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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守岁时辰已过,傅柏秋失眠了。

身边人睡得很沉, 呼吸均匀冗长。皮|肤相触之际, 热|意肆涌,撩起心底一阵又一阵冲动,可越是如此越要克制, 她今晚已经没忍住放.纵了一次, 不能再有第二次。

放纵过, 就更没有理由逃避。

她陷入了混沌不清的境地,不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该做什么, 要怎么做,对于两人的关系认知愈渐模糊, 甚至有些厌恶自己。

她问自己,还爱槿之吗?

若爱, 为何控制不住脾气, 屡屡像报复一样肆意伤害。若不爱, 为何又一次次亲密,给自己也给对方虚空的希望。

夜长深寂,静谧无声。

傅柏秋仰面凝望着漆黑的天花板,长叹一口气,手无意识抓住身边人的腕子, 指尖触到一块微微凸起有些粗糙的皮肤,心猛然一刺, 痛得打了个哆嗦。

这条疤......

她眼框倏地酸涩,小心捉着这只腕子凑到唇边,吻了又吻。

片刻,她又惊觉自己旧情泛滥,心里顿时烦躁不已,将那手腕放回原处,翻了个身,背对着旁边人。

闭眼又睁眼,还是睡不着。

纠结之下,她掀开被子下床,轻手轻脚离开房间。

.

墙上挂钟“咔哒咔哒”走着,显示凌晨一点半,傅柏秋走到餐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个精光。

客厅空调已经关了有一段时间,寒气侵袭下穿着睡衣的她冷得瑟瑟发抖,她抬头望了眼二楼,思索要不要回自己屋,转念想到那人明早起来发现自己不在,兴许又要哭闹一番,便打消了念头。

经过小房间时,门缝底下漏着光。

夏夏没睡?

傅柏秋心一惊,悄然靠近,犹豫了片刻,抬手轻轻敲门,“夏夏?”

门缝下那丝光线瞬间消失,同时里面传来非常轻微的按开关的“啪”一声。

傅柏秋:“……”

她原地站了会儿,心里五味杂陈。

怪她,处事不周,一下子伤害了两个人,愈发觉得自己像个渣,挫败感满满。

突然,脚下又亮了,接着房门从里面打开。

“姐姐......”夏岚似乎被吓到,“你怎么还没睡?”

傅柏秋亦惊讶,而后微笑:“看你也没睡,想找人说说话。”

屋里开着空调,与门外空气冷热交织,夏岚见她缩着手,连忙拉她进屋,“快进来,外面冷。”

床头摆着一个画板,上面夹了张素描纸,被衣服遮盖住,瞧不见画的什么,傅柏秋亦不刻意去看,只随意扫视一圈,坐到床边。

夏岚也坐过去,但没挨她太近,“姐姐,你不用安慰我,我真的没事。”

“傻瓜。”

“……”

傅柏秋捉起她的手,拍了拍手背,“夏夏,你认识今天来的那个姐姐吗?”

夏岚点头:“一个明星。”

“噗...哈哈哈。”傅柏秋忍俊不禁,“不是明星,她喜欢别人喊她艺术家。”

“有......区别吗?”夏岚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我不太懂娱乐圈这些。”

她虽然会弹钢琴,但也只是小时候学过电子琴留下的丁点基础,到大学才摸过真钢琴,因为琴键太重而不适应,也未考过级,:“新年好,姐姐...那个...昨天对不起,我不该乱动你的东西......”

“没事,应该我向你道歉,我昨天太冲动了,对不起。”姑娘看起来胆小不经吓的样子,时槿之觉得自己若是语气重些,就成了村头恶霸。

此刻她沉浸在昨晚放纵的甜蜜里,心情好的不得了,加之毛毛是把这姑娘当妹妹,亦不知道性取向,住段时间就走了,她没什么好吃味的。艺术家得有艺术家的形象和风度。

“你喜欢钢琴,我们可以交流一下。”她真诚说道。

夏岚更懵了,既惶恐,又有些受宠若惊,无意识摇头道:“不麻烦了,姐姐,我不想让你们闹得不愉快......”

