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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云翼就是高家捡回来的那个小煞星,或是惊呼,或是感叹,或是鄙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难怪那么小年纪就能杀夏家的狗,原来是那个小煞星!”

不一时到了前街,夏家果然好找,整个村里也没有这么齐整高大的院墙了,院门刷着红漆,颇为高端大气,穆云翼让商益去叫门,出来一个老仆,看到外面的情形,顿时吓了一跳。

穆云翼先前跟狗搏斗,胸前衣裳被狗爪子挠个稀烂,棉花都翻出来,有的地方都挠透了,少说也有数十道伤痕,往外渗血,再加上淋在身上的狗血,衬着乱糟糟的棉絮,手里有提着那么老长的刀子,确实有点骇人;商益前心的衣服也挠破了不少,但没有抓透,不过身上淋得狗血更多,半个身子殷红一片。

这大晚上的,两个血人提着刀子往门口一站,身后还站着十多个看热闹的,不是恶鬼上门,就是歹徒抢劫,那老仆第一反应就是关门,穆云翼用刀别住。老仆吓得声都变了:“小大王,你你你你要干什么……”

穆云翼说:“你不必害怕,我名叫穆云翼,也在这村里住着,今天来找你们,是你们家的狗把我咬了,现在来找你们要个说法,你能不能做主?不能做主,找个能做主的出来!”

老仆往外头看了看,果然雪地里躺着一条狗,不用问,整个上清河村里,这么大、这么肥的狗也只有自己家才有,因听说不是来抢劫的,方松了口气:“两位先在这里稍后,我去找我们家少爷出来。”

说完又要关门,穆云翼始终用刀别着:“你就这么去找人吧,要不然你一去不复返,我是砸门呢?还是跳墙呢?放心我保证不进去。”

第36章夏家

老仆进去不久,带出来一个年轻公子,看上去也就十八九岁的模样,穿着一身白色长袍,腰下还悬着玉佩,口气很是有些不耐烦:“你们想怎么样?”

穆云翼开门见山地说:“很简单,你们家的狗咬了我们,要包赔我们的损失!”

那夏公子说:“我这狗借给高家二郎了,就算狗咬了你,也是他没看住所致,你们要人包赔也只去找他,干嘛来找我?正所谓打酒的跟提壶的要钱,他没看住狗跑出来咬你们,你们去找他要钱,我的狗借给他,现在死了,我也要去找他要钱,这样才算合理呢!”

穆云翼摇头道:“不成,我们可没看到什么高家二郎,又没有抓他个现行,如何去要得这钱?现在只一点,这狗是你们家的,咬了我,便要赔钱!”

夏公子有点恼怒:“你们怎么不讲道理呢?行行行,陪你就陪你,福叔,去账上取两串钱给他们,赶紧打发了了事!”说完瞪了穆云翼一眼,一甩袖子走了。

穆云翼也不说话,等那老仆拿了两串钱出来,接过来掂了掂,随手交给商益,又开口说:“两串钱就把我们给打发了?看看我们这衣服,被你们家狗挠成什么样了?单这外面一件都不止两串钱!去把你们家少爷找出来,咱们的事可还没完呢!”

老仆无奈又进了去,不多时夏公子又出来了:“你不要得寸进尺!”

穆云翼冷笑:“我得寸进尺?到要大家伙来评评这个理!我这身衣服,可是掺了丝的布做内衬,里面续了好几斤棉花呢!中衣也是细棉布的,还有裤子,还有身上的伤,加上我这徒弟身上这身衣服,作价几何?你就用二百文打发我们,还说我们得寸进尺,让乡亲们说说,天底下到底有没有这个道理?难不成你们夏家还要做南霸天不成!”

仇富的心里是广泛存在与穷苦大众之间的,况且穆云翼说的话也十分在理,人群里立刻有人回应:“二百文确实少了点,可买不来两套棉衣。”

夏公子耐着性子说:“那你打算要多少?”

穆云翼说:“两套衣服作价二两银子,加上我们被狗咬伤的汤药钱,误工,营养,神损失,一共五两六钱七分银子,我也不跟你多要,把零头抹了,只要你五两便罢!”

夏公子咬牙切齿:“你们都穷疯了吧?五两银子!你们怎么不去抢!”

