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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斗得过就行了。”

傅柏秋语不惊人死不休地说出这句话, 面色淡漠,自然得仿佛在谈论天气。

床上......

时槿之未料到一向含蓄内敛的毛毛竟会如此直白, 不可避免地想到从前两人那些脸.红心跳的事, 一时有些羞恼,却又不服气。

她咬了下嘴唇,反驳道:“在床.上你也斗不过我。”

“试试?”傅柏秋挑眉, 视线掠过她风衣领.口, 里面的连衣裙是v领, 从这个角度隐约能看到事业线。

啧。

“试试就......”时槿之噎了一下,感受到她意味深长的目光, 倏地红了脸, 后半句话噎在喉咙里。

眼前人是熟悉人,却不知为何, 她不敢再像从前那样肆意撒娇,阔别一年时光, 仿佛比那七年还要久, 经历得还要多。

如今才见面, 这人每每温柔地笑,愉悦地说话,不像是同情,而是发自内心的欲|望,让她受宠若惊之余又感动至极。

还有一点隐忍的期待。

傅柏秋勾唇一笑, 顺着她的话接下去:“就什么?”说完上半身往她这边倾斜。

两人的手臂蹭在一起,都隔着衣服, 却好似能感受到布料下的温度,皆是呼吸凝滞。

时槿之愈发羞赧,往旁边缩了缩,板起脸道:“傅同学,上课就好好上课,不许没脸没皮的。”

恍然想起高中时期,她刚转到毛毛班上,两人坐前后桌。

她总爱在后面搞小动作,譬如用笔帽戳一戳她,用手指卷她马尾梢,惹得她频频回头瞪眼。

然后下了课,毛毛就把她拉到无人的角落,义正言辞地教育一番。

【时同学,上课就好好上课,不许动手动脚的】

说这话需要避开人群吗?

摆明了是给她机会偷一个亲亲嘛。

于是傅班长被她按.在墙上吻.得七荤八素,再没了力气说教,只能压着嗓子求.饶。

“遵命,时老师,我好好上课。”傅柏秋飞快地摸.了下她的手,趁机揩.油。

时槿之:“……”

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感觉这人变得饥|渴了?

“不跟你斗琴也行,至少学到能弹肖邦吧。”

傅柏秋收敛了玩笑神色,认真起来,手轻轻抚摸着琴键,这施坦威不愧是钢琴界的爱马仕,琴键触感像玉石一样舒适。

“意思是你的学习目标是能弹奏古典曲目?”时槿之不确定地问。

那人茫然转头:“古典不是有很多么?像你音乐会上演奏的那些俄派作品,我这个年纪学不来,弹弹肖邦就好了。”

“噗——”

时槿之笑得前仰后合,不雅地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肖邦的作品特别简单?”

“都是抒情曲,不然呢?”某饥渴的女人摊手。

许是常年受槿之弹奏炫技神曲的影响,她虽然能欣赏一点古典乐,但还不能够理解其中的门道,认为恢弘磅礴的曲子难,轻缓抒情的简单。

时槿之无奈摇头,曲起指关节敲了敲琴盖,一本正经道:“肖邦本身是个非常感性的人,他作曲的风格也偏感性,特点就是上行下行给你绕来绕去,而且他的曲目rubato特别多,但框架给你定死了,不能动,所以弹奏他的作品最难的一点是将技术性糅合在感情里面,要弹好肖邦,光有硬技术不够。”

“rubato是什么意思?”

“……”

面对傅同学求知若渴的眼神,时教授决定绕过这个与初学者不相干的话题。

她扫一眼傅柏秋的坐姿,皱眉道:“先从坐姿开始。坐好,琴凳不要坐太多,屁股挪出来点,身体别离琴太近,你又不近视。”

边说边为她示范,然后扶着她身体调整。

“不准驼背耸肩,坐直了,上半身微微前倾。”

“大臂自然下垂,与小臂夹角一百度,这样,这样......”

