是想要装装淑女的样子,看看能不能交点儿好运?

“你看你这慌张样儿,虽说在我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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