穆云翼冷笑:“我这几天正打算寻个点子抢上一把发发利市,这不你们家就送上门了。”

夏公子怒道:“要钱没有!还五两银子,你也真敢狮子大张口!就那二百文,你要就要,不要就赶紧滚蛋!再要嗦,福叔,你就去把家里剩下的三条狗都放出来!看他们还能不能再给杀了!”说完又是一甩袖子,进院去了。

穆云翼大声喊道:“各位叔叔婶子大爷大娘,都看到了吧,这夏家要做村里的南霸天,目无国法,纵犬伤人,还这样飞扬跋扈,今天这事不能就这么完了!”他让商益把门卡住,不让夏福关上,然后回去拿起刀子把那狗开膛破肚,扯出心肝脾肺,就往夏家门上掼,又把肠子一直扯过来,挂在门上,狗粪涂了一地臭不可闻,门上墙上,到处都是狗血。

穆云翼又去对面的柴禾垛里抽了一抱干柴,就在夏家门口拢起篝火,今天虽然冷,但却没有什么风,穆云翼用不惯火石,身上常揣着火折子,干透的树枝树叶一点就着,然后向四周抱拳:“各位父老乡亲,难为这么大冷天跟过来捧场,我也没什么谢的,就借狗献佛,请大家吃些烤肉,暖和暖和,也算提前过小年了!”

他说完真的开始从狗身上往下剃肉,然后交给大伙,那群人只是出来看热闹,谁也不愿意趟这个浑水,没有一个接狗肉的,穆云翼也不在意,自己用刀尖挑着狗肉在火上烤熟了,然后就送到嘴里吃,还烤了一大块给商益和夏福,夏福哪里肯吃,只能在那里愁眉苦脸地哀求让他们离开。

穆云翼把火堆拢得极大,离着老远都能看到火光,他蹲在火堆边上剃狗肉,成块的好肉都烤了吃,碎骨烂肉,连同内脏,全都血淋淋地扔到夏家的门上、墙上,这一挂个肝,那里挂块肺,尤其房门上挂着的肠子,更是渗人。

他连吃了两大块狗肉,便饱了,又用刀把狗头割下来双手抓着,在原地转了几圈,奋力抛到夏家院里,狗头刚进去,便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女生的尖叫。

夏福毕恭毕敬地说:“夫人,您怎么出来了?”

继而大门里走出来一个中年妇人,由两个丫鬟搀扶着,到了门口,皱着眉看了看狗血狗肠,又打量了一番门外的情形,最后发问:“怎么回事?”

穆云翼说:“你们家的狗,把我们俩咬成这样,我们来要包赔,你儿子就给我们二百钱,连这身衣服的钱都不够,还说我们得寸进尺,哼哼,你们夏家果真是要做上清河的南霸天啊!”

“南霸天”这个词经常在戏文里面出现,不只有南霸天,还有东霸天、西霸天、北霸天,不过不管霸哪边的天,都是十足的贬义词,几乎跟恶霸无赖等同,庄户人家,谁也不愿意被人说成是仗势欺人的无赖,夏家即便有钱,但也是良善人家,从没做过平白无故欺负人的事情,今天凭白被人安上了南霸天的名号,将来不管到哪都是好说不好听的。

夏夫人打量了穆云翼一番:“那依着你的意思,得要多少钱才够?”

“五两银子!”穆云翼说,“我们从里到外两套衣服全毁了,还有身上的伤,这天寒地冻的,在冷风里吹了半天,说不定明天就破伤风了,一命呜呼也不是不可能的,你们家的狗方才扑上来直接咬脖子,若不是我们身上带着刀子,此刻已经都被它咬死了,要五两银子并不多。”

夏夫人点点头:“我们家的狗是用来进山的,确实凶了点,平时都看管得极严,今天不知怎么跑出去咬了你们,确实是我们不对,待会回去一定严查,咱们夏家向来是和睦乡里的,从来不做仗势欺人的事,你要五两银子确实也不算多,夏福,去再给这位小公子拿五两银子,另外再把前两天从长白山那里运来的人参挑两支出来,给两位小公子压惊补身。”

穆云翼没想到这位夏夫人竟然这般有魄力,他们夏家就算再有钱,也不过在村里做个首富,拿到县城里可啥都不是,五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她竟然这样痛快地作出决定,让穆云翼对她刮目相看:“夫人爽快!小子方才也是有些莽撞,得罪之处,还望夫人海涵。”说完带着商益微微弯腰,鞠了个小躬。

不多时夏福把银子拿出来,还有一个扁扁的木盒,穆云翼打开来看,里面用红布裹着两只拇指粗的人参,合上盖子:“夫人,打扰了,小子告辞!”