傅柏秋像个提线木偶似的,被时槿之摆弄来摆弄去,一番辛苦,鼻子闻够了她身上清冽的香水味,有些心猿意马。

“槿之。”

“叫老师!”

“......老师。”

她好惨。

昔日温顺绵软的槿乖乖竟然敢这样凶她?没关系,可以在床上讨回来。

傅柏秋表面顺从,内心暗暗地打着小算盘。

.

时槿之是个非常严格且有耐心的老师,一上午就教了她坐姿和手型,让她在琴键上瞎按找感觉。

换做是个急性子的人,这一上午定然觉得枯燥无比,但傅柏秋十分享受,她甚至故意装作学不会的样子,让槿之反复抓着她的手纠正。

肌.肤相触,心思荡漾。

“槿老师,我这个手就是不得劲,怎么办?”傅柏秋说着手又瘫了下去,目光意味深长。

“欠打。”槿之划着屏幕,头也没抬,“打一顿就好了。”

“噢,床上打?”

“严肃点!”

“……”

时槿之看了眼她的手,不满道:“你故意的是吧?再这样我不教你了,朽木不可雕也。”

一听槿老师生气不教了,傅同学立马规规矩矩坐好,手一下子得了劲。

“我错了,槿老师,请您狠狠地雕我。”

“……”

午饭懒得做,叫了外卖。

吃完饭,槿之开始教五线谱。傅柏秋收敛了玩笑神色,不再皮了,她知道学习钢琴需要循序渐进,花费大量时间和精力,起初难免无味,但她真心想学,亦不愿给本就忙碌辛苦的槿乖乖添堵。

傅柏秋是个认真又专注的好学生。

“这个叫谱号,用于五线谱上确定音名的位置,通常有三种......”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时槿之委实感觉到累,路上满脑子都在想两人见面的场景,无数次脑内演练,却没想到会如此和谐自然,好像她们从未分开过,从未有那七年空白。

但是太顺畅了,她反倒不知要怎么办。

忙碌成了习惯,以钢琴作为媒介,两个人就这样交流挺好,给她也给对方一个缓冲的过程。

“傅同学,我收回刚才那句话。”时槿之看着身边人照谱按下对应琴键,露出欣慰的笑容。

“就三十岁的初学者来说,你悟性还不错,非朽木也。”

傅柏秋内心偷笑,表面谦虚道:“毕竟从十几岁就开始受槿老师的音乐熏陶了。”

“嗯。”

槿老师非常满(自)意(恋)。

近距离看,她瘦了好多,本就没几两肉的下巴更尖了,脸上的底妆虽服帖,但能看出来很厚,即便如此,眼底仍浮着若隐若现的淤青。她的眼妆很淡,简单的大地色眼影浅浅晕染,细长的棕色眼线勾勒得恰到好处,睫毛纤长卷翘,眼睛里有些许红血丝。

相反,唇妆是华丽张扬的正红色,沿着唇形涂满,不留一丝空隙,像饱.满的圣女果。

想咬一口。

“槿老师,你能弹《梦中的婚礼》给我听吗?”傅柏秋忍不住又想逗她。

满以为这骄傲的女人必定一脸嫌弃,而后抓狂,再毫不留情地吐槽她乡村非主流品味。

时槿之愣了一下,淡然点头:“可以,我找找谱子。”

嗯?

这个反应不正常!

时槿之划拉着屏幕,嘴里自言自语:“怎么都是简化版......啊,找到完整版了。”她把ipad放到谱架上,示意傅柏秋让位置。

傅同学起身坐到沙发上,迷妹般的神情看着她:“你以前弹过吗?”