“你们俩在这聊天呢?我饺子都煮好了。”傅柏秋端着两盘饺子出来,侧目看了她们一眼。

时槿之&夏岚:“……”

傅柏秋把饺子放桌上,又拿了小碟和筷子,招手示意她们来吃,而后转身回厨房洗锅。

天冷,她开了热水洗,水池里升起腾腾白烟。

“毛毛~”时槿之悄悄跟进来,从后面抱住她,双臂紧紧环住她腰背,下巴抵着她肩|颈轻蹭。

傅柏秋身子一僵,偏头贴住她脸颊,“不去吃饺子?”

“想抱你。”时槿之闭上眼睛,吻了吻她耳朵,“谁让你起那么早,我醒来身边都是空的。”

“要给祖宗煮早餐,没办法。”

“谁是祖宗?”

“你啊。”傅柏秋笑着掸了下手指,溅她脸上几滴水珠。

时槿之心花怒放,“啵唧”亲她一口,“那毛毛不生我气了吧?”

“啊?”

“你说得对,人家是客,我们是主,哪有主人怠慢客人的道理。我会跟夏夏好好相处的,保证不让你难堪,你也别再凶我了好么?”

小心翼翼甚至透着卑微的语气,傅柏秋蓦地心口绞痛,手指用力捏紧了抹布,即便锅已经洗干净了,也不停擦拭着,用水冲,而后轻轻“嗯”了声。

不会了,再也不会凶她了。

她有什么资格凶她,不过是仗着这人只记得自己罢了。

风水轮流转,两人状态调转,当初骄傲的小公主何时如此低声下气过,如今见着了,她一点也不觉得痛快,反倒愈发难过。

——啵唧!

时槿之撅着嘴亲她一下,往她耳里吹了口气,“毛毛昨晚真棒。”说完红着脸松开她,一溜烟跑出去。

棒什么?

傅柏秋怔愣半晌,才反应过来她指的是什么,耳尖发热。

.

离小区二十分钟车程的近郊处,有一座香火旺盛的寺庙,显恩寺。

傅柏秋不信佛,但外公外婆信,二老生前常来庙里烧香礼佛,供奉些香油钱,认识了几位佛门师兄师妹。当年空难,庙里得知后为她全家人做了一场超度法事,她感怀在心,每年正月初一都来上香,往功德箱里放很多钱。

来得早,庙里人还不多,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烛味。

“你们要上香吗?”傅柏秋问身边两人,左手牵一个,右手牵一个。

二人同时点头。

大雄宝殿外有香炉,傅柏秋领着她们走过去,各自拿了三根香,在红烛上点燃,轻轻晃一晃,明火灭,青烟起。

这座庙上香不收钱,亦没有门票,往来信众只要愿意,皆可进来殿前上一柱保香,保佑升官发财,事事顺遂,无需还愿。若具体要求什么事,则烧高香,需要还愿,这个才收钱。

烧完香,三人各自拜了三拜。

傅柏秋独自进殿,往功德箱里放了一万元现金,又在佛前拜了拜。夏岚和时槿之各放一百块,也跟着拜。

庙里来上香的人渐渐变多,三人准备回去。

时槿之埋头玩手机,忙着回复微信上各类祝福消息,红包发来发去,吉祥话说来说去,只片刻分神的功夫,再一抬头,就见傅柏秋挽着夏岚走到了祈愿树下,低着头耳语,状似亲密。

她皱了下眉,心里咕噜咕噜冒起酸泡泡,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

“毛毛~”从后面搂住她脖子,稍稍踮了踮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是在玩什么?”

“许愿。”傅柏秋指了指面前的树。

这是寺庙内的千年古槐树,因其屹立千年带有灵性,故而被人们当作祈愿树,以红布条作愿挂之。此刻它光秃秃的枝桠上挂满红布条和红绸木牌,远望形成一道别致的风景。

时槿之看了眼她手上两根红布条,没有自己的份,又酸了,“我也要,你帮我也挂一个。”

“嗯?你什么时候信这个了?”傅柏秋讶然。

她手始终挽着夏岚的胳膊,时槿之吃味得很,可是早上给过保证,这会儿只能忍着,催眠自己,人家是姐妹情。

“图彩头嘛。”