转身又回到篝火旁边,把那狗的四条大腿都割下来,让商益扛着,然后先指着对面那户人家问:“这家的主人在这么?”人群里站出一个身材矮小的汉子,穆云翼拿出五枚铜钱递给他,“方才用了你家的柴禾,不告而取,也属无奈,还请见谅,这几文钱就当是付了柴钱了,走了走了!”和商益背着包袱,扛着狗腿,潇洒无比地回高家大院。

夏夫人跟看热闹的人说了几句场面话,让夏福把门口拾干净,回到院里,便吩咐丫鬟:“去把大少爷叫到大堂去,让夏禄准备家法!”

丫鬟不敢怠慢赶紧去找夏公子,那位夏公子是夏家的长子,单名一个琦字,下边还有一个弟弟夏玮和四个妹妹,他父亲夏老员外去年过世,他从小读书,不通俗物,还撑不起来家,里里外外,还都要靠夏夫人把持。

今天这事他也挺郁闷,高以直跟他一起在镇上私塾里念书,算是同窗,今天来借狗,只说要进山去逮野鸡,还邀请他一起去,他也颇为意动,只是夏家的家教比较严,向来不许他冬天进山的,尤其明年又要参加岁考,更被严令在家温书,不得出门,高以直允诺若是捉了山鸡野兔,会给他带几只回来尝鲜,他还挺高兴,就把四条猎狗借出去一条。

哪里想到晚上就被人找上门来,说是他们家跑到外面去伤人,他心里恨死了高以直,既心疼自家花不少人力物力培养出来的猎狗,又恨他没有把狗看住,惹出祸来,被母亲知道,还不知道要怎么惩罚呢。正胡思乱想着,就见母亲的贴身丫鬟来传,说是夫人让他去大堂,不禁哀叹一声,放下书本,往大堂走来。

“你给我跪下!”大堂里,夏夫人坐在椅上,夏琦一进门便一声断喝,吓得夏琦一哆嗦,赶紧在门口跪了,夏夫人怒气腾腾地问他,“你可知错?可知道自己错在哪了?”

第37章夏夫人

被母亲责问,夏琦赶紧说:“孩儿不该把狗借给高家二郎,他没把狗看住,伤了人……”

“咱们家的狗跟普通狗不同,那是四个放出去能斗野猪熊瞎子的!岂是能随便借人的?即便借了,那也得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情况,要拿这狗去做什么,今天来的那小孩,便是前些天高家捡回来的那个小煞星,跟高家老四动刀子的,闹得整个村里都知道了,就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大雪封门,这几天才刚开晴,谁敢进山?若是旁人也还罢了,那高家二郎跟你一样,连杀只鸡都艰难,他能够在这个时候进山抓野鸡么?你怎么不用你那脑子好好想想!”

夏琦听得瞪大了眼睛:“不会吧,高二郎吃了雄心咽了豹子胆,敢放狗咬人?”

“怎么不敢!那高家二郎我也是看见过的,那个面相就是阴损蔫坏的,早就叫你不要跟他来往你偏不听!听说那小煞星站在院子里骂高老太太是老寡妇、老棺材瓤子,拿刀捅了高老四,又棒打他们家大孙媳妇,这是多大的仇?高家二郎放狗咬他,有什么不可能的?用咱们家的狗咬了人,即便将人咬死了,也只说是没看住,最后还是咱们摊官司,那小煞星上了高家的户籍,你就敢肯定他们不会翻脸跑来找们家讹诈一笔烧埋银子?”

夏琦只觉得脑袋嗡地一下,浑身冷汗如浆:“他们……他们怎么能这么做……”

“他们怎么就不能这么做!这些年他们高家什么样,你就一点都没听说过?当年高家老三是怎么死的?他们家三郎五郎这些年过的是什么日子?高老四两口子已经是迎风臭出八百里了,他们家那俩孙媳妇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什么事他们没干过?当年是怎么讹诈镇上的马家的?”夏夫人看儿子听进去了,才又接着说,“就算你交友不慎,不懂得人心险恶也还罢了,最让我生气的是那小煞星找上门来,你又是怎么处置的?”

夏琦有点委屈地说:“那小煞星狮子大张口,竟然要五两银子……”

“就算要十两银子你也得给!”夏夫人说,“外边那么多相亲看着呢,咱们家要是真的坐实了‘南霸天’这个名号,将来还怎么在这村里过日子?咱们家现在不比原来,你爹没了,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家呢!”