“没有,烂大街的时候听过。”

“那你就这样弹?不用练练?”目瞪口呆。

时槿之眼睛盯着谱子,好笑道:“这么简单的曲子,能视奏何必浪费时间。”

“……”

“在家里弹着玩玩可以,你要是让我去音乐会上弹这个,脑浆都给你捶出来。”

槿老师漫不经心地说着,手指在琴键上灵活地动起来,轻柔熟悉的曲调缓缓流泻。

傅柏秋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心说这女人有暴力倾向,眼里却绽放出崇拜的光彩,一如新年那天在音乐会现场。

她一个人可以弹出整个乐团的感觉。

自己只有在台下暗暗土拔鼠尖叫的份。

曲子很短,时槿之弹完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道:“不行了,太累了,我睡一会儿,你也休息吧。”边说边走向沙发。

“去房间睡吧,这里容易着凉。”傅柏秋拉住她的手,想了想,又松开。

某人已经躺了下去,脑袋转向靠背那面,闭上眼睛。

“……”

不多会儿,那边传来均匀深长的呼吸声。

傅柏秋歪头注视着她,视线沿着她凌乱的茶色发丝到半截纤细的小腿,再到白皙秀气的脚.踝,眼神倏地热了起来。

这脚.踝是她从前最爱。

恍然想到十六岁生日那个夜晚,槿之第一次,忍着不适把自己交.付给她,她就那样抓.着她脚.踝......

羞耻。

傅柏秋移开视线,起身拿来毛毯,走到那人身边,小心翼翼给她盖上。

目光扫过v领,那条沟壑更浅了。

她颈上挂着一根金链子,吊坠是蓝色水滴形状,辨不出有什么特别含义,以前没见戴过。

傅柏秋想起自己买的天鹅项链,皱了下眉,想去取来悄悄给这人换上,却担心把人弄醒了,只得作罢。

她在睡着的时槿之身边站了会儿,弯腰,极小心轻柔地吻了下她额头。

心口热乎乎的,脸也热。

看来今晚又要用小玩具了......

.

一觉醒来,时槿之闻到了饭菜香味。

在外漂泊这些年,尝遍世界各地不同风味的食物,大多时候以西餐为主,黄油、面包、牛肉、咖啡等,因此她万分想念中餐家常菜,奈何外面的中餐厅少有味道正宗的,吃一次非但不解馋,反倒越发想念。

记忆中只有两个人的手艺令她印象深刻,一个是妈妈,一个是前女友。

前女友......

她们现在的关系很尴尬。

“醒了。”傅柏秋端着菜出来,放到餐桌上,朝沙发边望过来,对她微笑,“饿不饿?来吃饭了。”

时槿之掀开身上的毯子,愣了一下,把它叠整齐放到旁边,起身走向餐桌,狠狠地吸了下鼻子。

好香。

麻婆豆腐,糖醋排骨,鱼香肉丝,油闷大虾,都是她在外面心心念念着想吃的。

桌上有碗筷,电饭煲在旁边,时槿之迫不及待要盛饭,傅柏秋端着汤盆出来,放下,笑道:“先喝点汤,山药羊排,我放了枸杞。”

“谢谢,辛苦了。”

“……”

时槿之未觉不妥,盛了汤坐下来慢慢享受,她最喜欢喝汤的时候大口吃菜,吃饱了就不需要吃太多饭,毕竟是晚上,吃多了不好消化,还长胖。

傅柏秋苦笑了一下,什么也没说,坐下吃饭。

“唔,毛毛,我真想把你带上,跟我一块儿去巡演,我真的吃够西餐了......”

时槿之吃嗨了,随口感叹。

“我在外面每天都是咖啡、面包、各种肉、沙拉,有一天早上我喝咖啡喝吐了,那时候就特别想吃小笼包和馄饨,或者就算咸菜配稀饭我也可以!”

“还有汤,基本上是各种浓汤,可我就想喝煲的汤。”

“有一次我在酒店,公寓式带厨房的,买了点食材自己做饭,把我助理吓坏了,她觉得我没有好好保护自己的手,不负责任,我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后来我干脆没念想了,吃东西只为敷衍肚子而已,吃一点点就好,多了会想吐。”

傅柏秋安静地听她倒苦水,嘴里咀嚼速度一缓再缓,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难怪瘦了这么多。

去年分别的时候,看着虽不胖,但好歹脸上有肉,现在瞧着都瘦成了锥子,还有那腿,竹竿似的,脚.踝能被她一只手握住。

终于,她停止咀嚼,咽下嘴里的食物,轻声道:“我可以跟着你。”

当初也跟过,她比助理更能照顾她。

“不用,我随口说的。”时槿之摆摆手,“怎么能让你给我当厨子......”

