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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

“再叫一声。”李牧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忙着清理自己脸上的仲修远动作一顿,他装作未曾听到,起了身准备去院子里打水,可才迈出一步,就被身后的人拽住然后拉回了怀中锁住。

“嗯?”李牧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低沉的鼻音与温热的气息,让仲修远身体本能的一颤,腰腹有些发麻。

“别这样……”仲修远紧紧拽住李牧锁住自己腰的手,这人明知道他那样做是迫不得已,为何还来笑他。

仲修远心中嗔怪,耳廓却以比嘴上未洗去的唇色还红。

“我想听。”李牧一本正经的霸道不讲理。

“你!”仲修远侧脸,面红耳赤。

李牧臂上力道紧,两人身体贴得也更紧了些,这一举动让仲修远险些软了脚。

察觉到这些,仲修远几乎是挫败求饶般开了口,“我、我先去洗脸,洗完再……”

仲修远挣扎力道加大,这一次李牧没有再拦着他松了手,似乎也赞成仲修远先去洗干净。

仲修远急促地跑出房门到井边打了水,冰冷的井水驱逐了他体内沸腾的热气,让他慢慢冷静下来。

正忙着,他耳边突然响起一阵熟悉的鸟叫。

仲修远不易察觉的停顿了一下,他抬眸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又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院子,见李牧依旧在屋内之后他向着林中走去。

一进林,几道人影便出现在他面前。

“将军!”小年轻为首的五、六个人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小年轻名为霍双,是仲修远身边的副将。

靠近,几人眼中因见到仲修远而生的喜悦,因为仲修远此刻脸上还未洗净的颜色,而变得十分复杂。

“来了多少人?”开口时,仲修远语气已冰冷,一如他往常在营地不易近人的疏离模样。

“回将军,这次一共来了五十个,我们兵分两路,一队我带队,另外一队常甘带着。”霍双把头伏得更低,此刻的他已敛起心中的扭捏,因为扑面而来的强大气势令他无暇再想那些。

“先藏起来。”仲修远道。

如今三万大兵封镇,想走没那么容易,而他不缺耐心。

交代完,仲修远转身便走,那霍双见状犹豫片刻却再开了口,“将军!”

仲修远回眸看去,黑眸森冷。

“请将军尽快回去。”霍双咬牙,似是有些难以启口,“是关于您家里的事情。”

已准备离开的仲修远冰冷的杀意突然迸发,他重新站到那霍双面前,他剑眉轻皱,眉宇间带着几分急促,“出什么事情了?”

众人迟疑,就连那霍双都不敢开口。

“说!”仲修远低声呵斥。

众人从未见过仲修远如此失态的模样,瞬间所有人手脚冰凉动弹不得。

“是您母亲,她……”

仲修远一个踉跄,他扶着旁边的树干才站稳。

许久之后,他略带着几分颤抖的声音才幽幽响起,“什么时候的事情?”

霍双抬头看了一眼,一咬牙,道:“三年之前!”

闻言,仲修远猛地瞪大了双眼,刚刚还在李牧面前含着笑意的那双眼此刻猩红无比,里面已全然是悲痛与杀意,就如同被激怒的野兽般。

“好、好、好!”仲修远几乎是咆哮着的声音在林中响起,他悲痛万分他满腔愤怒,“好个袁国,好个三年之前!”

仲修远那一连三个好字,让在林中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众人没有说话,只是屏息等待着。

他们伏低了头,没人敢抬眼看一眼仲修远那双猩红的双眼。

时间仿佛凝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仲修远再开口时又已是惯有的冰冷疏离,“那他呢?”

“令弟尚好,并无异常。”霍双稍作停顿又道:“还请将军速速回营,抵御大宁十万大军。”

话说完,他头低得更低。

仲修远没有说话,也没有动静。

众人更是不敢开口。

林中一时之间寂静无声,只余下虫鸣鸟叫,还有间或的飞鸟扑翅声。

直到院子那边传来声响,仲修远才有了动静。

他转身头也不回的向着院子走去,“做好准备,尽快出发。”

闻言众人松了口气,却依旧没人敢有所动作,直到仲修远走远,众人才站起身来。

院子中,鸿叔正在跟李牧说事情。

早上那些士兵在这边闹了一回后,转头那将士就让人把张舒兰跟龚光远两人抓了起来打了一顿板子。

原本那将士还看两人只是普通人,准备各打三十大板,但张舒兰跟龚光远一口咬定李牧的媳妇就是那将军,所以又各自加了二十大板。

这五十大板打下来,两人均是被打得屁股开花。

特别是张舒兰,她年纪本就已经不小了,虽然平时折腾得和个姑娘家似的,可是到底一把老骨头了,这五十大板下去那几乎就直接要了半条命,那哭叫声求饶声整个村子都听见了。

张舒兰平时为人就不行,这会儿出了这样的事,全村的人都搁她家那院子看热闹呢!

鸿叔离开,李牧与仲修远两人进了屋,李牧还未出声仲修远便开了口,“我要走了。”

李牧抬眸。

“我叫做仲修远,是袁国的将军。”仲修远脸色煞白,毫无血色的嘴唇在说出这句话时也微微颤抖着。

此刻,这极为简单的两句话,却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第23章被欺负狠了似的

李牧当过兵这件事情仲修远知道,他曾在战场上见过他,虽只匆匆一眼。所以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份对于李牧来说,是怎样的存在。

他坦白了身份,那就等同于亲手扼断了两人之间所有的可能。

从今往后,他怕是只能从这人的眼中看到杀意与愤怒、恨意,再不复以往的戏谑或淡然。

一想到会如此,仲修远心中便难受得紧。

“走?”李牧眉头紧蹙,“嫁给我就是我的人了,你要往哪里走?”

闻言,满心悲戚的仲修远怔怔地愣在原地,双眼猩红双拳紧攥的他心中疯狂滋生发芽的悲戚绝望戛然而止,他错愕地抬起头来看向李牧。

李牧黑眸幽深,并未见怒意与恨,反倒是、反倒是好像因为他的话而有几分不满……

仲修远就那样愣在了原地,双眼猩红的他吸了吸鼻子后,才有些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李牧他知道他的身份?

这个猜测是疯狂的,仲修远那一瞬之间脸色一变再变,时而青时而紫时而白。可如果李牧知道他的身份,为什么又帮着他?

他为将十年,重创大宁十年,十年间他杀人无数,手上染满了大宁的血。

他了解李牧,李牧与他一样均不是那种会感情用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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