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章 痛如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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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子高想起那人,突然心中剧痛传来,三个多月了,他原本一直麻木,但现在突然有了痛的感觉。

痛,痛到空气都是利刃,要将自己寸寸割裂一般。

他策马狂奔到他的墓前,第一次扶碑大哭,哭得声嘶力竭:“蒨儿!你太自私了,你为什么要留下我一个人,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走??你说过要陪我一生一世的,为什么却要丢下我?现如今你就一个人躺在那里,为什么你不要我去陪着你?!我求你,求你让我跟你走吧,我真的受不了了……”

可是,回应他的,再没有那人温暖的怀抱和笑容,有的依然只是这冰冷的墓碑!!

他策马狂奔,他的侍卫们跟不上他,所以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终于,在傍晚时分,找到这墓碑处,他们看去,有一个人正蜷缩在墓前,旁边站着他的绝地,而他在地上睡去了。

赵大虎等人心中唏嘘,还是轻手轻脚地将他抱起来,好在他们还带了车辇,将他放在车中,送回了府中。

韩子高昏昏沉沉,半夜却又开始发烧,迷迷糊糊中只叫:“蒨儿!”

黑暗之中,仿佛那人正温柔爱恋地看着自己笑:“阿蛮!”

他的笑容,始终是寒夜中最最明亮的光彩。他的怀抱,始终是冷风中最最温暖的港湾!

陈超、赵大虎等心中剧痛,却也悉心照料,用湿布置于他的额头,喂了他几次药,折腾了三天三夜。烧才退去,他终于睁开了双眸。

陈超、赵大虎等皆跪下泣道:“大将军!求大将军保重身体,为了皇帝,振作起来!”

韩子高痴痴傻傻地看着他们,良久终于摆手让众人站立起来。

他勉强起来,喝了点稀粥。

想起黑暗中仿佛见到了那人,一颗心还是痛如刀割。但突然更加不想醒来。醒来了。那个人再也看不见,似乎只有在那黑暗之中,才能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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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中秋节到了。陈顼来了,陈超不敢拦着他,将他带了进来。

韩子高抬眼看是他,冷声喝斥道:“陈顼!本将军不欢迎你来。你走吧!”

陈顼陪笑道:“高弟弟,那刘师知之事与为兄无关。让高弟弟你带兵移居新安寺更与为兄无关哪。哎。高弟弟!高弟弟!……”

却原来韩子高站立起身,一把拉住了他,双手使力,直接将他推扔了出去。

韩子高使力又推又扔时。陈顼不敢反抗,韩子高力气又大,几下就被他半推半扔了出去。

韩子高已经是新的主人。陈超等早就视他为主人,他们也都了解他。知道他不会无缘无故地对陈顼发这么大的火,也都不管。

陈顼现在已经带兵士占据了尚书省,那是王公大臣议事的地方,几乎可以一手遮天了。

他的确想要篡权,做九五之尊的皇帝,谁人不想?

除此之外,只有篡了权,他就可以象当年他皇兄一样,和韩子高住在宫里,现在韩子高应该知道了,没有了皇兄的庇护,他就一直被当今的皇帝和太皇太后赶来赶去!

而自己做了皇帝,一样可以象皇兄那样庇护他,自己做了皇帝,也不再需要太皇太后的庇护了,一样可以态度强硬地保护心爱的高弟弟,只要他肯接受自己。

为了他,自己可以留着宗儿,让他去某个地方逍遥自在地做他的王就可以了。

但他没办法给韩子高解释这些,在他的心里,这都是高弟弟不理解他,以为他要除去高弟弟而故意地挑拨他和皇帝关系,但有朝一日,高弟弟,你一定会明白我的心的。

现在韩子高把他赶了出来,陈顼没有办法,只好先回家了。虽然对待韩子高的事情上他除了死缠烂打没有别的办法,但对待其他的争权夺利的事情,他可有的是阴谋诡计,更何况他还有个老奸巨滑的谋士毛喜。

他接着下旨将茂儿调了回来,也就是沈妙容的亲生儿子,那孩子不大,只有15岁,但他有军权,这就是他陈顼夺位的心腹大患。

他还假惺惺地跟沈妙容说是不忍心她们母子分离,沈妙容不仅看不到事情的危害,还对他心存感激。

陈蒨调走茂儿她本来就心存不满,她只有母性没有机心,在坐上了太后这位置都没有皇上管着了还一概不理政事,实在是应了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下陈顼几乎扫清了篡位的一切障碍。

不,还有到仲举,还有军权最大的韩子高---他心爱的高弟弟,若是高弟弟造反,他可以带动华皎,章昭达、骆牙、萧摩诃、程灵冼等;而且,茂儿回来就去拜会了韩子高,也是他最最爱恋之人,这都是他不得不防的事!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韩子高手里有先皇密旨,他只打出清君侧的名义,连跟着他讨周迪的吴明彻之类的也会先考虑先皇密旨,毕竟,他们都是陈蒨一手提拔起来的人。

但韩子高若是想清理陈顼,为什么迟迟不动手,迟迟不打出那密旨,为什么会任宗儿乱作呢?

