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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报复他俩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江春水身上湿透的棉衣割裂开来,被水浸泡的棉絮都随手扔到灶膛门口,嘶嘶布裂的声音,听的江春水头皮发麻:“你……你要干什么……”连怕再冻,上下牙撞得咯咯直响,“我虽然是奴籍,你杀了我,衙门也要过问的。”

穆云翼不回答他的话,只用刀子把他身上的衣裤全部割裂,弄得赤||条条的一丝||不||挂,然后又兜头倒了两瓢凉水,然后扔到柴草堆里,穆云翼用刀拍着他的脸颊阴阴地说,“这次就这么算了,下次再敢跟我整这个,我就让你当太监!”说完用刀背在江春水小兄弟上面种种一敲,江春水痛得一个机灵,弓腰缩胯,一时不受控制,尿||液喷||薄而出,将身下的柴草全都浇湿,他越紧张越是控制不住,终于又怕又羞,哭了出来。

穆云翼最后又警告他:“我知道你还恨我,在心里琢磨着怎么报复呢,我等着!只是你要记住,下次你不把我弄死,我就把你弄死!”临走时又一脚踢在他的下巴上,轻蔑地说,“我就把你弄死了,也不过赔陈鹤轩几两烧埋银子!”说完就带着商益和安小北走出柴房。

安小北担心地说:“小先生,咱们这样……好嘛?这三九寒天的,他光着|身子在这里待一宿,明天恐怕就不好了。”

商益也说:“他受的教训也够了,莫要真的弄出人命来啊。”

穆云翼摆了摆手:“都不许管!回去睡觉!这种人,不值得可怜!”

安小北和商益回到寝室,屋里静悄悄的,白娃和曲池一动不动,看似睡得正香,两人上炕睡觉,这回烧得热了,被窝里暖烘烘的,倒也舒服,只是两人都睡不着,商益是怕那江春水真个冻死在柴房里,毕竟人命关天,而安小北虽然恨江春水,到底念着过去的情分,翻来覆去小半个时辰,终于安小北首先从被窝爬出来,商益也跟着一起,到柴房里,把江春水身上的腰带解开。

江春水已经冻得四肢僵硬,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安小北扶着他起来,生怕直接挪到热炕上使得内冷外热,夹攻之下,一命呜呼,先拿了几瓢凉水给他浇在身上,擦干之后,去上房屋里取了他的棉被来给他裹住,先就坐在柴禾堆里,这边跟商益生火烧水,弄了两大盆温水给他烫手烫脚,又喝了不少,逐渐把身子暖和过来。

好在时间也不是很久,柴房里先生了火,温度也是不太低,冻得不算严重,又折腾了小半个时辰,便彻底缓过劲来,安小北和商益把他架回房间,送到炕上,然后才放心地去睡了。

第二天早上,江春水就发起热来,并且开始说胡话,李掌柜来了,穆云翼主动把昨天的事情说了一遍,李掌柜说:“先把病治好再说别的。”派人去请了郎中,看过之后,抓药熬了,给江春水喝,等到第三日的时候,才有了点神。

李掌柜把大家都叫到寝室里,坐在炕上说:“咱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谁都怎么回事大家心里全都清楚,所以也不用再解释、狡辩,我也不听你们废话。江春水,你寻衅生事,殴打别人在先,扣你两个月的月钱,分摊给小北和商益做赔偿。穆小先生,你越权处置,而且手段太狠,如果不是小北和商益,他在柴房一个晚上非冻死不可,也从你这个月的月钱里扣出一两银子来,分给小北和商益作为他们事后救人的奖励,你可有意见么?”

穆云翼点头:“掌柜的秉公直断,我没有意见。”

李掌柜又跟江春水说:“你先好好养着吧,这次是你们自己滋事,汤药银子本不该店里出,不过你身份不同,也说不得了,想必你也仗着这层关系才这样猖狂,我虽是掌柜的,但除了银子上面,也不能对你们有别的处罚,待会我就给东家写信,请他示下。”

江春水听完脸色就白了,挣扎着从被窝里起身,在炕上跪了:“掌柜的,东家日理万机,多少大事要做,我们这点小事就不要麻烦他了。”

李掌柜说:“这可不是小事,你们四个自以为东家宠你们,这两年也没少做恃宠而骄的事情,有时候连我也不放在眼里。”说着又看了白娃一眼,“我早就想跟东家提一提了,其实你也不必担心,东家若是真爱极了你们,说不定一时高兴,把这茶楼也交给你们搭理呢,我也正好回府城去,守着老婆孩子过日子去!”说完再不看他一眼,转身就走了。

