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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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的彼端,某条蜿蜒的山道上。

浩浩荡荡的行军队伍里,一架马车夹在中央,林德坐在这辆宽敞舒适的大马车上,觉得浑身不对劲。他不时抬头偷看善医的脸,心里又怕又怒。大少爷也忒狠了,前日傍晚,众人议过了正事儿,连晚膳都没用,大少爷便邀了二少爷比试。说是比试,但是整个天下第一庄,那个不知道,和大少爷比试从来只有挨打的份,那有还手的机会。可怜他家二少爷,身体才刚刚恢复没几天,这就得衣袖一甩,提着软剑上阵了。

这其间的激烈,他这个不善武功的下人自然无从知晓。约莫半个时辰后,大少爷衣诀翩翩的出来,连发丝都没an半份的让他去搀扶二少爷的时候,他还尚存着一丝希望,想说,二少爷怎么着也是武林大会上排行第二的高手,就算是赢不了大少爷这个武学怪胎,好歹也能保自己全身而退。

结果,他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他望着颓废的大字形躺在地上的二少爷,眼珠子都要掉下来,眼角、颧骨、嘴角……凡是能一眼见着的地方,不是黑紫就是红肿,他当时就慌了,赶紧抓住二少爷的手臂把起脉来,好半晌他才深舒过一口气,好在,二少爷除了受了些皮外伤外,内息是完好无损了,看来,大少爷最后还是手下留情了。

只是,这样的伤势……呃!莫非是刚才他们两个是近身搏斗?

这样的外伤虽然不重,不过看起来也够触目惊心的,他只要一想到,堂堂的秦国未来国君,天下第一庄最富盛名的神医,被揍得一脸猪头的样子,呸呸呸……他在想什么呢,二少爷那么的英姿勃勃怎么可能像猪头,林德你这个没文化的猪脑袋,就想不出好一点的形容吗?

“你在啰啰嗦嗦的念叨着什么呢?”善医放下手里的医书,斥道。

“没!”林德一个激灵,立即笔直的坐好,一脸认真的道,“属下是在想,我刚才给小姐转告的话,不知道有没有什么遗漏的!”说罢,又偷偷的望了善医一眼,继续说,“不知道小姐有没有仔细的看二少爷昨夜顶着重伤通宵写了一夜的信!”

“多事!”善医拍了一下桌子。

“是,属下知错!”善医话音一落,林德的认罪立即跟上,身子一个哆嗦,怯怯的往外挪了挪pì股,心里那个悔啊,要知道昨个儿,若梅来请二少爷的时候,二少爷脸上那是一个纠结啊,起来坐下了好几回,才让他出去传话说,自己出去了。过了个把儿时辰,若梅又来,二少爷就有些坐不住了,来来回回的在屋里不停地踱步,中间还吁叹了几声,最后还是让他挡下了若梅。不过若梅前脚走,他后脚就被二少爷派去小姐的院里打听,得知小姐一切安好后,二少爷才算是稳住心神,不过那之后,二少爷脸上便一直y晴不定,怪糁人的。

不过哦,想到这里,林德偷偷又瞄了善医一眼,在心里不断摇头,虽然说,二少爷现在伤痕累累的模样,小姐看了或许会很担心也会很伤心,不过二少爷这样一直避着小姐不见,弄得小姐郁郁寡欢,他自己也憋压着一肚子思念,这不是在自己给自己找赌吗?

“二少爷”林德牙一咬,看着脸上已经消肿了许多的善医,小心道,“属下,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你说!”

“咱们离开晋州还不是很远,小姐的队伍琢磨着也就刚刚出发,若是现在骑着快马追去,大概半个时辰便可追上。”林德察言观sè小心翼翼是说道。

“哦?”善医拉了一个长音,眼里无波无澜的,也不知道心动了没!

林德心一狠,又道:“我今天出发前,听到若梅说,昨日小姐不小心扭伤了脚,今晨脚都肿得站不住了!”

“什么?”善医脸sè一变,揪起林德的衣领,怒道,“你昨日不是说,她好好的吗?”

“这这这……”林德支支吾吾的一下子也不知道怎么圆谎好,只是身体一个劲的抖,他从来都没见过二少爷发那么大的火。

“停车!”善医喊了一声,打开车帘钻出去。

外面随即响起一阵马蹄声,林德一pì股坐在地上,半晌才伸手抹了一把冷汗,自言自语的道:“二少爷,对症下药,这可是您教我的,回头您可千万要宽恕俺啊。”

善医在众人的注目礼下,骑马一路飞奔,靠近嗜武的跟前,道,“大师兄!我要回去!”

嗜武勒紧马绳,望着这个被自己揍得满脸青紫的二师弟,一点内疚感都没有,“回去作甚?晋州已经空了!”

“我去追晓蕾!”善医直视嗜武的眼睛,转而又说,“我马上会回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揍你吗?”嗜武有些居高临下的问。

善医点头,语气依然强硬的道:“我要去见她!”