原因很多,但最重要的无怪乎三点:

第一点,他不想让他和他心爱的男人陈蒨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再陷入混乱的战争之中,让老百姓跟着受苦。

第二点,宗儿自做了皇帝,无论是因为软弱还是因为愤恨,将自己算作是赶出朝堂,又漠视他的先生被杀而无动于衷,一味地信任或者说是惧怕陈顼,他轻易地违背自己的誓言,忠奸不分,睚眦必报,都说明了宗儿不是一个贤明的或者说不适合在这乱世中做一个好的君主。

第三点,也是最最重要的也是致命的一点:他真的不想活下去。

陈蒨走了,带走了他的心,他的灵魂和他所有的感情,甚至于带走了他的所有的雄心壮志,他如同一个行尸走肉般的活着,每日不停地问自己是否需要现在离去,去找他?他在哪里?若是走的太晚,会不会再也找不到他?

他要江山有何用?他早已尝过那滋味,而这江山没有了那人和他分享,再也不能激起他的斗志。

他之所以还没有立刻自杀,还是犹豫自己曾经答应过陈蒨尽力去试,试着保护宗儿,而且,宗儿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就这么扔下他,他还是多多少少于心不忍。

他连试都没试呢。

他就这么犹豫着,但是这种凌迟般的痛,完全没有灵魂的日子,真的不是他能忍受的。他和陈蒨的爱太过于深沉,以至于毁了两个人,也毁了他们的儿子宗儿。

韩子高就如同折了翼的雄鹰,再也不能翱翔于天空,最最重要的是,他压根儿不想再飞。

韩子高移居了新安寺附近,他不是每日都能回府了,离家远了些。

新安寺附近有很多的寺庙。

他几乎每日都去寺庙许愿,许愿自己能见到那个人,能很快就见到,和他生生世世再不离分,问那些沉默的大佛,问那些寺里的僧人们,人死后去向何处?

到哪里才能找到过去的恋人?

一口气不来,将何处安身立命??

他真的度日如年,这种刀割般的日子,时时刻刻都是痛,走到每一处,都再也没有他的男人。

没有他狂妄霸道的眉眼,没有他玉树临风的身影,也没有他含情脉脉的目光,也再没有他温暖的怀抱,热情的亲吻。

韩子高时常自己策马到空旷处,大叫---蒨儿!

他曾经这么大叫过,发泄过,在那逃后的日子里,但那时他还有一线希望,现在他真的没有了,他应该去他的墓里去找他。

他就躺在那儿啊,孤零零的一个人,那就是他的去处,为什么自己竟然没有去?

自己究竟打算让他等多久??

也许他后悔了呢,他后悔不该让自己活下去。

陈蒨!你不是一向霸道吗?你不是一向都强调我是你一个人的吗?那么,你为什么没有杀了我?带我走?

你为什么不象当初我遇见你时说:“跟我走!”若是那日你这么说,我依然会跟你走。哪怕前面是地狱之火,只要和你一起,又有何妨?

他终究在新安寺也没有消停多久,10月份,先是到仲举竟然找来了,他还带来了华皎的信,他亲自给华皎和骆牙等写信,将这庙堂之事告知。二人自从知道陈蒨去世就一直心情郁郁。

骆牙自从知道陈蒨去世突然也心灰意冷,请辞回家,不想再领兵了,不过,宗儿倒未准奏,他还领兵做太守,但是,据说最近一直生病。

而华皎愤恨陈顼有篡权之心,信里要韩子高和他一起起兵,除去陈顼。

韩子高看了来信,只给到仲举说自己无心起兵,要华皎也暂时按兵不动,尽管到仲举说破了嘴皮,只说不是针对皇上,是为皇上除去这要篡位之人,韩子高还是不肯。

到仲举不能常来,就常常派儿子到郁来。

除此之外,那陈顼竟然也找来了。他还是相思所致,苦苦地哀求韩子高原谅他,只要能和他见面,哪怕什么也不做就好。

他不原谅他,他就不走,在外面一直站着说,也不怕被人看到,听见。

韩子高觉得他越来越象陈薇儿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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