第34章写春联

腊月二十开始,李掌柜就封了仓库,然后带着账本回府城准备过年了,安小北他们在这边没有家,只能在茶楼里过年,因为从腊八开始,连着好几日的北风和大雪,牛老大一直没有进城来,穆云翼也就给留在城里,眼看着一天天年关将近,也不知道牛老大还进不进城,穆云翼决定再等两天,如果还不行的话,就去买两头毛驴,和商益自己赶回去。

这悦然茶楼有规矩,因四个伙计俱是陈家的家奴,陈鹤轩也算体恤他们,允许过年这几天仍然可以营业,只不过茶叶和点心都要自己置办,挣到的钱就算他们自己的,因此仍然照常营业,虽然客人不如往日多,但也有不少赚头,穆云翼说书,仍然按桌按人分成,剩下的利润分成十份,安小北他们每人拿两份,穆云翼和商益每人拿一份。

这天早上起来,天气极好,阳光也暖和,穆云翼让商益搬了桌椅到外面,临街放好,摆了笔墨纸砚,把事先裁剪好的红纸拿出来,穆云翼笔走龙蛇,开始写对子。

第一幅是给自家茶楼的:茶亦醉人无须酒,书能香我何必花。

春联起源于古代,在宋代逐渐普遍流传起来,只不过都是用两块木板,或写或刻在上面,然后挂在门口,名叫桃符,只有大户人家或者是有钱的商家才会去做,小门小户的别说找个会写字的部容易,那两块木板也很破。

穆云翼记得,用红纸写春联是明太祖朱元璋颁旨推广起来的,这个世界上没有朱元璋,自然也就还没有纸质春联的出现。

悦然茶楼原本也有两块桃符,是挂在门口两侧,上面写着:凝成云雾顶,茗出晨露香。挂了一年,已经有些褪色,需要等到正月十五之后,李掌柜回来上班,重新开业的时候,才会换上新的。穆云翼这回用大红纸写了,贴在门前台阶上的两根大碗口粗的立柱上面。

众人都没有见过这种样式的“桃符”,都感觉新奇,看那大红色的纸张,也颇为喜庆,不少行人驻足观看,甚至围拢到穆云翼的桌前面来。

穆云翼紧接着又写了一副:玉箸方起三仙齐赴八珍宴,金樽乍开九州共醉一缕香。

又裁了两张四方纸,上面写了两个大大的福字,和商益拿着走向对面的醉仙楼,站在大门口喊:“翁掌柜,福到了!”

翁掌柜跟李掌柜不同,他不是陈家的家奴,又是望城县本地人,因此到了年下,酒楼也没有歇夜,如今酒楼里的大厨伙计大半都已经回家了,只留下一些本地的,翁掌柜正在柜台里拨着算盘,筹算一家大户人家预定的酒席,听见穆云翼喊,抬头望外头一看,就见到高举着大红对联和福字的两个小孩,看着新奇,走到门口一看,面上更显讶然。

穆云翼笑嘻嘻地又说了一句:“掌柜的,福到了,你是要还是不要啊?”

翁掌柜看着对联上那龙飞凤舞的字,又读了一遍,很是喜欢:“要!怎么能不要呢!谁能把福往外推!”他亲自过去把福字接了,又让小伙计接过对联,抬头看见醉仙楼的那副,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这倒比桃符更有些意思!”

穆云翼让商益回去拿来熬好的浆糊,帮忙贴在门前的两根立柱上,翁掌柜站在街上,大声朗读一遍,又端详一会,赞不绝口,回头告诉伙计拿两串钱给穆云翼:“好事成双!”

穆云翼也不推辞,让商益接了,又回去写了一副:粒粒金麦烘出满口香,张张笑脸招来全家福,再加上两个福字,然后拿到旁边糕点铺,仍然在门口大声喊:“邱掌柜,福到了!”