夏琦不服气:“难道他要一百两,也得给么?”

夏夫人直觉的恨铁不成钢:“他要一百两你就不会跟他讨价还价?所谓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即便你觉得五两银子太多,就不会跟他好好说?你莫要以为你是读书人,就瞧不起人家,别说你还没考中秀才呢,就算中了,也不能拿鼻子窟窿看人!今天这事,你如果一开始就跟人家好好说,所谓不打笑脸人,人家至于弄你满门墙的狗血么?况且那小煞星要五两银子,也并不算多,一来他们确实毁了两身衣裳,又受了惊吓,二来人家占着理呐,说到哪里去也是你不对。”

“那我要是笑着脸跟他说,他还不理呢?”

“那就是他不对了,至少外人不会以为咱们家仗势欺人,咱们夏家属于耕读传家,最近几年守着莲花山也置了些产业,名声最重要,有时候就算损失些银钱,也得把面子撑足,口碑好了,以后银钱自然源源不断地赚进来,一旦倒了门头,再要修复,又岂是几两银子能办到的?”

夏琦被母亲说得哑口无言,垂头认错,夏夫人唤了管家进来:“大少爷交友不慎在先,有辱门风在后,带下去打二十板子,让在床上躺几天,好好记住这次教训,下次再犯,便要见红了!”

夏夫人把板子的数量、力度都说清楚了,夏琦挨了二十下,只是红肿起来,并未破皮,晚上趴在床上恨恨地磨牙,发誓要报仇雪耻。

穆云翼带着商益回到高家,进院就大声喊:“以纯哥!小五!我今天遇到一条野狗来咬我,让我随手宰了,那狗才肥呢,我都背不动,就只砍了四个狗腿回来,快把干白菜拿出来,待会咱们吃狗肉干白菜汤!”

随着他这话喊完,各房屋里迅速安静下来,虽然都亮着灯,但却没人说话,也不见人走动。

高以清飞跑出来,欢喜地喊道:“元宝哥哥!你回来啦!我早上去问了牛大叔,知道你今天肯定会来的,刚才还说包完饺子就到村口去迎……”

他系着小围裙,满手面粉,跑到院里,借着屋里的灯火看穆云翼身上衣衫破碎,更依稀可见许多血迹,顿时吃了一吓:“元宝哥哥,你,你这是怎么了?好多血啊!”

穆云翼放声大笑:“不是我的血,刚才不是说了么,回来路上遇到一条野狗出来咬我,我你还不知道么?有这两口宝刀在手,那是人挡杀人,狗挡屠狗的,就随手给宰了,正好过年了,砍了四条狗腿回来,咱们是煮了吃还是烤了吃,都是不错的,待会跟以纯哥研究研究。”

三人进屋,高以纯已经扒在炕边,一看到穆云翼进屋,就吓了一跳,这回有了灯光,高以清终于看得清楚,也惊骇不已:“元宝哥哥,你你你你,怎么弄得这样啊。”

穆云翼说:“没事没事,都是狗血,狗血。”

高以纯把他拉到炕边上,仔细看了看,方松了口气:“幸好是冬天穿得棉衣,只伤了点皮,小五你先别弄饺子了,赶紧把热水拿进来给他们洗洗。”

他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是还不敢下地,便在炕上帮着穆云翼解了腰带,将氅衣、棉袍、还有里面的中衣都褪下来,三样都在胸前位置破得不行,而且浸了不少狗血,让高以清先拿到外屋,等有功夫再处理。

高以清打来热水,高以纯让他把盆放在炕沿上,然后先帮穆云翼洗头发,然后再换了水清洗上身,他胸前被狗爪子挠了几十道血印,农村孩子都皮实,在高以纯的印象当中,倒不当回事。

洗完上半身,擦干之后,穆云翼拿了件新的中衣穿上身上,然后又脱了下边的裤子鞋袜,把下半截也洗了,农村屋子冬天的温度实在不高,只能这样分成两段洗,然后就钻进被窝里,这还是高以清知道他回来,提前把炕烧得滚热,要不然就算这么小心,也得感冒。

自从分家之后,穆云翼给家里添置了不少东西,大小木盆,洗脸洗脚的共有四个,穆云翼洗的时候,商益也像他这般洗了个简约澡,然后跳上炕,穆云翼把他也拉进被窝里,给高以纯介绍:“这是我新的徒弟,叫商益,以后就跟着我了,你叫他小益就行。”

