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回京(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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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为第二百三十章,写完发现错了,却改不了)

陈蒨终于将泪拭去,回头阴沉着脸问那些军医:“韩将军伤势如何?”

那些军医们战战兢兢跪下:“韩将军伤在颈侧要害处,卑职等无能为力,只能听天由命了。”

“听天由命?若是韩将军不治,尔等统统陪葬!”

“小的们定竭尽全力!”

“还不退下开药!”

“是!”

陈蒨看到了他的胸前,似乎露出一丝黄色,轻轻拿出来,竟是自己给他写的那首诗,如今那首诗帕之上全是点点滴滴的血滴。

陈蒨颤抖着将那诗帕塞回韩子高的怀里。坐在那儿,痴痴地看着他的容颜。

良久,抬起头来,他的双眸凝起,看到了营帐里挂着的韩子高的银色的盔甲。如今,他银色的盔甲已经被脱了下来,就挂在旁边,上面全是凝固了的血迹。

侯安都!他内心渐渐被愤怒填满,他竟然让子高处于这么多的敌军围攻之下,否则,以子高的武艺,怎会如此?他的军马在哪儿?他让子高如此涉险,他这个大将军是怎么当的?!

又过了两个时辰,那些御医们却也坐马车赶了过来,这几日马车上的马都换了好几拨,生恐赶不上皇帝,御医们快被颠散架了,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生死攸关的大事,有谁敢多言?

御医里还有上次陈霸先带着给韩子高看病的御医头儿黄医师,陈蒨坐在韩子高旁边,轻拉住他一只手,转身道:“你们快快给子高看看。”

这些御医们平时在宫里,早就认得韩子高。也知道他和皇帝的关系。黄医师过去,仔细把脉,又将那颈侧之布打开,仔细检查,几个其他的御医也凑过来,面色沉重,他先吩咐拿来外敷之药。为他敷好。又开了药方,吩咐下人去抓药。

众位御医皆战战兢兢,跪下道:“韩将军的确凶险。臣不知道能否……”

陈蒨依然打断了他们:“朕刚才已说,若韩将军有事,你们统统陪葬!”

御医们全都匍匐在地:“臣定当竭尽全力。”

陈蒨轻轻看了看子高,在他面颊上吻了吻。终于出来,面色阴沉。声音里有强压着的愤怒,冷声责问侯安都:“朕将好好的子高送给你带着,你怎么将他弄成这般模样?!”

侯安都吓地跪下道:“臣愚昧中计,罪该万死!”

陈蒨冷冷道:“你怎么中计。说来听听?”

侯安都此时不敢说自己急功冒进,只说他们大军攻进那谷口,中了埋伏。又道子高马快,一人一骑冲进谷口。中了流箭,被他和周成上前抢了出来,又说周成为了护子高已经阵亡。

陈蒨心中也是一阵剧痛,周成从侯景之乱就跟着他,却也跟了他十几年了,他也知道他一直默默地爱着韩子高,但他并无任何过分的举动,象一个大哥哥一样照顾子高,现在又为他而死。

他沉默半晌,吩咐:“先将周将军灵柩运回建康厚葬!”

陈蒨又道:“朕去看看那岭的地势。”

侯安都大惊:“皇上,那儿危险,皇上怎能以身涉险?!”

陈蒨上马喝道:“还不前面带路?!”

侯安都只好上马,引着陈蒨来到那阵地前沿,陈蒨看了看地势,转头冷声问道:“这谷口如此狭窄,你难道看不出大军根本冲不进去?你打了多少仗了,怎么连这样险要的地势都看不到?”

侯安都跪在地上,叩头答:“臣的确愚昧,这、这都怪那周成将军,他不听号令,率先冲入,子高兄弟情深,为、为了救他,才、才跟着冲了进去,末将、末将无法,只能跟进……”

“好了,你起来吧。”

“是,臣未曾照顾好子高,罪该万死。”

“哼!”陈蒨冷哼一声,不再搭理他。

周成是什么人,他岂不知?他怎么可能是那种轻进之人?更何况侯安都刚刚才说是子高先冲进去,现在又改口。

只是现在这么多将领死去,子高又危在旦夕,侯安都乃正一品大将军,此时敌势正旺,军心不稳,他却不可能一味地责备他。

他抬眼看去,又见正筑堰,终于点点头道:“此法虽慢,却可减少伤亡,而且层层推进,应该可以攻下,若是山上铁箭过于密集,则可略闭避其锋芒,叫两三名士兵靠在一起,盾牌互相回护,层层逼近,可以攻上去。”

侯安都道:“遵旨!”

陈蒨又道:“他被困于此处,能有多少粮草?你要注意,严密监控,不能有人马偷偷混入山顶为他送粮,还有,你要谨防敌军增援,以免腹背受敌!”

