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剑拔弩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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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他就是刘瑾?”程夏怔愣了良久,才反应了过来。

“你认识他?”杨大郎微眯双眼狐疑的看着程夏。

程夏赶紧摇头,“我不认识。”

她当然不认识,她只是听过刘瑾的大名而已。

刘瑾现年三十七岁,他本姓谈,因为依附一位刘姓宦官入宫当了太监,便因此改姓了刘。想来现在的刘瑾还只是陛下身边一个普通的宦官,等到再过二十年,在如今的孝宗去世他的儿子即位之后,刘瑾就该名震京师,被时人戏谑为‘站皇帝’了。

细数各朝各代灭亡的原因,有汉朝因外戚专权而走向灭亡,有唐朝因割据势力纷至迭起导致中央尾大不掉,有宋朝因重文轻武而中央权力过度集中导致处处受钳制,亦有元朝少数民族统治贪图安逸缺乏管理而让百姓群起而攻之,甚至明朝之后的清朝,因为内部的固步自封而外部世界的日新月异、最终被狠狠的甩在历史的舞台之下。

而唯有明朝,独有一个名词:宦官专权。宦官权利太大,导致皇帝的权利都被架空,朝政紊乱而民不聊生。整个大明王朝二百七十六年的历史,最有名的太监有四个,分别是英宗时期的王振、宪宗时期的汪直、武宗时期的刘瑾、熹宗时期的魏忠贤。

这刘瑾,哎,程夏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她是有幸还是不幸,错过了汪直,还能见到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刘瑾。

这刘瑾,定然不是个容易对付的角色啊。

正想着,就看到杜仲面无表情的走了进来,程夏刚刚还想,这刘瑾,杜仲也不是不认识,为什么要跑到桂花树上躲起来,现在才想明白,刘瑾若是看到杜仲,知道他早就知晓了杨大郎的消息,那杜仲和杜尚书一家,就该受到责罚了。

杜仲板着脸站在杨大郎面前,拧着眉好似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双拳握紧又松开了多次,才鼓起勇气看着杨大郎,“哥,你确定不回京城?”

杨大郎别有深意的看了杜仲一眼,“你在明知故问?”

杜仲泄了气般坐在适才刘瑾坐过的位置,身子重重的倒在椅子上,使劲喘着粗气。

“你想说什么?”杨大郎重新倒了杯茶递给杜仲,不疾不徐的开口。

杜仲猛地倾身趴在桌子上,离杨大郎近了许多,“哥,你该知道,现在的邵家正在起步,而你,是邵家所有也是唯一的希望,你怎么能够不回去?”

杨大郎狠狠闭了闭眼,“这样的话我不想听,以后不要再说了。”

“你不想听,可是我必须要说,”杜仲难得一次面对杨大郎的冷脸没有彻底败下阵来,“外祖父已经回了京城,也被封为了奉国将军,不管这是不是一个没有实际职权的闲职,但这总归是陛下对邵家示好的表现。今后的邵家要想起来,能依靠的,只有你了,唯有你才能重振邵家啊。”

“呵,”杨大郎冷笑一声,“重振邵家?做给谁看?给你外祖父,还是给你?”

杜仲知道杨大郎动了怒,他深呼吸两口气让自己心绪平稳下来,尽量克制着说,“你只有将邵家重新振兴了,才能更好的要了王越的性命,你也知道,他现在是手握重兵的将军,你想动他,很难。”

杨大郎冷冷的说,“这个不用你管。”

“哥,”杜仲耐着性子说,“京城没你想象的那么可怕,那个王......”

“你给我闭嘴!”杨大郎登时站起身来,声音冷厉的说,“你够了没有,你明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还说出这样的话,简直太让我失望了。如果你还想在这待着,就管好你的嘴巴。”

杜仲也动了怒,他直起身来站在杨大郎对面,相差无几的身高让两个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感觉异常强烈,杜仲咬了咬牙,下了狠心,“你难道真的甘心在这样一个暗无天日的小地方躲藏一辈子、逃避一辈子、隐居一辈子吗?”

“对,我甘心!”杨大郎冷冷的盯着杜仲低吼出声,“这是我的选择,旁人干涉不了,你管不了,你外祖父管不了,皇帝同样管不了。”

程夏竟然从杨大郎的话中听出一股,天皇老子又能奈我何的霸气来,还真是让她恨不能直接扑过去在他脸上啃两口才过瘾。

“哥,”杜仲拧着眉看着杨大郎,好似突然不认识他了一般,“你不是这样甘于平庸的人。”

“我是,我一直如此,”杨大郎别过眼不去看杜仲,“只是你一直没有看透我罢了。”

杜仲声音软化了下来,“外祖父总会知道你的下落,他不会放任你在这里一直待下去的。”

“那就烦请你继续守口如瓶,不让他知道我的下落了,我不想多生事端。”

“可是他总会知道的。”杜仲叹了口气,这天下就没有不漏风的墙,能瞒的了多久呢。

杨大郎顿时嗤笑出声,“他知道就知道,我还怕他不成。”

“哥,”杜仲无奈的开口,“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可是你怎么就知道程姑娘和王......”