“生活上呢,有没有人照顾你?”

“有助理。”

“助理多大?男的女的?了解你么?知道你晚上睡觉床头要放一杯水么?知道你早晨起来不能马上吃东西么?知道你吃芒果会过敏么?知道你......”傅柏秋说了一长串,意识到自己过激了,话音戛然而止。

她撇开脸,隐去眼底微红。

时槿之怔怔地看着她,手里筷子吧嗒一声掉在桌上。

空气静得可怕。

半晌,她小声说:“我可以生活自理的。”

偶尔她也想过,像从前在英国念书时那样,毛毛有空便陪着自己去到各个地方,即使奔波劳累,也甜蜜幸福。

但今非昔比,毛毛有自己的生活,她不能自私,亦没资格。

“吃饭吧。”傅柏秋低下头,夹了块排骨放她碗里。

“……”

.

吃完饭,两人在小区里散了会儿步。

回来一进门,傅柏秋说有礼物要送,三步并作两步上了楼。

时槿之走到钢琴前坐下,手指无意识在琴键上按着,叹气,陷入沉思。

周日巡演哥本哈根站,合作乐团是维也纳爱乐,身体无恙的情况下万万不能临时推掉,所以她再不舍也得去,周六白天就要走。

还有两天的相处时间。

已经很满足了。

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每年都如此,即便回国也只是呆一段时间,她的舞台注定在全世界,这一生也注定了漂泊。

后背传来下楼梯的脚步声,到她身后,接着视线里出现了一只蓝色小盒子。

时槿之一愣,缓慢站起来,转过身:“给我的?”

“嗯。”

傅柏秋目光落在盒子上,收回胳膊,捧在手心里亲自打开,动作小心轻缓。

一条银色双天鹅项链呈现在灯光下,引颈相对,镶嵌着的水钻折射出细闪光泽,晶莹璀璨。

时槿之张了张嘴,满目惊喜,叹道:“好漂亮啊。”

“我帮你戴上。”傅柏秋弯了下唇角,拎起项链绕到她身后,摘下水滴项链,“头发撩起来。”

她听话地撩起头发,不知为何突然感到紧张。

金属触到皮肤上微微凉,那人指尖轻轻刮.擦过去,而后扑来一片温|热的气息,有些麻和痒,她禁不住抖了一下。

项链戴好了。

时槿之放下头发,正要垂眸欣赏,腰|间猝不及防环上一双纤细的胳膊,从后面紧紧箍着她。

“什么时候走?”耳畔低沉的嗓音。

后背抵|靠着温暖的怀抱,时槿之霎时面红耳热,心脏跳得飞快,咬了下唇,小声说:“周六下午。”

说完明显感觉到身上一紧。

她屏住呼吸,解释道:“要提前一天过去,直接跟团队汇合。”

那人没了声音。

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

久了,感觉到耳边吐气深长,被抱得愈发紧,她不敢作声,亦不敢动弹,心里满满的酸和苦汹涌流淌。

突然,下巴被捉住,接着唇角一热。

“唔——”

很轻的吻。

傅柏秋抱着她转了个身,两人一同往沙发上倒去。

头顶洒下一片阴影,时槿之慌了神,喉咙里溢出低|咛:“毛毛......”

“嗯。”

绵长的吻。

天旋地转,头晕脑热。

空余间隙,目光交汇,彼此在对方眼睛里看见了自己的脸,而后是长久的沉默。

傅柏秋突然松开她,起身往后退了一步,狼狈地转过去,低声道:“记得练琴,然后早点睡。”

说完就要上楼。

“毛毛!”

她脚步一顿,背影停下来。

时槿之坐起来,撩了把头发,小心翼翼地问:“你又要用小玩具解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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