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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扭啃着杯沿儿,小声问,“你总看我干什么?”

酒劲慢慢上来,脸颊被晕的酡红,她眼睛黑,现在更加水汪汪的亮。谢安掐她鼻尖,“爱看。”

琬宜意识还清醒,知道羞涩,磨蹭几下,掀了毯子往地下走。谢安拦住她腰,“干什么去?”

她嘟囔,“我困了。”

谢安把她按着坐下,手拖着她脸颊,拇指用力抚过眼眶给她解乏,“等会喝点蜂蜜水,要不明早头痛。”

第一次喝这么多,醉意来如山倒,琬宜“噢”一声,半晌才明白过劲,又觉得委屈。她挥开谢安的手,抱怨,“那你为什么还给我喝酒。”

“我不是没喝嘛,就为了伺候你。”谢安让谢暨把她鞋子拿过来,给穿上,扶着她站到地上,“能走直线吗?”

琬宜点头,“能。”

谢安笑,“走两步。”

她咽口吐沫,揉揉眼睛,小心踏出第一步。虚浮的,像是踩着棉花,琬宜苦了脸,“谢安,腿软了。”

“小废物蛋儿。”谢安挠挠她腰,趁着她惊呼的时候,干脆一把抱起来,“走,回去睡觉。”

谢暨傻呆呆在后面站着,看他们都到了门边,才想起来喊一句,“哥,衣裳。”

谢安往后退几步,单手搂着琬宜,扯过架子上外套铺她身上,这才又出去。

“……”谢暨回味着,拍一下脑门儿,“这不占我姐姐便宜嘛这。什么人啊这是。”

琬宜屋里炉子晚上总是温着水,架子里有橙花蜜,谢安舀一勺调好温水,尽心尽责送她床边。

她还醒着,侧躺着缩被子里,阿黄又懒又馋,躺她臂弯里打呼噜。

谢安拎着阿黄后颈扔到一边,自己坐下,扶她后背坐起来。琬宜乖顺捧过杯子,小口慢咽喝干净。她醉着的时候,比平时还要乖,谢安眯眼,把一根手指竖在她眼前,“这是几?”

琬宜认真分辨,过好久,打着哈欠摇摇头,“不知道呢。”

谢安弯唇。

他让她重新躺好,自己蹲在她边上,小声跟琬宜说话,“你知道我为什么哄你喝酒吗?”

琬宜意识朦胧,哼一声,“臭流氓。”

谢安捏捏她耳垂,答一句,“嗯。”

过一会,他又问,“琬琬,你觉得我好不好?”

琬宜已经有些不耐烦,捂着耳朵翻一个身,谢安拦住,重复,“我好不好?”

“就那样儿吧。”琬宜把胳膊横在眼睛上,“我不想和你说话了,我好难受。”

谢安帮她挡着光,“就最后一句,你听完了再睡。”

琬宜嘤咛一声,将被子拉到下巴。

谢安舌舔一下唇,犹豫一番,问,“愿不愿意和我……”

他话没说完,那边的呼吸声已经变得柔和平稳,谢安呼吸一滞,小心移开她挡着眼睛的手,端详一番,才发现她真的已经睡着。

谢安咬咬牙,捧起她手咬一口,骂,“小混蛋。”

琬宜不动,小巧鼻翼翕动,眼皮儿有些发红,睡的安稳。

“饶你这一次,下次再敢这样,弄哭你。”谢安一边威胁一边给她掖好被子,站起来后,还是没忍住,又蹲下,凑她脸颊旁边啄吻一下,“梦不到老子你就等着玩完儿吧。”

……梅子酒后劲儿大,等琬宜再醒来,早日上三竿。

杨氏没叫她,琬宜坐起来,看着腿上还盖着谢安的外衣。她搓搓脸颊,并不头晕,反而觉得神清气爽,昨夜种种有些许印象,但又朦胧记不清楚。

只隐约能忆起谢安在她耳边絮絮说了很多话,唯一清晰的就是他骂她,“小混蛋。”

琬宜踹一下被子,下地洗漱。出门后才觉得不对劲,以往这时候,杨氏都是在院里扫地喂鸡的,今天却不见影子。她蹙眉,往正屋去找,隔着门帘听见有个陌生女人的哭诉。

推开看,杨氏正面无表情坐在桌边,地上跪着个不认识的姑娘。

哭的凄凄惨惨,嘴里的名字是谢安。

第34章枣儿

数九寒天,那姑娘只穿一件破旧袄子,上面零星几个补丁。虽然狼狈,但也瞧得出有几分姿色,十六七岁的样子,看着像是个小家碧玉。

琬宜愣在那里,杨氏瞧见,挥手让她过去身边,两人挨着坐下。

底下姑娘擦擦眼泪,期期艾艾开口,“婶子,枣儿是真的没地方去了,您看着以前两家交好的面子上,留枣儿吧。枣儿会做活,肯干事,做牛做马报答您。”

她说完,盈盈拜下,还给杨氏磕了个头,被侧身躲过。

琬宜云里雾里,问杨氏,“姨母,这是哪家姑娘?”

“张家的。”杨氏面上没几分欢愉,声音沉沉,下一句看向张枣儿,“起来再说吧。”

张枣儿站起来,拍去裤子上尘土,垂头站在一边。模样看似乖顺怯弱,惹人怜惜。

琬宜仔细打量她一番,可从头看到脚,竟生不出半分好感,心中有些烦闷。她含一口杯里茶水,又想起刚才听见的话,问了句,“姨母,和谢安有什么关系吗?”

杨氏还没开口,张枣儿就急急抬起头,“枣儿原本是已许配给谢家的,只因为种种误会退了亲……”

琬宜心里咯噔一声,又听见她说,“而且,前几日晚上,谢安哥哥还曾搭救过枣儿,要不枣儿怕是要被歹人侮辱,早就悬梁自尽了。”

话说完,她抬手擦擦眼泪,作势又要拜倒,“谢安哥哥大恩大德,枣儿永世难忘。”

“得了。”杨氏颇不耐烦挥挥手,“别说这个了,先吃饭。”

张枣儿抬眼,喏喏应了句,看着杨氏站起来,又提到上个话题,“婶子是愿意容枣儿了?”

“哟,这个我可做不了主。”杨氏掸掸下摆,语气不冷不热,“等谢安回来再说吧。”

琬宜手上端着茶杯,清香袅袅,可她闻着却是半分静不下心。脑子里盘旋着的都是刚才张枣儿说的那几句话,她从没这样烦闷过,思绪纷扰,如同乱麻缠的她喘不过气。

杨氏在门口回头唤她一声,琬宜这才回过神,她放下手中东西,惊觉指尖已经冰凉。

张枣儿担忧看她一眼,怯怯问,“姐姐,你怎么了?”

琬宜看着她梨花带雨模样,一口郁气从心口顶上喉头,淡淡回一句“无事”,而后便就目不斜视离开。张枣儿又追上去,到她身前打开门,含羞笑一下,“姐姐您先请。”

琬宜压下那股不知名邪火,可舌尖动动,怎么都说不出和她友善的话。

她垂眸看眼自己脚尖,没理旁边的人,掀了帘子走出去。

张枣儿也跟出去,瞧着她背影,又四处打量下院子,目光在东偏房停留许久,这才走进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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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午饭都是杨氏做,她冬日爱喝汤,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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