“我让你闭嘴你聋了是不是?”

杨大郎突如其来的怒吼,让程夏不自觉的颤了一下,这还是她第一次见杨大郎发怒,原来他也有脾气的。

杜仲端起桌子上的茶盏狠狠的灌了一口早就凉透了的茶,然后将茶盏狠狠拍在桌子上,茶盏顿时碎裂了开来,杜仲甩手大步离开了竹舍。

呃,程夏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收场,她明显看到杜仲离开的时候手掌心都见了血,桌子上碎裂的瓷片上也染了血珠,哎,程夏看着杨大郎站着不动,便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默不作声的将瓷片收拾干净了。

杨大郎看着这样的程夏心里不是滋味,他走过去从她身后将她环住,下颌紧紧的贴着她的脖颈,叹息一声,“对不起,吓到你了。”

“没,”程夏不自在的缩了下脖子,杨大郎的气息吞吐在她的耳畔,惹得她痒痒的,浑身一阵的酥麻,“好了,你在这等着,我去给你做碗肉臊子面。”

走到门口程夏才想起来,“程右和小龙呢?”

“哦,”杨大郎稳了稳心神,“他们在不远处的空地上练武。”

程夏轻笑一声,两个孩子倒是挺认真的,不管是习文还是习武,都很上心。

程夏多准备了一些肉臊子,好一阵子没有给两个孩子准备好吃的东西,赶巧今天是杨大郎的生日,虽然情况有些不乐观,但是他们开开心心吃顿生日饭还是可以的吧。

程夏将肉臊子面准备好的同时,程右和小龙也大汗淋漓的回来了,程右的衣服甚至都有些湿透了,程夏赶紧放下手中的碗,将新买的衣服拿出来,分别让小龙和程右换了,又递给杨大郎一身新衣服,让他也去换了,看着焕然一新的三个男人,程夏心满意足的去端面去了。

等到人都上了桌,程夏这才将硬纸板盒装着的蛋糕拎到了桌子的正中间。

小龙迫不及待的搓着小手,“大娘,这是什么呀?”

“你猜?”程夏对着小龙眨眨眼,然后将硬纸板的盖子揭开,露出里面五颜六色的的生日蛋糕来。

小龙立马惊呼出声了,程右虽然克制着,但是也忍不住吞咽了下口水,杨大郎则是含笑看着程夏,眼中满是爱意。

“姐,这是什么?”程右也忍不住问出声来。

程夏挑眉看了看杨大郎,“今天是你的生辰,还记得吗?”

杨大郎一愣,瞬间笑了,“我已经十六年没有过生辰了。”他当时不过是随口一说,难为程夏一直记得,还做出这么有心意又有食欲的东西出来。

“别把自己说的这么可怜,”程夏瞪了杨大郎一眼,“以后的每一年,我们三个都陪你过生辰,好不好?”

“一言为定!”杨大郎的声音都有些喑哑了,他起身抱了抱程夏,贴着她的耳边轻声说,“以后再多添几个孩子,就更好了。”

程夏忍不住捣了杨大郎一下,“没个正经的。”

让杨大郎坐下,程夏开始分蛋糕,这几个人就没有见过这东西,眼睛是眨都不眨的盯着程夏的动作,生怕自己的那块小了或者少了。

刚将蛋糕分好,门口就站了个身影,程夏回头一看,是杜仲。杨大郎没有丝毫的表情,杜仲舔着脸走了进来,自动的将小龙抱了起来,然后坐在小龙的位置上,轻咳一声,尴尬的说,“我来蹭个饭。”

这兄弟俩啊,哪里就有隔夜的仇,杜仲更是不会将事情往心里放的人,只怕他一直就没有离开竹舍,一直在旁边注意着这边的动静,最后忍不住就进来了吧。

程夏分给杜仲一块蛋糕,“尝尝吧,用鸡蛋牛奶和面粉做出来的,保准你以前没吃过。”

杜仲小心的看了杨大郎一眼,见他不动声色的吃着自己的那块蛋糕,这才喜笑颜开的应了下来,接过蛋糕就开始往嘴里放。

一边吃一边不住的点头,“好吃好吃,甜丝丝的又软又绵,蜜饯和糕点都没有这个味道香。”

程夏看杜仲总是看向杨大郎的方向,便笑着从桌子下头握了握杨大郎的手,让他脸色别这么冷着,他也总算是给面子,一顿饭吃的也算相安无事。

用过午饭,杜仲便离开了,程右和小龙吃饱喝足加上上午练了许久的基本功,早就累了,便进了里屋睡午觉去了。

程夏收拾完东西,看着倚在床上走神的杨大郎,轻轻的问了一声,“你到底为什么不愿意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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