“那你自己抽个签,这是抽签送的福带,十块钱一抽,不能别人请的。”傅柏秋视线转向旁边长桌,有位中年和尚坐在那。

时槿之不信这些,但想凑热闹,便去抽了。

【风霜苦尽见春风,柳色青青花色红,根本既立宜自固,却防喜极废前功。记得苦中路,繁荣不动心,须防吉内否,为善保安宁。】

“请问师父,这是什么意思?”她茫然地看着那和尚。

和尚接过来看了一眼,笑着说:“上上签,意寓苦尽甘来,但要切记居安思危,不可自傲,乱了本心,多多行善保平安。”

“......谢谢。”时槿之似懂非懂地点头。

苦尽甘来?

她接过福带,恍惚回到傅柏秋身边,对方问:“什么签?解了吗?”

“上上签。”时槿之木然点头,“说是苦尽甘来的意思。”

傅柏秋一愣,神色凝固片刻,扯了扯嘴角:“很好啊,我和夏夏都是上签。”

“……”

何为苦,苦又如何尽,如果这签灵验,当真与各自的过去相符,那么,槿之的苦究竟是什么?

人愈渐多了,三人各自将福带挂上树枝,虔诚许了愿,离开寺庙。

.

到家门口,傅柏秋忽然想起忘记给车加油,便将她们俩放下来,调头去最近的加油站。

时槿之和夏岚一前一后进屋,她口渴,想喝水发现茶壶空了,只得去厨房找电热壶烧。夏岚刚换好拖鞋,门口站了会儿,不知道是该回房间,还是坐客厅。

她跟这位姐姐不太熟,说话大概会尴尬,可是就这样回房间,似乎也不太礼貌。

纠结半晌,时槿之端着壶出来,插上电,见她傻站在那,不知所措的样子,想起毛毛说的,登时有些同情,什么酸醋味都顾不上了。

“夏夏。”

“???”

“我可以这样叫你吧?”时槿之对她友善微笑。

夏岚惶恐:“可以。”

“你昨天弹的是动画片里的插曲吗?”时·套近乎·槿之微眯起眼,上前拉住她手腕,“来,我觉得我们可以交流一下。”

夏岚:“……”被牵到钢琴前坐下。

时槿之掀起琴键盖,说:“你再弹一遍我听听。”

“呃,姐姐...我跟您比不了啊......”夏岚窘得脸色通红,她连业余水平都够不上,只是自娱自乐而已,怎么敢在时槿之面前班门弄斧。

“不比,就娱乐一下,乖。”

“……”

夏岚犹豫片刻,小心翼翼抬起双手,放在琴键上。这可是施坦威,比她在学校摸过的钢琴高端得多,那天姐姐说可以玩玩,她甚至害怕自己给弄坏了,赔不起。

紧张。

一开始弹得有些磕巴。

时槿之非常耐心地听着,脸上始终保持微笑,倒是稍稍缓解了点她的紧张。

烧水壶也响起来,约莫三四分钟,夏岚还算流畅地弹完了,时槿之刚要说话,水壶自动跳了闸,她转头看了看:“你等一下,我去把开水倒出来。”

“好。”

夏岚舒一口气,手不舍地从琴键上拿下来。

时槿之不想让那姑娘久等,往茶壶倒热水急了点,右胳膊肘一抖,滚烫的开水淋到了自己左手上。

“啊——”

她惊呼一声,迅速放下热水壶,后退了两步,左手背钻心刺痛,疼得她拧紧了眉。

“怎么了?”夏岚起身跑过去。

“咝......”时槿之龇了龇牙,表情痛苦,“没事,烫了一下,我去拿药。”

她悬着被烫红大片皮肤的左手,边上二楼边掏手机打电话给毛毛,问能不能进她房间拿药箱,得到允许后才敢进去。

房间里有股清淡幽香,是毛毛身上的味道。

她凭着记忆拉开窗边柜子的门,蹲下来,在最底下的小隔间看到了药箱的白色外壳,但它被另一个敞口小皮箱挡住了。

疼惨了,时槿之顾不得许多,先把小皮箱搬出来,正要伸手去够药箱,视线不经意掠过去,愣住。

皮箱里,那花花绿绿的一堆......

竟然是小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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