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眼无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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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希子适才松了口气,大步退出殿,一边走一边提袖拭起额上的汗珠。睍莼璩晓回想起刚才,他还真替自己汗了一把。一想到那位xing子不定的师父,脾气一上来道不定会劈了那个生事的小师妹,他的心就提得紧紧。好在师父虽然很生气,理智却还在,极力隐忍着没出手,由此看来师父对小师妹果真不一般。

云希子一走,殿里的二人又闹开。

“华乐桐你好过份!”段夕何连名带姓叫嚣道。

“段夕何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为师对你已是一让再让,一忍再忍!你想让为师怎么做!既然你这么想走,为师干脆放你就是!”华乐桐一拂白袖,态度异常冷漠。

段夕何早已泪流满面,见他如此,摇头呼道:“不是你想得那样!我不需要你忍也不需要你让!我要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华乐桐被她呛着泪的哭声震了住,他生来就是孑身一人,自来到世上除了替他挡了一刀的梅落影让他牵心外,还没能有一个人能让他放在心间,纵是一手将他带大的师父帝瑜修,他也没摆在心上,可是不知为何眼前的女人,让他总找是情不自禁生出一股牵挂,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改变自己,他不想这样,他讨厌这种被人左右的感觉,所以干脆将心一横将段夕何送走。

殿里静了下,等到段夕何再抬头时,华乐桐已不见人影。段夕何轻舒了口气,满腹的委屈让她将一切看透,伏在地上痛哭直至天明。

此时,药到端着锦盘步进了殿,见她身躯蜷缩在地,赶紧将锦盘搁在桌上将她一把扶起。

“师姐!师父说让你收拾下!”药到十分为难却又不得不将华乐桐的命令道出口。

段夕何缓缓抬起头,一夜伤心加上一倣未眠,两只水灵的眼睛完全红肿,脸色苍白形同鬼魅,再也找不到往日的一丝灵气,有的只是死寂和绝望。

“他果真这么狠下心了!罢了,算我有眼无珠!”

段夕何手扶着桌椅,一步步朝殿外步去,羸弱的身躯每走一步都在摇晃。

药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不知如何劝解,只暗暗叹气,忽然又忆起什么,赶紧端起锦盘追了去。

“师姐忘了件东西!”

段夕何脚步顿住,回头望着他喃喃说道:“来时空空去时亦空空!药到师弟你弄错了!”

药到见她说得十分坚决,将锦盘端到她跟前道:“师父说他不想失言于人,竟然曾经答应要将它赠给师姐,这便是师姐的东西!”

段夕何瞟了眼锦盒,见盒上摆着那根梦寐以求的打魂鞭,眸眶一热,万千思绪在心底澎湃,涌到嘴里却道不出一字。红唇一咬,苦笑道:“既然什么都带不走,何苦还要将它赠予我!”

说时捂着嘴转身跑开,留下药到一人愣在原地,瞅着锦盘上的打魂鞭,想不出段夕何这是闹得哪门子情绪,这么好的一件神器她不要实在可惜。

就在药到为段夕何叹息时,华乐桐的身影出现。

“看来她是打算与本座断个彻底了!”华乐桐淡淡说道,实则心里痛得极紧,素指隐在袖管里伸了几次,最后还是没留住段夕何的身影。

他饱尝着这么伤痛,凤眸一阖,深作一气。接着,素指一点,打魂鞭已到他手中。他轻抚着那根软鞭,眸底隐隐有些道不情的情绪在作涌。

药到见华乐桐脸色十分难看,回想起昨晚华乐桐自段夕何那离去后,一直在大殿里畅饮,酒气熏天的,可没让他少忙乎。起初他还看不出华乐桐这是为何,现在他算是明白华乐桐这是为何了。不禁替华乐桐摇头,料想这位传说中高高在上的国师,竟为了个凡间女子有了情绪。药到莫明的开始为华乐桐担心,不得不提醒华乐桐道:“既然师父这般舍不得师姐,为何不把师姐留心!”

华乐桐一怔,瞟了药到一眼,道:“住口!本座才是罗嘉山的主人,本座想怎样就怎样!药到你已越规,可知怎么做!”

“是,弟子自知忤逆师父有错,按罗嘉山规矩自断一指!”药到恭敬地回道。

说时伸出一手就要自行了断,却被华乐桐止了住。

“你还不算正适的罗嘉山弟子,断指就免吧!为师罚你回洞修行五年!”华乐桐白袖一挥,一股飓风将药到甩了出去。

“师父不要啊!”药到不服气地呼道,声音借着风吹来,却越走越远直至完全消失。

华乐桐微微叹气,只当充耳不闻。就在这时他左指上的同心符突然勒得紧紧,华乐桐凤眸一眯,料想是段夕何出了事赶紧朝山崖飞去。

段夕何心死如灰,愣愣地站在山崖上望着那崖下惊涛拍岸的大海,一股空前的绝望和恨别让她如失了魂一般。

心每痛一下,便如刀在绞,那同心符感心到她的绝望,居然向华乐桐发去了信息,她的痛华乐桐其实都明了,只是他不能走近她,而她却早在不知不觉中沦陷了心,一旦清醒时竟是这般的痛。

段夕何一直抚着心口,她怕自己的心会突然间痛得死去。

云希子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见她这样,满心愧疚地道:“师妹可想清楚了!”

“大师兄别再劝我!与其等他亲手将我送入魔掌,不如现在就走!”段夕何一脸决绝,苍白的脸色冰冷地如同寒冰,瞅得云希子直打冷颤。

云希子自从得知段夕何的身份后,十分同情段夕何,只是让他想不通的是,华乐桐明明很在乎段夕何却偏偏要将她往死里送。

他想了想道:“既然师妹已想好,那么现在就送师妹下山!”

段夕何点点头,刚迈出一小步,一阵晕眩泛起,脚步一软,身躯如落叶般飘浮,一阵山风刮来就能把她带走。

云希子见之,赶紧飞来扶住她。

段夕何依偎在云希子怀中,喃喃说道:“大师兄你可知私自带我下山,要受何种处罚?”

“只要师妹开心,为兄已顾不得什么后果!”

云希子说着将段夕何打横抱起,衣袖一拂,两人脚下已浮现一片白云,二人立在云端上围着罗嘉山转了数圈,破了华乐桐的所有结界后适才离去。

华乐桐现身在山崖上望着远去的二人,百味陈杂,然而身为罗嘉山的主人他不得不这么做,眼下他只当作没看见,让云希子借此将段夕何送下山,也从此让他少了份牵挂。

本来事情已解决,可他的心却不知为何空荡荡的,感觉某样珍贵的东西正在一点点远离他,他好舍不得,却又不得不舍,素指朝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喃喃说道:“对不起夕儿!”

长身玉立,一袭白衣胜雪,山风拂来鼓吹起衣袂,使得他衣袂翩翩,欲要乘风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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