侯安都低头:“皇上圣明,安都都记下了。”

陈蒨终于点点头,突然问:“安都,你跟了朕十余年了,朕待你如何?”

侯安都吓地再次跪下道:“恩重如山!”

“安都你有大功,朕都记得,但若是子高不治,你就等于是杀了朕,你可知杀了朕是什么罪?!”

侯安都匍匐在地,只吓的不敢抬头也不敢讲话,冷汗从额头上滴落,渗入土中。

陈蒨却又阴阴地道:“你起来吧,不过朕相信子高无事。过两天子高伤势稳定,朕带他回去,你继续攻下这留异,将功赎罪吧。”

“臣定竭尽全力,抓住那留异,将他碎尸万断!”

“起来吧。”

陈蒨回马回到韩子高身边,却觉得有点疲累了,轻轻过来,凝视着他,将他额头前的碎发拢到了脑后,手指沿着他的眉眼轻抚,眼中柔情无限。

终于和衣躺在他身边,他千里奔来,连觉都没睡过。此时抱着韩子高轻道:“阿蛮,没事的,没事的,我来了,我来陪着你了。”

慢慢地睡了过去。

过了两三天,他天天抱着韩子高,给他喂药。每次想起来韩子高给自己喂药。都笑着说:“阿蛮,来,听话。这药不苦的。”

侯安都日日在前方督促士兵修建那大堤,同时日日提心吊胆,每次见那皇者都心惊胆战,好在他除了更加威严冷漠点之外。并没有太多的苛责于他。

尽管如此,每次进到营帐。看到那皇者怀里的韩子高,一点苏醒的征兆也没有,他就吓得一颗心乱跳,生怕这皇帝立刻发疯。拔剑杀了自己。

这样子过了几天,陈蒨抱着韩子高,坐着车辇。准备回建康。

走之前,侯安都跪在那儿。道:“恭送皇上!”

“安都,你在这儿,要用心了,抓住那留异,朕在建康,方可安心。”他的声音似乎温和了一些。

“是,臣肝脑涂地,也要抓住留异,为子高报仇!”

陈蒨不再讲话,车辇的前帐落下,车辇缓缓离开了,侯安都终于从地上站立起身,回去加紧筑堤。

车辇之中,那皇者生怕颠着怀中之人,一直将他抱于怀中,他看着他笑着道:“阿蛮,你从来没这么听话过,从来没有这么安安静静地在我的怀里躺着过。”

车辇慢慢地行驶着,十日后,一行人终于返回建康。

建康城外,文武百官在城外跪迎皇上返朝,陈蒨摆手示意百官起来,却一句话也未讲。车辇径自回到皇宫。

回到宫廷外,他轻轻地将子高抱回,放到他们的卧室的那张龙床上,生怕惊着熟睡中的韩子高一般低声道:“阿蛮,咱们回家了,你没事的。”

站立起身,突然胸口一口血再也压不住,喷了出来,眼前一黑,昏死过去。

太监们御医们都大惊,慌忙扶住了他,他这次吐血却比较多,染红了前面的龙袍。

这么多日子他压着的那血全都涌了上来!

几个人过来,手忙脚乱地将他救醒。

黄医师上前来仔细把脉,叹道:“皇上身有旧疾,实不能再这么忧思了啊。”开了药方,吩咐去熬药。

陈蒨醒来后,阴阴地道:“朕不用你们管,你们可以治不好朕的病,但若子高有事,你们记着,你们统统陪葬!”

御医们皆战战兢兢跪下道:“臣定竭尽全力,救治韩将军!”

这皇宫里一下躺倒了两个,天嘉皇朝一片愁云残雾。

黄医师等熬好药,陈蒨却不肯喝药。

王公公却知道这皇宫里还有一个人能引起皇上的挂念,那就是太子。他偷偷地派人去告诉了皇后这情况。

沈妙容等得到了消息,其他人见他要通报,但唯一不用通报的是宗儿,因了这个原因,她也可以跟着来见见他。

她心里明白,若是韩子高有事,他定活不下去,但是韩子高还活着,他还有希望,而此时让他见到宗儿,就是为了提醒他,他们还有宗儿,若是他俩都有事,宗儿怎么办?

她想明白了,私下偷偷教宗儿几句话,带着他来到陈蒨卧房之外。

外面正站着赵大虎,他如今是正四品带刀侍卫头领,看到沈妙容和宗儿,施礼道:“卑职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沈妙容:“免礼吧。大虎,本宫问你,皇上怎么样了?”

赵大虎黯然摇头道:“皇上吐了好多血,刚才救醒了,却不肯喝药,皇上最近都没怎么吃过东西,长此以往,卑职担心……”

“大虎,韩将军他怎么样了?”

赵大虎眼眶一红,道:“依然昏迷,皇后娘娘,这可如何是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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