高以纯冲商益笑笑:“欢迎你来,以后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不用太拘束。”

商益听穆云翼不止一次地介绍过他这位以纯哥,这时有点紧张地红了脸,嘎巴着嘴,不知道怎么称呼,穆云翼笑着说:“我叫以纯哥,你要叫师伯。”

高以纯说:“我又不是你的师兄,干嘛叫师伯?你应该比我大吧?咱们各论各的,你就叫我以纯就好,或者喊我三郎都行。”

商益不敢开口,只看向穆云翼,穆云翼掐着下巴想了想:“辈分不能乱,俗话说,台上无大小,台下立规矩,你就叫他三叔吧,外屋那个是你五叔。”

高以纯正要推辞,商益已经很恭谨地喊出了口:“五叔。”高以纯顿时没了脾气。

穆云翼喊高以清:“小五,你先别忙活了,待会我们暖和过来跟你一起包,先把门插了,进里屋来我跟你说话,把我们带回来的那两个包裹拿进来。”

高以清依言插了房门,提了包裹进来,因外皮已经脏了,穆云翼让他就在地上打开,先是从里到外四套新衣,穆云翼给他们挨个分了:“试试,看合不合身,如果不合适,还得再改改。”

高以纯接过衣服,不无埋怨地说:“你都买过两套了,还没怎么穿呢,怎么又买?”

穆云翼说:“过年了嘛,这是我在这里过的第一个新年,当然得热热闹闹,隆隆重重的,怎么?你不喜欢啊?”

高以纯用手摸索着衣裳的料子:“我长这么大,总共穿过四套新衣服,第一套是我外婆给我做的,第二套是我娘给我做的,后面两套都是你给我买的,除此之外,都是别人的旧衣服改的,你这个是第五套了,我还有什么不喜欢的?”

“喜欢就好!”穆云翼捏着高以纯的脸颊揉了揉,“还不错,有点白了,也胖了点,以后你什么也不用管,就好好养着,我说过,一定要把你和小五养得白白胖胖的!就像那年画里抱鲤鱼的娃娃一样!”他又转过身去捏高以清,高以清高高兴兴地让他捏,“小五也胖了,小脸鼓起来点,有点像包子了,手感真不错。”

高以清抱着新衣服扑在穆云翼腿上,用头蹭他的胳膊:“元宝哥哥最好了!今年终于有新衣服了!邱小宝每年都跟我们显摆,这回我也有了,看他还怎么显摆!”

第38章包饺子

四套新衣都先进箱子里,穆云翼又打开另一个包裹,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地拿出来,每看到一样,高以清就欢呼一声,看看糖果,嗅嗅糕点,止不住地咽口水,穆云翼拍拍他的额头,拿了一颗芝麻糖塞进他的嘴里:“这些东西就放在箱子里,你想什么时候吃就什么时候吃,只是马上要吃饭了,先别吃太多。”他又拿了块蜜橙糕给商益,拿了柿饼给高以纯。

这屋里有两个木头箱子,是高以纯娘亲的陪嫁,穆云翼来的时候还是空空的,现在也装得快满了,一个箱子装衣服被褥一类,穆云翼拿回来的铜钱也都放在里面。另一个箱子装些日用杂物,多是剪刀针线,笔墨纸砚等物,两把钥匙都带在高以纯的身上。

把所有的吃食,还有穆云翼带回来的布匹、纸张等物都进箱子里,高以清欢喜得不得了,眼睛一个劲地往墙角看,就好像一不留神,东西就会长翅膀飞了一样,实则他是穷苦惯了的,长这么大也没喝过几口粗糖水,更别说这样致的糖果点心了,直到含到嘴里,感受到香甜味道,还感觉像做梦一样不真实,不时地咧开缺了一颗门牙的嘴冲穆云翼笑。

穆云翼暖和得差不多了,从被窝里爬出来,开始穿衣服,高以纯担忧地说:“你胸前的伤,要不要去找赵四叔弄点药膏?”

穆云翼想了想:“只抓破了点皮,倒是不严重,我只怕感染了或者是留疤……对了,我上次说的要买的酒你买了没?”

高以纯点头:“早就买好了,我怕磕了碰了,求小乐子带小五一起去的。”

穆云翼要看,高以清就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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