嗜武转过身,就在善医以为自己这次要违抗军令,强行离去的时候,嗜武沉稳的声音传来:“你们几个,陪着二少爷走一趟!”语罢,又转身望着善医道,“我只给你,一个时辰!”

“是!”善医脚一夹马腹,领着六名黑骑兵,逆着队伍前行的方向,往回奔。

……

善医站在高坡上,望着不远处停滞不前的队伍中,那个追着小娃儿,轻快的奔跑着的小小的身影,笑了。

原来,她并未受伤。

“走!”他扭转马头,手往后一挥,领着人沿着小道冲了下去。

我是体重严重超标的cj的分隔线!我要努力减肥!

“好啦!焕儿,别闹了!”裴晓蕾撑着路小焕的腋窝就把他整个儿抱起来,小狐狸见状,一个急跳,跃上大雄的后背,抓住大雄后背的毛发,朝路小焕裂了裂嘴,远远的还挥了挥爪子。

路小焕一见,不得了了,在裴晓蕾怀里张开手,挣扎着又要向小狐狸扑去,如此又是一番折腾,裴晓蕾才抱稳这个不安生的小侄子。

“小姐!”若梅忽然在后面朝她大喊,“您看!”

裴晓蕾顺着若梅手指的方向望去,脸上立即笑开了,提着步子正要迎接过去。却不想,怀里的路小焕却忽然“哇……”的破涕大哭起来,随即耳边轰隆的一阵巨响。她脑子一沉,眼前花白的一片,意识模糊间,她似乎把路小焕抛了出去,似乎听到了很多人的哭叫声,似乎还看到了二师兄惊恐苍白的脸。

然后,眼前一黑,她的世界,再次暗了下来!

“不……小姐……小姐……” 辰跪在这座忽然压下来高山前,双拳发了疯似的捶打着山壁,拳上血r模糊,“啊……小姐……小姐啊……”辰越哭越激动,双手又推又撞,直到丑上前硬是把她从山前拉开,还在拼命的哭喊着挣扎。

若梅跪在地上,双手鲜血淋漓还在不停的扒着眼前的高山,喉咙里呜呜呜的叫,像是哽着什么,她呼吸不畅的抽泣着,不停的哭叫:“小姐,小姐,小姐您应奴婢一声啊……”大滴大滴的泪水在眼眶里不停的涌出来。

萧子夜满眼通红的望着面前的高山,连连退了几步后,靠着路边的一棵数,缓缓的跪了下来,全身不停的发抖,他张了张口,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嘴里又咸又涩的都是泪。

没有人知道,这座忽然从天而降的凕池下,压了多少裴家军的将领,在那一刻,所有人只知道,他们的庄主,裴家最后一位继承人,就压在这座山feng下面。

无数人或徒手或用铁器拼命的在山脚挖掘,每个人脸上除了泥土wū迹,就是泪水。

可是,不管大家怎么拼命挖掘,怎么大声哭喊,这座大山都丝毫不动,那些压在下面的人,也无踪无影。

喜膳在混an中从善医怀里把哭喊着的路小焕抱了过来,把儿子放在地上后,又赶紧去摇自己的二师兄,“善医,你怎么了,回个话啊!”

善医一直立在那里,两眼直直的望着裴晓蕾消失的方向,身体还保持着接住路小焕的姿势,一动不动。

喜膳又敲了他几下,砰砰的肌r声,他的身体硬得跟石头那样,喜膳更慌了,眼泪倾盆而下,“二师兄,你说话啊,别吓我!”

许久,善医缓缓的转头,一双漆黑的眼睛空dong的望着她,沙哑的声音沉重得像是从地底传来,“晓蕾呢?”

喜膳脸一白,咬着chun,哽着声音,用力的摇了摇头,

“晓蕾呢?”善医又问。

喜膳满脸是泪的望着他,终于忍不住轻轻抽泣出来。

“晓蕾呢?”他又上前一步,一道鲜血缓缓的从他嘴角溢出,他微微一张口,接着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大口大口的鲜血立即沾在他的白衫上,染红了一片。

喜膳大惊,立即连封住他的几个要x,却不见半点效果,眼见他都要吐成血人了,心一横,极快的又点了他的昏睡x后,然后手一伸,把这个沉乏的师兄牢牢的扶住,他口中的鲜血渗入她的大红衣袍里,湿了一片。

她慢慢的把昏睡了的善医放在地上,步伐蹒跚的站起来,却发现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满眼是泪的看着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把撕裂了所有人的心,也an了所有人的方向。

“去……”喜膳吸了一口气,力持镇定的拉过旁边第一个黑骑兵,语不成tiáo的颤抖着说,“快,快去通知大少爷!”说完自己也跌坐在地上,望着过来来着她的衣角生涩的安wei着自己的儿子,看着地上的脸sè的二师兄,对着眼前的这座忽然从天而降的凕池,终于情绪失控的痛哭起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为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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