邱掌柜看了也是欣喜不已,也给了两串钱,又让伙计包了一包糕点给他。

穆云翼一口气写了十副对子,送给沿街店铺,有相熟的,也有不相熟的,不过这样大年下送对联,又说的是福到了,人家哪有不要的?而那么两大张红纸,也值不少钱,上面的字更是极好的,各家掌柜全都笑着应下,每家都按照翁掌柜的先例,给了两串钱,除了悦然茶楼本家的这副不挣钱之外,一共得了十八串,也就是一两八钱银子,看得商益乍舌,安小北欣羡,白娃嫉妒。

写完十副对子之后,穆云翼就不写了,泡了壶茶,进屋坐着慢慢喝,安小北说:“小先生,你这个这么挣钱,一副纸桃符就是两百钱,干嘛不继续写下去?别的街上还有不少商铺呢。”

白娃说:“你这个只是占着一招鲜,不趁着这个功夫多挣点,等其他人都拿出来红纸写,你就挣不到钱了。”

穆云翼笑着说:“我总不能把全城的商铺都送到,更何况人家也未必肯给两串钱,至于其他人会写也咱们也不能拦着,做人贵在知足……”

大家都有点替穆云翼可惜,那曲池忍不住说:“小先生不如你写了,我替你去送,每送一副对子,你给我五文钱的跑腿就好。”

穆云翼只是摇头不语,过了一会,就开始有人来求对,第一个来的就是赵员外家的下人赵福:“小先生,我们家员外听说你给人家用红纸做桃符,说你也太不够朋友,有这么好的事情,不想着我们家,因老爷忙着走不开,特地让我来求墨宝!”又拿了一块银子出来,“这个做润笔。”

穆云翼想了想,赵员外是做木材生意的,便提笔写下:朱雀自古寻梧木,青龙从来催栋梁。然后又写了福字:“我也不指着写这个挣钱,不过是大年下的,跟大家沾沾喜庆,乐呵乐呵,翁掌柜给定的调子,给两串钱,那么随这个缘分,只两串钱吧。”他还没有练出来用手一掂就知道银子的轻重来,到屋里拿了戥子把银子称了,是四两多,穆云翼让安小北绞了一个二钱的小块来,剩下的送还给那赵福,让他给赵员外带回去。

不多时,范举人亲自过来,穆云翼也了两串钱,自他之后,又陆陆续续有人来求字,穆云翼一一给写了,每人还是都两串钱,一个上午的功夫,就获了一堆铜钱,连同几块散碎银两,拿到钱庄里换成银子,一共是七两四钱,穆云翼又填进去二两六钱,换了一张十两的银票。

中午的时候,穆云翼让商益去西市,看看牛老大有没有来卖柴,工夫不大商益跑回来:“我没看到牛大叔,不过跟别人打听了,说是姓牛的卖柴老汉今天是来了的,柴已经卖完,现在去东市置办年货了,还有他那车和黄牛我都看到了。”

穆云翼大喜:“我们终于能回家了!小益,快拾东西!”

因为暴风雪的关系,穆云翼在城里住了小半个月,过完腊八来就被困在城里,一直到今天,因此也积攒了不少东西,首先是连商益在内,每人一套新衣,也是从里到外,亵裤中衣,连同鞋袜都算的,单是这些就打了个不小的包袱。还有一条兔毛围脖,以及给高以清买的两个小玩具,准备带回去的笔墨纸张等等。

跟安小北他们告了别,锁了楼上房间的门,先带着商益去西市,请卖炭的包大叔帮忙,等牛老大回来的时候跟他说一声,自己去买东西了,马上就会回来,然后带着商益到东市去采购。

先买了花生糖、琥珀糖、绿茶糖、芝麻糖四样糖果,再加上灶糖,准备小年祭灶时候用。云片糕、蜜橙糕、杏仁糕、枣泥糕四种糕点,另有核桃酥二斤。红枣、黑枣、柿饼、榛子、核桃、松子、栗子等果子也有一斤的,也有二斤的,所有吃食放在一起也打了个包袱。

吃得买得差不多了,又去买蜡烛、布匹、线、纸张等日用之物,然后才打道回府。

到了西市,寻思着以后进出城多了一个人,穆云翼又在西市的米店里买了三斗黑豆,共五十多斤,黑豆的价格是四文钱一升,三斗就是一百二十文,又花了二十文买了个布口袋装上,让米铺的小伙计给背到牛老大车上。

“牛大叔!这是我新的徒弟,商益,叫他小益就成,这是牛大叔。”穆云翼的芯子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商益虽然已经十四岁了,但在他眼里也是跟小弟弟一样,叫声小益倒也自然。

牛老大有些吃惊:“你徒弟了?那真是可喜可贺啊,大叔先恭喜你了。”

穆云翼跟牛老大已经很熟了,笑嘻嘻地说:“同喜同喜,大叔,这些黑豆是给你们家大黄吃的,他拉着我走了两个多月,不能让它白挨累,我就想着马无夜草不肥,这牛想要想长得好自然也是得吃夜草的,就买了些黑豆给它。”说着还去前边摸了摸大黄的鼻梁,大黄也顺从地用头蹭他的手。

牛老大还以为这些豆子是穆云翼自己买回去的,没想到是给他的,他正在套车,一听这话,立刻停了下来:“给大黄的?你这孩子,怎么又乱花钱,我们家给他留着料呐,吃的不差,你挣点钱不容易,给他买这个干啥。”说着跑到西市门口,往东张望,因天气冷,那米铺的小伙计早就一溜烟跑得没影了,不禁顿足,“我帮你背回去,把这个退了吧,哪怕少要点钱,拿回来使也是好的,眼瞅着快过年了,你称上几斤肉回去跟以纯和以清吃也好。”

穆云翼过来把他拉回去:“牛大叔,置办年货的钱我早都准备好了,这袋子黑豆就是给大黄的,可不是给你的,你没有推辞的权利,等以后我给你买东西,你再推辞才好,这眼看着北风又起来了,咱们赶紧出城回家吧。”

“你这孩子!”牛老大叹气地回来套车,驾车出城。

第35章恶犬扑脸

进村的时候,天已然大黑,只不过马上就要过年了,家家不像平时那样睡得早,屋里大多点着灯烛,即便不淘澄年货,也要有点亮,各家各户的灯火借着雪光一晃,倒也能朦胧看路。

跳下牛车,跟牛老大告别,穆云翼带着商益高高兴兴地往高家大宅走,他已经有半个来月没看见高以纯和高以清了,心里挂念得很,想到马上就能见到他俩,把包里的吃食衣裳给他们,哥俩满脸高兴的样子,穆云翼就觉得很幸福。

下了村里主道,刚拐进岔路走了不到十米,忽然从一家柴禾垛后边窜出来一条黑影,硕大的身子直奔穆云翼扑过来。

穆云翼自从第一天进城就打起十二分的小心,对高家人、对拍花子,以及随时可能出现的地痞流氓之类抱以警惕,高家人可能让他无家可归,地痞流氓能够砸了他的饭碗,至于拍花子,一旦落到他们手里,或者是打断了手脚带去要饭,或者是卖到长春院那种地方去,简直就是万劫不复。

因此穆云翼一直保持着高度的警惕,向来是刀不离身,睡觉的时候也要放在枕头底下,这回也是太平日子过久了,而且归心似箭,急于看到高以纯兄弟,更是潜意识里认为高家人已经被他吓住了,小手段即便避不了,动手应该是不可能的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被人突然袭击。

那道黑影带着腾腾的煞气扑到近前,穆云翼条件反射地把背后的包袱甩到前面来挡,也幸亏是他体恤商益,没有把所有东西都让他拿,方才下车的时候,穆云翼把比较轻的衣服包裹背在身上,这时候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那东西两只爪子都搭到穆云翼的肩膀上,把他扑得倒仰向后,跌在地上,一张大嘴奔着脖子咬下来,刚好咬在包袱上!

穆云翼吓得手脚冰凉,这时候已经看清楚压在自己身上的,是一只大狗,虽然说不是后世常见的藏獒、比特、高加索那种凶犬,只是最普通的中华田园犬,俗称土狗的,但膘肥体壮,体型比穆云翼还大,爪子比穆云翼的胳膊还粗,大嘴巴张开,上牙咬住他的额头,下牙能钩住他的下巴,穆云翼发出一声变了音的吼叫给自己壮胆,抽出腰间的割鹿刀,双手紧握,拼命向上刺去。

他那割鹿刀原本只是个生锈的镰刀头,大约有一尺多长,铁匠重新给开了刃,他有空的时候又反复打磨,铁匠告诉他,磨刀也有磨刀的技巧,如果是用来割麦子的镰刀,就把刃磨得厚一些,虽然不会特别锋利,但刃不容易倒,挺得时间长,如果用来割树枝的,举要尽可能磨得薄,这样才轻便省力,不过很快刃就倒了,还得重新磨。

穆云翼拿着刀子是用来防身的,如果遇上歹徒也就几下的事,或者用它割绳子,因此磨得极薄,前头又磨出刀尖,穆云翼试过,他站在三米之外投掷,能够钉进木头里不掉下来,毕竟防身利器,关乎到身家性命,他从不曾掉以轻心。

那恶犬头一口咬在包裹上,脑袋一晃,就把包裹甩了出去,紧跟着第二口就向穆云翼的咽喉咬了下来,穆云翼双手紧紧握刀,往上猛捅,锋利的刀尖一举刺入恶犬的下巴里,狭长的刀身没进去一半,那狗疯狂地咆哮,脑袋左右乱晃,两只爪子在穆云翼身上乱抓乱挠,穆云翼知道现在生死存于一线,任凭狗爪子在自己身上挠抓,咬紧牙关,把吃奶得劲都使出来,双臂发力,把那割鹿刀拼命举起来,顶住狗头。

从狗扑出来,到穆云翼用刀刺入狗的下颚,不过一转眼的功夫,商益反应过来,急忙把包袱扔到雪地里,然后双手抓住狗尾巴,拼命往后头拽,一边大声喊:“救命啊!恶狗伤人啦!快来救命啊!狗要吃人啦!”

商益今年十四岁,在后妈进门之前,过的日子也是不错的,身体长得虽然不算特别壮实,但也有些力气,使出全身力气扯狗尾巴,那狗两头剧痛,忽地放开了穆云翼,掉回头来张开血乎乎的大嘴直奔商益咬过来,商益吓得妈呀一声,掉头就跑,那狗则在后面紧紧追赶。

穆云翼又是一声大吼,从地上爬起来,又把背后背着的断玉刀抽出来,这个更长,钢口更好,双手握着,在狗的后面追过来。

毕竟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商益刚跑出不到十米就被那狗从背后扑到,商益双手抱头,顺地滚开,那狗发了狂性,一心要把商益咬死,连扑两下,把他按在地上,张口王下就咬,血淋淋的狗嘴张到最大,直咬咽喉,商益用两手把狗嘴擎住,他毕竟有些力气,这回命悬一线,也勉强支撑了片刻。

穆云翼从后面赶上来,见到这般情景,绕到那狗的身侧,双手握着断玉刀,借着奔跑的力量,掰命一刺,两尺多长的刀身大半都没入狗的肋骨里面。

强烈的剧痛,使得狗嗷嗷怪叫,身子一扭,条件反射地来咬穆云翼,穆云翼早顺地滚到柴禾垛底下,绕着柴禾垛躲闪狗的追击,商益捡起木棒,过来帮着穆云翼跟那狗周旋,瞅准机会,一棒子重重地敲在狗头上,那狗却不当回事,乘机反扑,又把他扑到,不过那狗先被穆云翼在下巴上捅了一刀,后来身子里又带着断玉刀连跑带跳,流血不止,全凭野兽本能的雄性支持,这会虽然把商益扑到,却没有了先前的神勇。

穆云翼快步跑过来,伸手抓住断玉刀的刀柄,把它拔下来,这回血留得更厉害,而且周围的人家也已经听到声音,陆续都出来查看,那狗终于失了锐气,开始害怕起来,调转狗头,夹着尾巴,顺着小路飞快逃走,穆云翼不依不饶,招呼商益赶紧起来,一个提刀一个拿木棒在后面紧追不舍,那狗伤了内脏,又大量失血,跑得越来越慢,商益最先追上,抡起棒子又敲在那狗的胯上。

那狗又是一声惨嚎,后腰往前疾缩,踉跄了几步,穆云翼大声说:“打他的腰和腿!”

商益依言抡起棒子狠打狗腰,那狗越跑越慢,终于被穆云翼追上,又是一刀从狗身子左侧扎了进去,然后立刻拔刀跳开,再跑几步,那狗终于支撑不住,扑跌在地,只是没有断气,躺在雪地里呜呜地哀嚎。

这时候附近住户都出来人,聚拢过来围看,有难有女,一看这狗,有认识的,纷纷惊呼:“这不是前街老夏家的狗吗?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也有人说:“他家狗可是能上山抓狍子的,被这俩孩子打死了?”

穆云翼当着众人的面前,抓着狗耳朵,不顾那狗凄惨可怜,仿佛求饶一般地哀鸣,用断玉刀干净利落地割了气管血管,然后让商益回去把包袱都拿回来,然后跟大家说:“各位叔叔婶子,大爷大娘,我今天刚回来,就被这只恶狗扑上来咬,差一点就要了我们两个小孩的命,听大家说这狗是前街夏家的?不知道那夏家住在哪?”

有好事者告诉他:“夏家可好认了,他是咱们村里数得着的富户,高大院墙,前面栽了一排柳树,你一去就能找到。”

“多谢了!”穆云翼抱拳致谢,然后让商益抓着狗腿,自己扯着狗尾巴就往前街拽。

这群人里已经有人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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